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飞舞的苍蝇
“九小队队长乔治，又去找安娜夫人了。”路对面的一间屋子没有亮灯，一双眼睛正盯着贝尔家的屋子看。
“别扯这些没用的，快说说你的消息。”一个低沉的声音小声呵斥道。
“艾德温是他们的首领，那个叫辛迪的女潜行者是迪菲亚武装人员的头，那个牛头怪很厉害。”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收回看向乔治的眼光，向低沉的声音说道。
“就这些？你在耍我？”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愤怒，反而带着一丝调侃。
“当然不止这些，他们还有个参谋官，你应该不知道把。”尖细的声音赶紧收敛精神，小心翼翼的说出真正的情报。
“嗯？详细的告诉我。”低沉的声音为之一振。
“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消息可不便宜，老规矩，我脏鼠从来都是先收钱。”尖细的声音看吊起了对方的胃口，伸出两根手指对低沉的声音晃了晃。
“哼，我哪次少过你的钱？我相信你也很清楚，如果拿些假消息来骗我，或者拿些大家都知道的消息敷衍我的下场。”低沉的声音丢过去两枚银币。
“放心，保证你不知道，他们有个首席参谋官叫做伊文，今年十五岁半.......”
“等等，年龄上你没搞错？”低沉的声音打断道。
“没有，我亲眼见到乔治尊敬的喊他长官，听说他和艾德温的女儿梵妮莎的关系很好，借着梵妮莎爬到了现在的位置，而且艾德温也受到了他的影响，迪菲亚之所以改变初衷，积极的救助西部荒野的民众，据说都和这个伊文有关。”尖细的声音有些得意的说道。
“破绽百出。”低沉的声音没有说出口，借着十岁半小女孩上位的十五岁半的小男孩，影响了迪菲亚高层的决定？说出去谁信？不过他也不指望能从脏鼠口中获得什么重要情报，光是知道迪菲亚还有个参谋官，这个消息就值两个银币，消息的真实性他有办法核实，现在的关键，是怎么从月溪镇逃出去。
“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低沉的声音沉默了片刻问道。
“哼~不要打听我的消息渠道，这不合规矩。”尖细的声音十分不悦。
“好了，是我不对，你有没有迪菲亚士兵用的那些枪械的信息，如果你能提供任何有效的信息，我这里还有很多金灿灿的东西等着你来拿。”低沉的声音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尖细的声音摇了摇头。
“我说的是任何关于他们枪械的消息，包括了射程、制造，只要是相关的。”低沉的声音晃了晃手中钱袋，袋子里叮当作响，脏鼠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出袋里装的是金币，但他却不敢拿，在这个客户找上他之前，迪菲亚已经找过他了。
“真的不知道！！”脏鼠说完这句话，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哦，那么，交易结束，你可以走了。”低沉的声音失望的说道，“走的时候小心点，如果被巡逻的发现，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绝不供出你，这不是废话吗？供出你岂不是证明了我也是奸细！我没那么笨，我还打算长期住在这里呢。”脏鼠向那个低沉的声音保证道。
“嗯，你走把。”低沉的声音下了逐客令。
“你就留在这里等死把。”脏鼠离开后，低沉的声音摘下面罩，点起油灯。
“夜魔，你觉得那只老鼠的话可信吗？”一个女人从暗影中了走出来，她穿着普通的粗布长袍，头戴一个兜帽，裹得严严实实的。
“夜枭，不管那些消息可不可信，都不够分量，或许我们可以联手弄一把迪菲亚的枪械过来。”被唤作夜魔的男人摆弄着一把泛着绿光的匕首，匕首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在夜魔的每根手指上不停旋转。
“一起行动太冒险了，如果我们两个都失败了，先前得到的消息都将化为乌有。”叫做夜枭的女人摇了摇头。
“现在怎么办？我们对迪菲亚的了解和街上的民众差不多，而且时间紧迫，暴风城随时可能派兵围城，我可不想被自己人误杀。”夜魔叹了口气，时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最终死去就是我们的命运与归宿，死在谁的手里有什么区别？不要玷污了你的荣耀。”夜枭警告道。
“你长大了，学会教育师父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听你的。”夜魔打了个哈哈。
“我建议从参谋官伊文身上着手，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身上藏了许多秘密。”夜枭没有理会夜魔的讽刺，她和夜魔同为‘中指级’，两人同级别的那一刻起，已经就变成了协作关系，没有上下级或师徒之分，只有任务优先。
“或许可以从那个好色的乔治身上着手，他肯定抵挡不住你的美貌，在床上他会将一切都告诉你。”对这个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夜魔很清楚她的优势。
“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夜魔的话似乎勾起了夜枭不愉快的回忆。
“只是一个建议，不必当真。”夜魔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你说的倒是个好方法。”夜枭看夜魔已经服软，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你不会是打算~~~这样好吗？对方还是个十五岁半的孩子。”夜魔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时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劝阻。
“我记得，我当时比他年龄还小一岁。”夜枭说完，消失在阴影中。
“我的好徒弟，你只知道任务优先，却忘了只有活得久，才能有所作为，你以为师父为什么迟迟不升到‘食指级’？”夜魔看着夜枭消失的地方，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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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战争对月溪镇民众影响不大，恰恰相反，镇民的信心反而因此得到了提升，在见识到狙击枪的威力后，每个作战人员都希望能拥有一把这种大威力枪械，月溪镇的城墙在经过全镇人民的日夜赶工之后，终于在人民军入侵的三天后完工，城墙并不高，有些粗糙，但抵挡起人民军的骑兵绰绰有余。
“............月溪镇会记住你们的奉献，你们是人民的英雄，历史必将铭记你们。”此时，月溪镇西边的匕首岭山脚下，新修起一座高耸的三棱形纪念碑，石碑上记录着牺牲的五十多位迪菲亚战士的姓名，参与哀悼的人群中传来悲伤的哭泣声，有失去父亲的孩子，有失去丈夫的女人，也有失去了挚友的朋友。
伊文念完悼词，转向人群，“他们是不向残酷世界屈服的勇者，是我们的英雄，是为自由而战的斗士，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呼声久久不绝，伊文看到自发跟随他高喊口号的人民，心中感叹战争果然是最好的粘合剂，在外敌的压迫下，这个刚刚重建不到一个月的小镇显现出了空前的团结。
夜枭站在人群中，盯着伊文舔了舔嘴唇，那个小家伙看起来那么稚嫩，却又那么香甜。
“为了自由！！呵呵，自由只是一种奢望，在这个纷乱的大陆上，弱者连生存的权力都没有。”夜枭不自觉的跟随人群喊起了口号，却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做那虚妄的梦。
“现在，有人想要毁灭我们的城镇，想要不劳而获的吞并我们洒满了血汗的成果，想要我们低头做他们的奴仆，卑躬屈膝的匍匐在他们脚下，乞求他们赐予活命的权力，你们答应吗？”伊文的发言还在继续。
“决不答应~~”
“他们休想~~”
“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人群开始激愤起来，以各种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暴风城的冷漠，哨兵岭的冷血，经历过这一切的月溪镇居民无比珍惜现在的生活。
“如果我们的家园注定要被他们毁灭，那就让他们踏过我们的尸体来毁灭把，我们会为此战斗到最后一刻，我们会在农田里和他们战斗，会在街道上和他们战斗，会在矿洞中和他们战斗，他们也许会摧毁我们的身体，但永远别想征服我们向往自由的意志~~保卫家园，战斗到底~~~”伊文握起拳头。
“保卫家园~~战斗到底~~”
“保卫家园~~~战斗到底~~~”
夜枭呆呆的看着伊文，此时，她真的有些为暴风城担心起来，第一次觉得暴风城必将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才能拿下这座小镇，这座刚刚重建不久的小镇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这个情报必须马上送回去。”这就是夜枭心中此刻的想法。
“该死的~~这些暴民比想象中的强大。”夜魔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的隐去身形，退出了人群，他知道，这也许是他离开月溪镇的最后机会。
和夜魔一样想法的探子不在少数，其中大部分并没有夜魔那样高超的潜行本领，他们只能用各种方法躲在城外，等人群散去时再悄悄的离开。
艾德温站在伊文的身后，用由衷欣赏的眼神看着伊文的身影，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不适合当一位领袖，心不够狠，头脑冲动且不懂变通，他的执着用在对技艺的追求上，让他取得了石匠大师的伟大成就，用在领导石工兄弟会时，这种执着却带领着大家走向了仇恨的深渊，此时，他又想起了辛迪那天早上给他的那张讯问记录，“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拯救你们。”是的，这个年轻人已经做到了，此时此刻，艾德温.范克里夫的心真正的平静了下来，他忘掉了对暴风城的仇恨，忘掉了权贵们的丑恶嘴脸，他只想重新拿起锤子，在自己的家乡，建造一座比暴风城更加雄伟的城池。
“保卫家园，战斗到底~~~”两行泪顺着艾德温.范克里夫的眼角滑落，他高举右拳，加入到了人群的呐喊声中。
“爸爸~~”梵妮莎抱住了艾德温的左臂，眼中同样流着泪水，小脸上却挂着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