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东方欲晓
漆黑的夜空，星光点点，只是在城市的霓虹下却很难看见。
此时已是后半夜，星城西郊的大学城早已陷入了沉寂。
初秋季节，星城的后半夜已经没有白天的闷热，不少学生睡觉之时已经有了遮盖之物。
正南大学南校区八号宿舍楼，是学校少有的男女混住的宿舍楼。
此时的八号楼一片漆黑，学生们多早已睡下，只有少数几个房间有着微弱的亮光传出，那是在熬夜的同学。
楼顶上一片宁静，只有风吹过时，有废物滚动的声音响起。
突然，黑暗的角落里有两道白光亮起，随即又隐没不见。
那一瞬间的亮光中，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影盘坐在那里，那两道白光正是从他的眼睛里射出，却正是刚修炼完长生诀的李皓。
李皓抬起头望着繁星密布的天空久久不语。
好半晌之后才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大道洗礼的感觉吗，似有形若无形，难以捉摸，难以感知。大道，法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良久之后，李皓缓缓起身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转身似缓实快的迈步离开了楼顶，像一道幽灵一般悄无声息。
……
天光微亮，东方欲晓，又是一个清晨。
睡下并没多久的李皓猛然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眼神中神采奕奕，哪有丝毫刚刚睡醒的模样。
起床洗漱，穿衣外出，新一天的生活又开始了。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当李皓来到操场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开始晨跑了。
李皓缓步走到自己练太极拳的地方，老远就看到有一个粉色的身影站在那里正朝这边张望，看到他走近，笑嘻嘻的跟他招了招手打招呼。
“早啊！”
“早！”
李皓笑着回应了一声，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还来的挺早！”
蒋玲玲闻言呵呵一笑，打趣的说道：“那当然了，当学生的肯定要比老师早到的，以示尊重嘛！”
“不用那么客气的，嗯！我差不多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来，你以后不用来太早……”
“老师吩咐，学生自当遵从……”
蒋玲玲先是一本正经的抱了抱拳，结果话未说完先自己笑了起来。
李皓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摆开架势开始教她练拳了。
“太极传承几百年，源远流长，有很多流派，常见的有二十四式，四十八式等等……
我所练的太极只有十三式，分为起势、抱球势、单推势、探势、托势、扑势、担势、分势、云势、化势、双推势、下势、收势共十三组动作，因此又称为太极十三势。
这个“势”是上执下力那个势……”
李皓一边解说一边把每个架势动作都做了一遍，然后停了下来，开始讲述关于太极的知识和习练要点。
“太极原本是道家功夫，乃是内家拳。
其中内含吐纳导引、采补、混元桩等三种道家内修养身功法。
十三势动作依据奇经八脉创作，而八脉又内连五脏，整个套路内含五脏八脉，外有五步八法，兼有攻防。
其动作要领是：虚灵顶颈，含胸拨背，沉肩坠肘，舌顶上腭。
练习时要求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动作之中，绵绵不断，如行云流水，松沉自然。
动静之中如绵里藏针，刚中带柔，柔中有刚，刚柔相含，含而不露。
呼吸之中，开合自如，升降自然，深细长匀，息息归根……”
“今天我先教你前面的四势，第一势，仙人放剑，像我一样，两脚分开……”
李皓一边解说要点一边给蒋玲玲演示动作，让她跟着一起做。
蒋玲玲脸色严肃，倒是学的很认真，但毕竟是第一次学太极拳，因此错漏百出。
李皓则不厌其烦的一一纠正，直到她能把这套动作做的足够标准。
“第二势，乾坤盘球……”
“第三势，美人照镜……”
……
时间过的很快，等蒋玲玲把前四势动作都能标准的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
李皓又让她把四势连在一起打了几遍，讲解了一下衔接的细节诀窍，然后让她一个人慢慢练习，自己这才摆开架势练起了拳。
双脚微分，两膝自然弯曲，沉肩，收腹……胸怀太极，手按八卦，脚踏五行。
李皓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柔中带刚，回旋自如。
一连三遍，李皓不仅没有感觉到疲累，相反的却感觉周身气血隆隆而鸣，浑身上下酣畅淋漓，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李皓收势之后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蒋玲玲，却发觉她已经停了下来，此时正嘟着嘴一脸郁闷的看着他。
李皓见此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她道：“你怎么了？怎么不练了……”
“为什么你练的那么好看，明明看上去很容易的样子，为什么我练起来却感觉好难啊！
总是感觉不协调，两个动作切换的时候总是要停顿一下，好僵硬的感觉，不用看都知道肯定练的难看死了，你究竟有什么诀窍呀？”
蒋玲玲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李皓。
李皓听到她的抱怨，顿时哑然失笑，他调侃道：“你这是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呀。
你今天才刚刚开始学，整套动作都没学全呢，就想着练的跟我一样呀，太着急了吧！
要是你现在就能练的跟我一样，那我这些年不是白练了……”
“貌似也有道理！”
蒋玲玲闻言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些不死心的道：“但是……真的没有什么诀窍吗？”
李皓见她的样子心中直乐，暗暗觉得好笑，面上却略显迟疑的说道：“诀窍嘛！还真有……”
却见蒋玲玲眼神骤然一亮，一脸期待的看着李皓说道：“是什么？快告诉我！”
李皓低声咳嗽了几声，背着手老实在在的说道：“说难吧是挺难的，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就四个字！”
顿了顿，他看着蒋玲玲期待的眼神，继续道：“熟能生巧！哈哈……”
“啊！就这啊……”
蒋玲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意识道自己被耍了，顿时一脸不满的抗议道：“讨厌死了……这算什么诀窍嘛！你耍我……”。
却见李皓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依旧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悠悠说道：“万事无他，唯手熟尔！等你练的久了，自然游刃有余，就好比庖丁解牛！”
蒋玲玲见状翻了个白眼，暗道装什么深沉，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呢。
不过很快她又调整好了心情，又拉着李皓给她讲解动作要领。
……
太阳初升，沉寂了一夜的校园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李皓上午没课，因此他吃完早饭之后就离开了学校，在市场上逛了好几遍，却怎么也找不到想要的那种“净瓶式”白瓷瓶。
回想起年少之时父亲行医之时用来装药的小瓷瓶，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自己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自己的身份吗？
无奈之下，李皓最终选了看上去稍微顺眼一些的暗色玻璃瓶，一口气买了二十个。
这种玻璃瓶因为做工一般而且个头又小，因此价格倒是很便宜。
买完瓶子，李皓又去买了个砂锅和酒精炉来代替炼丹鼎和燃料，最后他又去了一趟药店，去抓一些炼制五灵散的药材。
在抓药的小姑娘诡异的眼神中，李皓拿完药逃也似的离开了药店，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家药店了。
走到无人的角落，李皓意念一动，瞬间把这些东西都收到了种界之中。
同时，他还顺便查看了一下蟠桃树。
不出他的意料，蟠桃树的体型又大了一圈，增长的幅度虽没有昨天那样夸张，但具体到总量上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新旧枝条上都挂满了青色的小桃子，粗略一看挂果密度似乎比昨天还大。
……
李皓回到学校时，还没到中午。
他看了看天色，然后再次在教学楼找了个偏僻的厕所隔间进入了种界之中。
他先把药材分拣出一份，然后开始了第一次提炼药物。
他双腿盘坐在地上，默默调息。
片刻之后，他把其中一味药材放在左手掌心托住胸前，右手掐诀，默运灵力。
良久之后，才有一丝灵力透出指端。
李皓手指朝着左掌心一指，灵力瞬间笼罩住了那几根药材，开始缓缓炼化起来。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灵力耗尽的李皓疲惫的叹了口气，这几根药材仅仅缩小了五分之一，距离目标还很遥远。
据李皓所知，炼化药材越到后面越困难，以他当前拥有的这点灵力，恐怕要反复四次以上才能最终提炼出一味合格的药材。
而五灵散的炼制需要五味药材，也就是说他至少要反复20次以上。
略微思索了一下，李皓暗暗苦笑，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啊，哪怕是炼药，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大工程啊。
他喝了点水，强忍着恶心难受的感觉，闭上眼睛运功打坐恢复灵力。
一个小时之后，恢复了灵力的李皓又开始了药材的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