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事
“我跳进了他们的故事，就如波涛骇浪上的一叶扁舟，无处可逃。”醉汉双目无神地呢喃着。
郑白默默听着，也不说话，却也渐渐明白，其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儿想让我带她去找师兄，我不愿也不肯，但最终，我还是带她去了，想让她彻底死心，因为我明白，如今的师兄，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却不曾想，他们因此双双得道！”
……
“你不曾拥有，又谈何放下？”
师尊两年半前的话语，尚在耳边回响，立于湖面的剑修，却陷入了内心无尽的挣扎当中。
湖面波涛，水流激荡，于上游而下，流入湖中，淌至下游，愈发急促，但多日静思，却也逐渐平息。
直至只余脚下方寸之水微微波澜。
放不下，放得下，放不下，放得下，放得下，放得……
湖上剑修，神色突兀一怔。
狂风呼啸间，衣袂猎猎作响之声，蔓延至静心湖。
而在作响声至前，便早一步落于湖前石滩，远道而来，为寻负心汉的苗疆女与归山的剑客，站于湖水边缘。
剑修神色狰狞，怒目圆瞪着苗疆女，质问其为何要来，甚至怒喝其滚。
苗疆女不甘示弱的直视着剑修。“我可以原谅你的一切选择，但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我……我……”剑修神色慌乱，似是顾忌着什么。
但静心湖边的第三者，于归山途中，遇到苗疆女，听其述说了两者故事的莫一兮，却很清楚的明白。
剑修，到底在慌什么。
……
“慌什么？”郑白问道。
醉汉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凝望着郑白，好一会儿后，徒然开口。
“道是什么？”
郑白微微一怔，随即细思，接着笑问道。“这算是典当吗？”
醉汉也跟着笑道。“得看是不是我所要问的道。”
“如果是呢？”
醉汉大方摊手，脸上满是笑容。“我有什么，你都可以拿走。”
“毕生修为，诚惠！”
古朴的羊皮卷，凭空浮现于两人之间，醉汉没有丝毫犹豫的确认，火焰将其名，铭刻在卷面上。
然这一次，羊皮卷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消失。
醉汉不解地望向郑白，却见其微微一笑。“你的故事说完了吗？”
醉汉一怔，摇摇头。“没有，但也没必要说下去了，之后的情况用膝盖猜也能猜到。”
剑修在慌什么？
答案早已在最初的故事中提过！
“那就，听我说一个故事吧！”
……
盘古开天地。
混沌破开，清气上升为天，浊气沉降为地。
盘古身亡后，其精、气、神分化为三位大神，分别为伏羲、神农、女娲。
其余二者不必多说，故事的衍生是源自女娲。
先是一则自古口耳相传，人人都知的，关于女娲的故事，以灵捏土造人，补天地，阻洪水，挽救灾厄中残余的人类。
最后，力竭身亡。
但其后代，却一直留在人间，世代守护着人类，即女娲后人。
世间纷乱，六界秩序不稳，即便是女娲后人，也有着命终之时，而其后代，便需人照顾，乃至帮助、陪伴其成长。
于是，便有了圣姑！
大唐历年，苗疆南诏国。
上一代圣姑傀儡婆婆身亡，年幼的女娲后人林青儿，便由苗疆世代供奉女娲大神的巫月教选出的新一代圣姑，仅大数岁的明渊清陪伴其成长。
直至，长大成人，修行有成。
她们师姐妹一路相伴，下山斩妖除魔，扶贫助弱，耗大法力及大代价，为南诏子民向天祈得一场磅礴大雨，解救旱灾。
且双双成为南诏国圣女！
直到巫王钟情于林青儿，并提亲之前，她们都以为，自己的将来必然是以庇护苍生为一生职责。
事实也是如此，不过中间却发生了无数起伏不定的波折。
林青儿行走天下三月有余，而两人也时常以传自傀儡婆婆的仙术互相交流。
是以，圣姑明渊清，对于林青儿在那三月中经历的种种，都心知肚明。
且不由的，心生向往！
爱，是什么？
如林青儿为了爱，可以离经叛道，身负婚约却在外与他人成婚。
圣姑觉得，如果是自己，或许也能为了明白爱是什么，而不顾圣女之责。
不过，这终究只是想想。
三月有余的旅途结束，林青儿回到了南诏国，履行婚约。
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位蜀山道长，护送了一路。
明渊青没有见到道长，但也在此之后，听林青儿说起过。
接着，便是婚期的到来。
举国欢庆，无数子民都为他们的巫王和巫王祝福。
按理说，身为圣女，应保持贞洁才对，可子民们却无不赞同两者的结合。
此情此景，令人不解。
又或许在他们看来，掌握着王权的巫王，与圣女结合，是天造地合的一对吧！
圣女宫中，明渊清望着红妆待嫁，身着苗疆嫁衣，美丽动人的林青儿，感到很不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师妹明明心有所爱，却能一脸坦然地嫁给一个仅仅只是有所好感的人。
得道，真的有那么奇妙吗？
奇妙的，能改变一个人想法、思维。
还是说，行使身为女娲后人职责的便利性，地位比爱更高，更重要吗？
没爱过的明渊清，得不出答案。
迎亲的队伍来了，八抬大轿的将林青儿接走，身为师姐，也是南诏国圣女的明渊清，理应也跟上，可却在出门的一刹那，停住脚步。
她在妆台上，望见了一枚人面吊坠。
……
酒宴上，明渊清见到了那位蜀山道长，却只见其独自一人孤坐于角落，提着一坛酒，孤独的喝着。
不知为何，那落寞的眼神，让她有种，心在刺痛的感觉。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