第二百五十四章 文斗

“清儿?”

大殿上,白长老看到梅花宗席间竟出现了自己朝思日想的外孙女,脸上的表情瞬间转怒为喜。

“你怎么在这里,莫非你入了梅花宗?”紧接着,白长老留意到穆小姐身上穿着梅花宗的宗服,略含怒意的扫视了一眼梅花宗的静庵师太。

“此事暂先不提,请曾祖父一定要相信叶先生绝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的魔头!”穆小姐由于情急心切,不自觉的从席位上走出,奔向台上的白长老之处。

“穆姑娘!”

看到穆小姐登台,评分席之后,一名青年略有些情绪激动的向前一步向穆小姐招了招手,以叶湘伦的直觉来断,这名青年一定也是穆小姐的追捧者之一。

“看来叶某是捡到了一个香饽饽啊!”在如此关头,叶湘伦竟然还有心思自嘲一番。

“清儿,这个魔头死有余辜,你又何苦出面为她作证呢?”看到穆小姐登台,那名长者脸上亦露出怜爱的目光,想必往日也是一位对穆小姐疼爱有加的长辈。

“曾祖伯,清儿并未说谎,叶先生的确是清儿一路见证他成长的,清儿从未说过谎话,请曾祖伯明鉴!”穆小姐冲那名长者挤了个甜甜笑容,煞有其事的解释道。

“你自幼在帝都长大,如何能见证他一路成长?”虽然亲疏归亲疏,但谈起正事,那名长者依旧倔强的坚持自己的观点。

台下叶湘伦这时才留意到,那名长者发髻上系着一颗葫芦,联想起覃先生所创建的残念空间中,众人围剿的画面里,确实有一名头系葫芦的老者,想必应该是这名身居评分席中与自己正面相刚的老者了。

“叶先生的修为进度,确实如九嶷宗杨伯伯所言,在最近半年才从全音符琴师一步步晋升为四星琴师的!”穆小姐煞是肯定的讲述道。

“即便是最近半年飞速提升,你也不可能与他朝夕相伴,在你没在他身边的期间,他在外为非作歹,又有何人得知呢?”从长者的眼神来看,他显然依旧不相信台下的青年用光彩的手段半年内连晋三星的。

“可是,清儿就是和叶先生朝夕相伴的啊!”穆小姐用无辜的眼神望着那名长者坚持的道。

“住口!”

听到穆清当着数百人面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白长老瞬间震怒道。

纵然是碍于白长老之威,台下听到此话后,也不禁一片哗然。

“清儿,你到曾祖伯这里来,曾祖伯有话对你说!”听到穆小姐的话后,那名老者脸色瞬间阴晴不定,叶湘伦从他的脸色看出,仿佛他此刻得到的羞辱,比之白长老还要大一些一般。

“是!”

穆小姐听后,乖觉的走到那名长者身旁。

“你曾祖伯因为你和孝安的事,在年前已经向你曾祖父提亲了,此事过后,你就乖觉的待在帝都,等端午过后,曾祖伯就为你们二人见证婚事如何?”说着,那名长者看了一眼身后刚刚和穆小姐打招呼的青年。

“又冒出一名未婚夫?”叶湘伦听后,心中几欲抓狂。

“这……”穆小姐脸上一片犹豫之色最终还是化为坚定,“这事清儿恐怕不能听曾祖父的安排了!”

说毕,穆小姐遥遥的忘了一眼台下举目而视的叶湘伦,四目遥望,一片柔情。

“放肆!”

听到穆小姐的话后,白长老再次震怒。

“也好……”长者似乎留意到两人眼神之间的柔情,脸上转为一种冷笑,“既然穆小姐所说,这位叶先生是凭实力一步步晋升的,倘若他能经得过这些个青年四星琴师的考验,那老夫就暂且相信这位叶先生乃是正直之辈!”

“什么?曾祖伯这不是为难人么!”穆小姐听后,望了望评分席之后一众帝都四星琴师,这些琴师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之辈,若让叶湘伦和他们一一比试,难免会有所闪失,担忧之心不觉让她俏眉微皱。

“诚然,若他主动认罪,曾祖伯也不会为难于他!”长者右手长长的指甲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明面上是对穆小姐所说,目光却直直的盯着台下的叶湘伦。

“无非就是比试嘛,叶某愿意应战!”面对那名长者咄咄逼人之势,叶湘伦轻松起身走入大殿正中。

“好!”

听到叶湘伦的应战,头系葫芦的长者面容冷峻,嘴角微微上翘,显然对年轻人盲目自信的态度表示“钦佩”。

“上一场各宗门之间的琴艺交流,由我和几位长老负责评分,这场叶少侠与我琴师协会青年弟子的交流,就劳烦白长老评判如何?”那名头系葫芦的长者用略含深意的眼光,把皮球推给了穆小姐的曾祖父白长老道。

“向老委派,白某自当遵从,只是不知这场交流是文斗还是武斗?”白长老看到评分席上,头系葫芦的长者面色铁青,应该是把自己外孙女的任性决定归罪道自己身上,不想违逆的道。

“既然是交流,就文斗武斗全部进行,我想这位叶少侠也很想在这样的大场面之下,展示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天赋不是么?”评分席上的向老双眼虚眯,纵然与白长老说话,也有几分咄咄逼人之势。

“好,那就如向老所言,先开始文斗如何?”征求了向老的意思后,白长老向大殿正中的叶湘伦做了个“请准备”的姿势。

叶湘伦知道,所谓的文斗,是三星以上的琴师常玩的把戏,其实形式和中国古代的文人对对子一般,你出上联,我对下联,只不过琴师文斗讲究的不是平仄,而是调式和节拍,而且意境上要能符合出题人的旋律,与现实世界中斗琴不同的是,琴师世界的斗琴还要讲求旋律所代表的主题形状。

而这个形状,便是三星造物的特有的技能。

心中暗熟一遍斗琴的规则后,叶湘伦端坐于古琴前心如止水。

“这位叶先生,你可准备好了?”看到台下的青年调试完古琴之后,安然的坐于古琴之前,负责主持文斗的白长老伸出左臂征求的问道。

“叶某静候出题!”叶湘伦坦然一笑,露出的十足的自信。

“我先来!”

果然不出叶湘伦所料,首先跳入大殿的是那名早已愤恨填胸的向孝安,这人落入殿中后,意念微动,一把淡蓝色的音符古琴成于其面前。

“我向孝安今天就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天赋,让穆姑娘如此倾心!”说毕,向孝安轻拨古琴,一段流畅的旋律响于天堑峰大殿。

叶湘伦听之,这段旋律是以三星幻物中的管状体的节律起手,看似平平的旋律,却只用了三个反复的音阶,他若想对出此律,所用音阶必须不能超过三个。

略加思索后,叶湘伦便以流线体起手,同样以三个音阶弹奏出一段意境吻合的旋律,众人听后,均觉无可挑剔,向孝安见对方如此轻易的对出,脸上微微一红,复加思索后,又是一段以空心体起手的旋律成于殿内。

叶湘伦听之,这段旋律比上一段复杂了许多,竟然把古琴的五个音阶全部全部用上,而且音阶之间反反复复的叠加,落水下坡一般节奏轻快明了。

若对出这段旋律需用扭曲体起手,叶湘伦一边思索,手指之下古琴已应声而至的弹奏起来,整段旋律过后,琴师协会席间众人满脸的惊诧。

“这小子竟然对的如此之快,像是事先排练过一般,这怎么可能!”

众人惊诧过后,向孝安的脸色愈发涨得通红,在第三段旋律叶湘伦又以奇快的速度对出之后,向孝安脸上的震惊之色难以附加,但听见对方还曲之后,他愣了半晌才意识到,斗琴约定,是对方对出三段之后,对方要还赠一段旋律给出题人对的。

“球体起手,音阶隔三一跳,四分之三节拍小调……”向孝安陡遇难题,心头乱成一团,加上穆小姐就侧立在他身旁,更让他如坐针毯,随着大殿内一段长长的沉默,他一时之间更难想出好的对律,信手拨弹之下,他只好按着规则弹奏了一段,但旋律听后,不仅毫无美感,更别说意境可言了。

“这也算是对曲么?”

“快下去吧,别再这丢人现眼了!”

大殿之中,一些修为在三星之上的宗门琴师口中碎碎言道。

“我来!”

殿阶之上,又一人跳入殿中,向孝安方才恍悟自己败下阵来。

“我向孝安竟然会输给一个无名琴师?”不堪打击的向孝安,回到殿阶之上后,一直神色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