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杀伯仁

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在灯光下多了一些神秘。

小鱼发信息来，说：“李铭刚刚给他老婆打了电话，说是今天不回去，要和朋友一起谈生意，他下楼了。”

我们四人来到了KK会所，按照小鱼的指示，找了个侧门钻进去，藏在了停车场。

四个人从来也没做过这种事，所以都很紧张，有小鱼时刻监控李铭，我们知道，李铭到停车场，大概还要十分钟，所以这段时间，我要给黑狗放血。

放血的过程很残忍，就不说了，时间比预想的要短，两分钟就结束了。得到的血比预想的要少，撞在桶里，发出一股很强的臊气。

因为没有经验，我双手沾满了血，提着桶一直晃，怕血凝固了。

时间还早，我杀了狗之后，就有些破罐子破摔，心里一股邪气，总想干些坏事或者比较暴力的事，于是让胖子刘给小鱼发信息。

“发什么？”胖子刘小手微微发抖。

“问她李铭老婆有没有偷人，有的话，看看有没有照片和视频……还有李铭家里面有什么丑事，都找出来最好，到时候我们破了他的煞气，小鱼可以把这些东西都给他看！”

后来老四告诉我，我双手沾满鲜血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很黑暗，很邪恶。

小鱼过了会儿就发信息过来了，说有，而且资源都放在我的网络云盘上了，共有4个多G的信息，有视频有图片。我看了看时间，距离李铭到达停车场还有四分钟，就让胖子把资源打开。

胖子打开一看，说：“小鱼还给分了类！厉害了！有公公对媳妇儿的，有他和他表姐的，还有他妈和他表哥的！哇哇哇！这家人太他妈的乱了！”

胡撸娃和老四都被吸引过来，三个人盯着屏幕，看得咋舌不已。

李铭家确实很乱，全家人都在乱搞，而且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他刚刚给他老婆打电话说不回去，其实他老婆也不在家。小鱼说，他老婆其实和健身教练在酒店。

老四、胖子和胡撸娃三个对着屏幕指指点点，老四说：“老三你这个想法可能不行啊，他们这一家子这么乱，肯定都是心照不宣，这对他造成不了什么打击啊！”

胡撸娃说：“对，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都不要脸，你拿着个给他看，他们肯定都不在乎。”

我想了想，说：“那就让小鱼把资源都放在网络上，最好是发送给所有认识他们的人，让他们身败名裂！”

这时候手机嗡嗡一震，小鱼发信息：“他下来了，车上只有他和司机。”

我把装了黑狗血的塑料桶交给胡撸娃，然后拿出防狼喷雾，对着三人说：“别怂，上去直接对着眼睛喷，胡撸娃你一定要把血扣在他脑袋上！”

胡撸娃人高马大，当头灌狗血这件事交给他最合适。至于我、老四和胖子，我们三个人各有一支防狼喷雾，只要出其不意上去就喷，那个司机再厉害也没用！

“走！”

我们从停车场的角落里往电梯方向走，四个人谁也没说话，都紧张得手心出汗。轮胎和停车场的绿漆摩擦声渐近，他们停车了！

我们加快了脚步，立刻在转角处看到一辆黑色奥迪A6，从后座上下来一个中年人，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但是这人的右耳缺了一大块，使那张阴沉的脸有些滑稽。

就是他！李铭！

我给胡撸娃使了个眼色，然后假装要开旁边那辆现代，靠近了刚下车的司机。

“动手！”我爆喝一声，既是给自己打气，也是想用突然的声响震慑他们。防狼喷雾早就被我打开了保险盖。

“呲呲”几声，一道白色透明的喷雾对着司机的眼睛射去，司机立刻捂着眼睛叫起来，旁边的老四也用喷雾把李铭射倒了，胖子刘一边捂着鼻子一边上去补了两下。

我自己也被这喷雾呛得不行，可还是强行忍住，把喷雾往裤兜里一插，然后冲上去抓起李铭的头发一拖，对着胡撸娃喊道：“快点！”

胡撸娃两手提着桶冲上来，将桶往李铭头上倒扣，我缩手慢了点，被桶弦打了一下，身上也沾了不少的狗血。

这时候防狼喷雾的刺激性气体扩散得很厉害，我们都呛得不行，我喊了一声快走，四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

跑出了停车场，进入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子，我把装了狗血的塑料桶往旁边的水渠里一扔，然后掏出手里的防狼喷雾，也扔到河里。

“快丢了，这些都是证物。”我让他们都把东西丢了。胡撸娃和老四把防狼喷雾扔到河里，可是胖子刘却没动，一双被呛得流泪不止的眼睛委屈的看着我们，说：“我的丢在停车场了。”

大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老四说：“你丫平常挺精灵的，怎么能把那东西仍停车场！那东西上面可有你的指纹，那家伙财大势大，到时候说不定想办法通过指纹找到你，到时候你可要小心！”

我挥挥手说：“算了，这件事成了之后，那个人渣也活不了多久，把罪证销毁也就是图个安心，反正我们几个买了喷雾，只要想查，哪里有查不出来的道理！这件事最好的地方在于，就算查出来是我们干的，又能怎么样！我们只是对着他喷了喷雾，泼了狗血，从法律上讲，也够不成犯罪——而且你们别忘了，我们有小鱼，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所以大家别慌！”

听我这么说，胖子刘似乎有些底气了，说：“对！怕他搞毛！我爹还护不住我？”

他爹也是某地的一方实权人物，自然不怕的。

我把沾了狗血的衣服脱了扔在河渠里，光着膀子和他们往回走，又花了三十块钱在街边买了件廉价T恤，总算觉得自在一些。

回到酒店，四个人这才踏实一些。相对独立和封闭的环境，总会让人安心，我们也不例外。四人轮流洗了个澡，他们开始欣赏李铭家的各种乱，我则和小鱼聊起天来。

我说：“他的煞气过一会儿就该全部消散了，你要动手就要快，免得夜长梦多。”

自从狠心杀了那条黑狗，我似乎就有些改变，心变狠了。

小鱼：“好，今晚我就去……谢谢你！”

我看着信息，面对她的感谢，我不知道回什么。我从一开始的抱不平，到现在主动要求小鱼去害人，短短几天，我已经改变了太多。虽然我一直强调泼人狗血不犯法，而这确实算不上犯罪，但是，我明明知道有个女鬼要害他，而我却主动去破了他的煞气，如果他今夜就死了，那么我肯定就是帮凶。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开始发困。

一觉醒来，小鱼发来信息，说大仇得报，李铭已经死了。

我看着手机，久久无言。

李铭是死了，还是被女鬼杀死的。可我呢？这些年来我一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今年撞了鬼，我才了解了老头子所说的道门，也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百鬼门传人……可是就在昨天，我帮着小鱼杀死了一个人。

如果女鬼杀人也能定罪，我是共犯，以杀人罪论处。

我把李铭死了的消息给老四等人看，三人看了，都是一阵沉默。我强笑着安慰他们：“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以为小鱼变成了鬼来找他索命，被吓死了，就是送去尸检，结论多半是突发心脏病，查不到我们身上！”

老四幽幽说：“你知道大家不是担心这个。”

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说：“你们怕个球！那个家伙有多渣你们不知道？小鱼被他害死了不说，这些年他还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他妈的嫖宿幼女、背地里坑别人的家产、把在工地上出事的工人赶走……老四你说，这种人难道不该死？”

老四沉默了。小鱼之前就将李铭这些年的坏事都发给我们看，我们求证之后知道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所以他们才义无反顾的加入进来。

胡撸娃一脸的凶相，说：“死就死了！这种人早死一天都是喜事，怕个卵！老子没做亏心事，不怕！”

我摆摆手，说我去洗把脸。进了卫生间，却再也绷不住，对着镜子里的我说：“你确实杀人了，但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