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挑战

“咦?”他惊异一声,刚走出几步,不知从哪里蓦地窜来一支暗箭,似乎并没有要伤他之意,反而从他脸旁掠过,似乎是警告之意。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箭势强劲有力,握在他的手里却余势未减,带着他的手向后窜动,似乎要挣脱他手上的束缚。

但他不允许,他知道是下马威,便手臂蓦然加力,那支箭羽便像被扼死的毒蛇一般停止了挣扎。

“啊!”这一变故太过突然,结束之后,千木雪才发出惊讶声,俏脸微变,连忙躲在一株大树后面。

这一过程太快了,毫无征兆,箭快,但姜天启的反应更快。

“你是何人?为何闯我仙府?”这时,一人影从山洞里缓缓走出。

天启抬头望去,却见洞口前站在一个人,是一个年轻的小子,比自己大一些,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

天启平静地大量着他,白净面皮,两撇黑眉,活灵活现,身着红缎袍子,足蹬青布兽皮靴,背后背着一副箭囊,里面插满了箭矢,手里擎着一张墨色长弓,比之自己要神气许多。

“嗯?!”那人同样打量着姜天启,见他手里抓着一支箭,面露惊讶之色,“我虽无心伤你,不过没想到你竟能徒手接住了我的快箭,了不起啊。”

“你又是何人,为何要暗箭偷袭?”姜天启见他不像是恶人,但却无礼,所以他也不愿势弱,双手暗暗用力,啪的一声,那支箭被折成两截,丢在了那人面前。

“你是不是那个偷马贼?”这时,千木雪也从树后显出身来,追问道。

那持弓人一怔,莫非那马是这二人的,那个小子倒是有两下子,不如和他比试一番。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断箭,冷哼一声,道:“鄙府的确有一匹马,只是不知二位有没有那个本事拿回去。”

他又抬了抬手中的弓,接着道:“这样吧,如若胜得过在下手中这张弓,在下自当拱手奉还,否则……”

果然是此人,姜天启眉毛一挑,没想到他这么爱比试,便追问道:“否则如何?”

持弓人冷哼一声,肃然道:“否则不但马不能归还,你们二人也休息安然离去。”

他盯着天启,目光咄咄逼人,傲然道:“所以,你要拿出真本事,虽然你是第一个能接得住我快箭的人,但绝没有人能在我快箭下毫发无损。”

“哼,”姜天启淡然一笑,道,“只可惜,你不是能伤得了我的人。”

他又叮嘱千木雪道:“你躲远点。”

千木雪闻言,知道他们要较量了,便闪身躲在了那株大树后面,谨慎地伸着头观战。

姜天启周身萦绕着一团真气,虽不明显,但也可察觉,想必是多年来一直坚守的吐故纳新之法习得的结果。

再看那个持弓人,双臂竟也能凝聚真气于箭矢之上,想必也绝不简单。

躲在远处的千木雪注视着这一切,心里甚是担忧,昨晚姜天启才受的伤,虽然只是皮外伤,对他来说并无大碍,但多少会影响他的速度,对于赤手空拳的他来说,面对箭矢的攻击,速度才是他最有效的武器,只是以他目前的状态,速度是否还占有优势。

持弓人双臂稳稳地擎着弓箭,神情肃然,目光始终追踪着快速移动的姜天启,而箭羽也随着目光快速移动,似乎想要一箭致胜。

“嗖”的一声,箭羽终于出弦,带着破空之声,急速袭向姜天启,未等他做出反应,持弓人果断再次撘箭施射。

姜天启却并无惊慌之色,双目锐利如炬,紧寻着箭矢飞来的轨迹,突然将一真元之力灌注左臂之上,又猛然一甩手,正拍在第一支箭矢的箭尖上。

‘啪’的一声响,箭矢受力,轨迹陡然改变,带着余力撞击在一棵大树上,箭尖已全部没入树干,尾部不住地震荡,嗡嗡作响。

但还未等他稳住身形,第二支箭已破空而至,箭尖闪着寒光,直奔其胸膛而来,他再躲已经来不及,脸上却未见惧色,心里一横,决定硬接。

他双掌合十,运气于双掌,向外蓦地推出,正击在迎面而来的箭尖上,锐不可当的箭矢似乎撞击在岩石般突然顿住去势。

姜天启只觉一股大力从双臂涌向全身,脚下一滑,竟向后滑行数步才挺住,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足印。

这时,对面的箭矢如骤雨般一支接一支连连奔袭而来,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每一支箭都带着凌厉的煞气。

姜天启此刻被这凌厉的箭矢逼的左突又躲,丝毫不比昨晚与獓垠对决时的轻松,稍不留意怕是要被迎面而来的箭矢洞穿身体。

过了几息之后,他已经击落或躲避了十几支凌厉的箭矢,身上的新衣服也被洞穿了几个小洞,行动似乎也有些迟滞。

后面更是有好几支箭却从诡异的角度击在了他身上,虽然疼痛,但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为什么箭矢的力道越来越小?似乎根本没有用力,莫非他……”姜天启此时感觉到了异样,边躲避边思索着这些箭矢的来势。

这时,箭矢的尖啸声突然戛然而止。

姜天启一怔,顿住了动作,额头上也浸出了几滴汗珠,但他并未擦拭,警惕地盯着那个持弓人,见他脸色苍白,面露疲色,握着弓箭的双手却在不住的颤抖。

“果然我猜的没错,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姜天启心下一喜,趁着箭矢停息的空当,脚下一点地,展开身形,快速奔向那人。

持弓人见姜天启袭来,面露惊色,再要持弓射击已然来不及,便丢下弓箭,举刀迎击。

姜天启几息便奔到了他前面,却没想到,那人手上有凌厉的箭法,而刀法却不堪一击,很轻易地躲过几次攻击。

几回合之后,那人便受了天启几掌,只是他并没有下狠手,那几掌并没有催动体内真气,否则那人就惨了。

持弓人伏在地上大口喘气,面露痛苦之色,呻吟道:“你小子下好重的手,说好的只是切磋而已。”

他揉了揉生疼的胸口,惨笑道:“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天启见他已败,倒忘了刚才的激战,反而惋惜道:“你前面几箭的确很霸道,对我还是有很大威胁的,只可惜,后面的箭矢根本没有什么力道,看来你体内真元并不充足。”

持弓人勉强站起来,重新打量着姜天启,老实道:“要维持这霸道的箭矢的确需要足够的真元,只可惜我还没达到,本以为前几箭足以迫使你认输,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蓬头小子,年龄要比自己还小好几岁,身形更不必说比自己小了好几圈,怎么体能真元比自己还有充沛,竟逼得自己体力透支也无可奈何他。

这时,躲在树后一直注意这里的千木雪快步走了过来,神情自然很得意,指着姜天启冲着他喊道:“喂,乖乖把马牵出来,否则他有你好看的。”

那人略微吃惊,这才仔细看向千木雪,见她明眸皓齿,容颜秀丽,肌肤洁白,却是一个美人胚子,不过,听她说话,却显得有些霸道,恐怕是豪门之女。

不过,他却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对她颔首笑了笑,转而对姜天启道:“我叫池钰,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叫……”姜天启正要开口回答,却被千木雪打断道:“少来这套,本姑娘可不吃这套,你还是乖乖把马还给我,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姜天启无奈摇了摇头,知道这位大小姐不好惹,打架归他,谈判做主的事,却由她决定。

池钰显然也摸不透他二人的关系,似乎姜天启也要听她的,但又没有尊卑之分,难道她的修为比他还要厉害,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叫姜天启,”姜天启毕竟从小生活在山林,生性平和,耐性十足,见他为难,便坦诚道。他又指着千木雪道:“她叫千木雪,不过,希望你把马还给我们,我自然也不为难于你。”

池钰感觉天启颇为仗义,似乎早已忘了胸口的痛楚,竟攀谈起来:“愿赌服输,我池钰自然信守诺言,只是不知二位这是要到哪里?”

千木雪早有警觉,忙拉过天启,生怕他说漏了嘴,便抢先回道:“我二人只是游历四方,四海为家,这与你有何关系。”

池钰闻言,眼前蓦地一亮,这不正是自己想做而没机会做的么,多年来一直想游历四方,历练修行,却苦于无人结伴,又兼之身无分文,实乃寸步难行,眼下有了这二人相陪,更增乐趣,岂不快哉。

池钰目光闪烁,压抑住心里的兴奋,却装作极为平淡,淡然道:“我可以把马还给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天启一怔,不知道他葫芦里埋的什么药,不过他还是回道:“哦,你不妨说来听听,若我们能够做到,我们自然会答应你的。”

千木雪也不知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便扭过头不去理会他们。

池钰神色一喜,似乎有些希望,便诚挚道:“这个条件很简单,就是希望你们带上我,让我随你们一起。”

“带上你,这?”姜天启怔了怔,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他挠着头看向千木雪,不知该如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