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二章

“闭嘴!”

柳承青仿佛抓狂一样起身,一脚踹开被子,一把拔掉了输液的针头,将针头狠狠的砸开。手机端

而后,她恶狠狠的看着年妇女:“你现在知道他是爱我的了?早干嘛去了?!啊?!”

“你是见不得我好!以前你非要离婚,后来你非要问易庸要钱要房,我都跟你说了,钱和房子我可以跟他一起拼搏的,你非不答应……现在好了,他没了,真正爱我的人,没了!!!”

“现在你满意了吗?”

吼着吼着,柳承青双手抱腿,无声的哭了起来。

年妇女手足无措的看着柳承青,起身,笨拙的想要去拥抱柳承青。

柳承青满脸厌恶的一把推开妇女,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穿,三步并作两步冲出病房。

“青青,你要干嘛去啊?青青,青青!”

“你别想不开啊!青青!”

站在病房门口,柳承青回头,冷冷的看着年妇女:“我要去见易庸最后一面,别拦着我,不然我可以告你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听着女儿那冷冰冰的话语,看着那空荡荡的病床,年妇女只觉得仿佛被万箭穿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整个瘫坐在地,无声的哭着,满眼悔恨。

她恨自己,也恨了那些在她面前说易庸坏话的小人。

但,却无济于事了。

…………

高铁,柳承青坐在靠窗的位置,紧紧的将脑袋顶在窗子,呆呆的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

她双眼空洞,并没有真的在看窗外的风景。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面,全是以往跟易庸在一起的欢声笑语,全是那些幸福而快乐的回忆。

回忆有多美多幸福,如今,她有多痛多难过。

她想好了,她要带着易庸的骨灰去南海,带着他的骨灰,一起走进大海……

“嘟嘟嘟!”

“嘟嘟嘟!”

“……”

警报声连绵不绝,红色的警报灯更是闪烁不停。

车载广播发出电流声,似乎是列车长要通知什么事情。

但下一刻,电流声消逝,紧接着,整个世界仿佛都往下陷进去,跟着又翻转起来。

高架桥塌陷断裂。

所有乘客都慌乱起来,有的尖叫,有的砸窗,有的抱着座椅瑟瑟发抖,有的哭着喊妈妈……

柳承青满脸平静,她的双眼空洞而深邃,她随着车厢的翻滚而颠簸着,她不在乎身体的伤痛,只是在轻声唱歌:

“爱,还没来,天地间风云忽然变,有情有义的人都要回来……”

“爱,总会来,生死注定的来世再爱,都等了太久哭尽无奈……”

“都等了太久哭尽无奈……”

车厢变形,被压扁。

一阵剧痛之后,柳承青失去了意识,她眼角有泪,但她脸却浮现着满是期待的微笑。

直到这张脸也被压扁的车厢压得血肉模糊……

…………

易庸狠狠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在刚刚,他的心,突然抽痛绞痛,痛得他痛不欲生。

仿佛,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从他心底被剥离了。

眼前是东海。

这已经是离别柳承青的第二天了。

该不会……是柳承青出事了吧?

想着这个可能,他满心慌乱,更是手足无措起来,最后,祈求于天:“坏的不灵好的灵,一定要保佑柳承青平安无事啊!”

“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她平安无事啊!”

他停下了,不再往前逃,他要确认一下。

半个时辰后,身后阴气剧烈而起。

“怎么?不跑了么?”南岩巡检满脸戏谑。

易庸松了一口气,这家伙距离自己只有半个多时辰的距离,证明这家伙没时间去针对柳承青。

那么,柳承青那边是安全的。

那刚刚的心痛又是怎么回事?

“恩,不想跑了。因为,西边已经跑得够远了!”

易庸面无表情的说着,他的魂体在原地碎裂。

下一刻,易庸睁开双眼,眼前的风景已然彻底变化,从一望无际的大海变成了钟灵毓秀的青山绿水。

“终南山么?”

终南山可是历代修道圣地,说不定这终南群山,有着道门存在。

正欲往前走,易庸却是发现他在东海的灵魂碎片,居然完好无损。

南岩到底什么意思?

正在易庸疑惑的时候,前后左右下、四面八方同时各出现了五六名城隍,总计三十九名城隍。

“庸九易庸,吾等奉南岩巡检之命,候君久矣!”

第二十二章

三十九名城隍直接出手。

阴气遮天蔽日。

各种各样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

易庸抛开杂念,迅速计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错身躲开的时候,尽量让相对方向的攻击互相消泯。

但再怎么躲避,总有躲不开的。

他的魂体变得淡薄了一丝。

必须迅速破局。

否则拖久了,等到他力有不殆的时候,立马会陷入十死无生的境地!

该怎么破局呢?

趁乱杀死一个城隍而后制造出灵魂碎片脱身?

但在这种正式的战斗,瞬息生死,哪有时间给他去折腾灵魂碎片。

移形换影到东海去?

等等,南岩之所以没有灭掉那份灵魂碎片,怕是等的这个时候,换句话说,南岩只怕一直站在那份灵魂碎片旁边守尸。

那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祸水东引!

冲进终南山,让道门插手此事,彻彻底底的将这水搅混!

搅混了这淌水,他才有机会安然离开。

而且,他还可以借机看看终南山道门是不是有类似于青罡煞的东西。

这么想着,易庸手心泛起阴灵火,趁着城隍们酝酿下一次攻击的时候,他飞速欺身而,一掌僵直一个城隍,推开对方,冲出包围,扛着背后的攻击,加速朝着终南山冲了进去。

易庸的魂体若隐若现,他一边逃窜,一边夸张的大喊:“仙救命,仙救命,地府阴司为祸人间啦!”

世间总有光明在!

林间传来一声长啸,一个盘坐于河间巨石的年男子飘身而起。

他迅速朝着易庸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年男子满脸浩然正气。

易庸迅速靠近过去,满脸愤懑:“道友,我乃太虚门弟子,这些地府阴司逼得我兵解,还意图将我灰飞烟灭,请助我逃离此地!”

年男子闻言神情一肃,太虚门?

如果能借此搭太虚门的话,他将不再是散修!

他转头看向追来的三十九名城隍,微微一愣,那么多?

接着,他满脸正气的怒喝:

“尔等阴司,竟敢在人间为乱,念尔等不易,贫道便不杀你们。”

“还不速速退去!”

三十九名城隍顿住了。

一个资历威望最高的城隍站了出来,他眼珠子转了转:“何方散修,竟敢妄议地府之事,阁下怕不是活腻了!”

年男子微微一愣,略有些心虚的后退了半步。

对方居然知道他是散修,他明明没出手,没有暴露自身来历啊,这些阴司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是散修的?

难道地府在人间已经无孔不入了?

那城隍看见年男子的反应,微微一笑:“还真是散修,这便好办了,散修算修为高深,也不敢得罪地府……”

城隍看着年男子,陡然变脸:“地府办事,闲杂人等滚一边去!”

年男子脸色难看。

内心的畏惧与愤怒与心底的那一份正气以及贪念在交战,慢慢的,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易庸一看年男子的脸色,知道事情要黄。

连忙开口道:“在下太虚门赵开泰,道友若助我,我太虚门必当涌泉相报,日后道友的事,便是我太虚门的事。”

“老夫……”

“若敢阻拦我地府办事,便是不将我地府放在眼,阁下还是先好生掂量掂量……”城隍也出口威胁。

年男子顿住。

看着年男子的模样,易庸心下一跳,也不对这道人抱有希望了,但他也不能让这道人直接认怂。

他必须继续忽悠着,继续维持着这个脆弱的平衡,直到他逃离为止。

易庸随意开口问道:“真人怎么称呼?”

“在下刘先堂。”年男子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刘道友,可还记得地府与我道门的累世血仇?可还记得我道门之人的使命?”

“想来道友是记得的,否则,道友绝不会听闻在下呼救便仗剑而出!”

“那么,请道友告诉我,道门与地府的累世血仇,告诉我,我道门的使命何在!”

话音落下,易庸直勾勾的看着刘先堂。

迎着易庸的那灼热的眼神,刘先堂神色一愣,继而开口道:“自然记得,三千年前,亡帝之战,六百年前,昆仑成墟。”

三十九名城隍慢慢散开,准备将易庸二人包夹起来。

同时,先前那城隍不耐烦的开口:“废话什么,那散修,你退还是不退?”

易庸怒视城隍:“闭嘴!”

“道友何等修为?”

刘先堂傲然:“已然凡心境!”

大周天之后才是凡心,这是第三境!

听到刘先堂的回答,易庸微微提神,继而自嘲一笑,懦夫是有着翻山倒海的力量,又有什么用处呢?

那三十九名城隍却脸色微微一变,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他们之,即便是七百年城隍,也不凡心境,顶多得大周天期的修士,何况,他们三十九名城隍,多数只是四百年城隍,只得道门小周天修士。

那威望最高的城隍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他当即怒吼:“怕什么,不过是个散修而已,别说凡心境,便是宗师境散修,也得在地府面前低头!”

闻言,刘先堂心有什么被触动了。

易庸嗤笑,轻声道:“他们怕你,但是你更怕他们,所以他们不怕你了……”

易庸悄悄将灵力调动起来,继续拖延时间:“那我道门之人的使命呢?我不记得了,道友可否说说。”

刘先堂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神不守舍,却又满脸庄重,抑扬顿挫的开口:“道门使命,正天地,除妖魔,卫人道,以身死为后人鉴,代代不休!”

好一个代代不休!

这听得易庸心下都燃烧了起来。

继而他却是嗤笑,所谓的口号,喊得再响亮再有气势,终究也只不过是口号而已。

易庸运起灵力,准备趁着此时城隍们没注意他,且还没彻底完成包夹的绝佳时机逃窜,但也是这个时候,他感觉到多了很多道视线注视在他的身。

顺着他感觉到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在方圆两百米的林间空地,多了二十来人,他们都穿着颜色不一的长袍,他们都是修道之人!

都是……散修。

他们选择了作壁观!

但他们应该是被他方才那嗤笑低语触动了,否则,这些家伙怕是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他们能被那样一句话触动,代表他们还有热血!

如果能将这他们忽悠过来帮忙的话……甚至,有机会彻底干掉这三十九名城隍,彻底解决眼前的危机。

想着这些,易庸满脸大义炳然的开口道:“道友既然知晓我道门使命,为何却言行不一?”

刘先堂满脸尴尬:“人人如此,我亦无可奈何。”

易庸心底微微一凉,继而语重心长的开口道:“那刘道友可知晓,正是你如此,别人眼才有了人人如此。”

刘先堂哑口无言。

易庸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我听闻,栽树只有两个最好的时间,一个是十年前,一个是现在!”

“十年前我等未栽树,难道十年后,还要后悔今日也没栽树么?十年前,我等见地府而退,如今也见阴司而退?那十年后,是不是还要见阴司而退?一退再退,要退到几时?退无可退的时候,我等,还能往前走吗?”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刘先堂心神震动,却依然沉默不语。

易庸说的很有道理,但道理谁都懂,践行道理却风险太大。

“三千年前的大树倒了,六百年前栽的树枯死了,这六百年来道门退了那么多步,这是为什么?今日阴司都欺凌到了这修道圣地终南山,却没人敢站出来,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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