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喂,醒醒。”泽诺妮亚捏住了艮长生的鼻子。

艮长生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揉着眼坐起来“大小姐昨天吃的可好?”艮长生的视线变得清晰,发现泽诺妮亚的脸色有些发白“你这是?”

“行了行了,我唐唐大炼金术师能有什么事?”说着塞给艮长生一颗发着淡淡荧光的珠子“给那家伙吃掉,让他去老地方找我。”

“为什么要救他?”艮长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你为什么要救他?”泽诺妮亚反问,眼神暗淡下来“我们都是为了赎罪,不是吗?”

泽诺妮亚接着说“你把他安排在十八号牢房不就是希望他可以借助地下魔物的地道逃出来吗?只不过凶多吉少罢了。”

多纳城建立在一个庞大的魔物巢穴之上,只不过它们很少上到地面,也没有完成什么严重的骚乱——最多也是几个神秘的都市传说,自从十几年前它们误打误撞地挖通了十八号地牢,杀死了第一个囚犯,艮长生便发觉了这一庞大的底下巢穴,艮长生觉得这里是处置那些死刑犯人的绝佳场所,比起那些惨无人道,折磨致死的行刑方法,这些魔物好像更喜欢一击致命。这些人虽然都罪该万死,但艮长生一直很反对这样的行刑方法,于是就保留这个牢房。

自从第三次囚徒莫名死亡的事件发生,地牢的工作人员纷纷要求封闭这间不详的牢房,艮长生一直坚持保留,但不久议会便全体通过这一提议,永久封闭十八号牢房。这次关押乾清风并没有通过议会,引起了许多狱卒的不满。

艮长生没有说话,全是默认了泽诺妮亚的说法。

几个时辰后,狱卒前来报告,说乾清风有了动静,艮长生便顺势下地牢把这个蓝色的珠子喂给了乾清风。

当晚,地牢值班室里。

“大哥,那个小怪物怎么办,这上面也不说发点奖金,我是不想碰这个小怪物了。”一个年轻的狱卒说。

中年狱卒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的烟“你知道这次的事没有经过议会吗?到时候议会的人问起来不还是咱们背锅,我看不如就这样锁起来算了,说不定那天闹鬼吧他一起带去了。”

小狱卒在一边连连点头。

“冷着干啥啊,去啊?”中年狱卒说。年轻的狱卒极不情愿地扛起了一捆锁链向地牢深处走去。

牢房中。

伤势飞快恢复带来深入骨髓的痒让乾清风明白自己还没有死,从意识的深渊撕裂无数的黑暗般挣扎着坐了起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还能这样坐在这里,这让乾清风也不得不承认奇迹的存在。但这时乾清风不敢发出声音,他听见外面有人正在外面重新封锁这间牢房。

乾清风正在思考怎么逃出去的时候突然意识到,那个恶魔一样嗜血的本能消失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门外的动静停止了,乾清风轻轻咳了一声,门外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是封死了。乾清风长出了一口气,拾起手边的干粮准备补充一下体力,一口便咬出了里面的纸条。

“草席下面大约两寸连着一个魔物巢穴,通向多纳河的下游,如果命不该死,哪里有人会接应你。”

乾清风越发搞不懂这个男人要干什么不过既然他还能活着,说明艮长生对他没有杀心。乾清风这样想着,吃完剩下的干粮,准备稍作休息就按照纸条上所说的方法离开。

黑暗中有什么细长又湿冷的东西碰到了乾清风的脚踝,他一机灵坐了起来。乾清风已经意识到这并不是错觉,地下的魔物已经上来了,他不敢怠慢,立即运力准备。

拳头上微弱的金光在黑暗中亮起,乾清风看见两只浑身漆黑的魔物站在墙角的洞旁,脚边是新翻的泥土和破碎的石板,周围的地面粘满了污浊的血迹。

两只半人高魔物感到了乾清风的杀气,四条触角更加快速地不停抽动,浑身乌黑油亮的鳞片齐刷刷地抖动,发出簌簌的声音,鳞片下貌似是眼睛的器官在微弱的光下反射出红色的光。

乾清风没有迟疑,脚下用力闪电一样向两个魔物冲去。两个魔物放弃了全部的防御,竖起全部的鳞片露出锋利的棱角,两个细长但锋利的前肢飞快舞动,一左一右也向乾清风冲了过来。

莽撞出击的后果是乾清风扑空了,两只魔物在他的双臂上留下了细密的伤口。乾清风只觉得手臂一阵火辣辣的痛凝聚在上面的金色光芒也随之消散。

乾清风感到不妙,这些魔物并不想地面上的那样毫无智力可言,他们的攻击是有计划而不是本能的。

乾清风忍着疼痛再次运力,手臂上渗出的血被强大的劲力震成血雾掺杂在一层金光之中,对面的两个魔物并没有给他运力的时间,看准了乾清风运力的瞬间扑了上去。

“上当了。”乾清风冷笑一声,扭身踢起地上的草席,潮湿的草席十分有韧性,魔物两对飞快舞动的前肢瞬间被牢牢捆住,乾清风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两个布满血雾的金色拳头铺天盖地地砸向两只魔物。

就在终结两只魔物的一瞬间,熟悉的温暖的感觉再次通过乾清风的双臂传来,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愈合。

乾清风皱了皱眉,这正式那一天在鑫城城门前杀死卫兵后的感觉,乾清风回想起来那时在鑫城的事,由心底感到一丝恶寒,于是就地坐下运气自视,可过了十几分钟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有逃出去才可以知道这一切吧,乾清风想。于是起身折下魔物锋利的前肢,漆黑发亮的甲壳上布满了细密的倒刺,是一个极好的锋利的短刀。乾清风想运力挥砍试试,令他惊讶的是,金色的光芒慢慢地覆盖了整个刀刃,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快震动,带着极强的杀意发出嗡鸣。

乾清风在这一瞬间只觉得这把短刀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心中莫名感到一股温暖,刀法的一招一式仿佛铭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是你吗?“心中的暖流流向眼角,乾清风回想起那个匆匆离开的朋友,巽青。乾清风不自觉地摸向口袋,挂坠熟悉的形状让他在这昏暗切潮湿的地牢里感到安心。

没有再耽搁太多的时间,乾清风拿倒在地上的两只魔物试刀。

“别“乾清风微微一笑,两只魔物的鳞甲应声而落,乾清风手中的刀依旧锋利。乾清风拽下草席上的稻草,将魔物的鳞甲绑在双臂,向墙角魔物挖出的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