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威廉

夜晚7点钟的九大连湖广阔的湖面上显得无比安详而静谧，碧蓝色的湖水荡起一层一层细细的微波，轻柔而舒缓地拍打着船舷。

11艘小船像11只随风荡漾的“摇篮”一样，轻轻晃动。

“一对K！”一条涂着绿色油漆的船舱里传来一个粗犷男人出牌的声音，他声音很大，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牌很大似的。

其实，经过相当长时间的“大灾变”时期，人们已经逐渐适应了夜间生活——就像人工圈养的动物放归野外会逐渐恢复野性一样！

不过，在这个缺少光源的时候，打牌和聊天确实是一件极好的消磨时光的方式。

在其他的一些船上，人们三三两两的女人挨挨挤挤地坐在一起，或聊着家常，或聊着各自的男人，甚至聊到兴致浓时，各自吹嘘自家男人床上功夫如何了得……到处是一派祥和的生活景象。

然而，在最后的4条航船上，斯坦森却和其他人正紧张地做着准备：准备铁棍、斧头、砍刀和射鱼器。

大混乱是从晚上8点开始的。

一个打牌坐了很久的名字叫做“志文”高个子男人站起身，他今天晚上手气很好，因此赢了很多财物：一把猎犬、两把斧头、4盒蔬菜罐头、两个基数的手枪弹……

这是一个丰收的夜晚！

高个子男人拉开自己牛仔裤前裆的拉链，扶着栏杆走到船侧无人的地方，掏出“工具”，准备把膀胱里积攒了两个小时的尿液排掉。

当第一滴发黄的液体落入到湖水里发出“哗”的一声的时候，那个高个子男人听到水下也发出很大的“哗”的一声，他吓了一大跳，以为那是一条很大的鱼，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某个“零件”不见了——一只黝黑的、有着七八厘米长指甲的手“连根”揪掉了他的“宝贝”。

“啊……”高个子男人看着自己已经失去了“男人的标志”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个血疤，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叫，就被另一只手抓住脚腕，然后拖到水里！

他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喝了几大口水，然后沉了下去，只留下一大串正在浮起的气泡。

这个高个子男人在挂掉之前还体验了一回当太监的感觉！

不过他的惨叫和扑腾水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警觉，有人拿来手电筒，照向湖面的那个区域。

湖面上开始什么都没有，接着在下一瞬间，在手电筒的光照范围内，冒出无数行尸的脑袋，密密麻麻，像一片水面上突然被人到进去一卡车的大号的黑色海洋球一样。

“啊……”女人们首先忍不住发出惊声尖叫，接着就是男人们的怒吼和子弹发射的声音。

当斯坦森听到枪响的那一刹那，就知道事情已经走到了无可挽回的那一步！他当机立断，用一把小手斧砍断了连接前船的缆绳！

行尸们开始了进攻！

“绝对不要用枪！”斯坦森压低嗓音，朝身后的4条船上的人们低吼，“谁要开枪，我会首先打死他！”

斯坦森相貌凶悍，这句话让人听到不觉心中一颤，这位绝对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主儿。

前面7条船上枪声不断，大部分的子弹都射在水里，但有时候会有一两颗子弹飞向后船。

斯坦森带领人们用斧头、砍刀等武器把试图攀爬上船舷的行尸赶下去。每条船的船舱里都有为数可观的行尸断手！

就连希娜手里都拿着一把被当做船桨的铁锹，勇敢地“捍卫”自己的“领地”！

“往后划！”斯坦森压低喉咙发出命令，他手里有两把又短又小的短柄斧，每挥舞一次，必然就会有一只行尸的手臂被砍下来，“快点划，离前船越远越好！”

一只脸上肌肉几乎完全腐烂的行尸试图爬上船舷，斯坦森手里的手斧一个下劈，那只行尸脑袋立即开裂成两半，一只白色的眼球被劈得飞出几米远，啪的一声，落入湖水中。

耐德手里有一只大号的船桨，他的身高正好和这只船桨很匹配，他用船桨在船舷上一扫，四五只行尸被扫得落入水里。

与后面的四条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船相比，前面7条船就凄惨多了——行尸从各个方向爬上船舷，人们惊慌失措，有许多子弹不仅没有打中行尸，反而打在自己人身上。

恐惧像瘟疫一样传染着，此起彼伏的枪声吸引来更多的行尸！

“突突突……”

不知道是谁，发动了首舰的柴油发动机，发动机喷出一阵浓烈的黑烟，烟囱里喷出红色的火光，螺旋桨叶片开始转动，把叶片附近的行尸搅成肉泥。

巨大的“突突”声把还在外围等待的行尸吸引向那里。

首舰拉着6条小船向前行驶。由于每条船的船舷上都趴满行尸，船行进的速度很慢！

围绕在后4条船周围的行尸，听到柴油发动机的声音和枪声，再看到烟囱喷出的火光，纷纷调转方向，向首舰追去。

这无疑大大减少了后面4条船所承受的压力。

柴油机带动7条小船像一条巨大的水蛇一样向前行驶，大约有600或者800只行尸尾随跟踪。

前面的行尸抓着船舷，后面的行尸抓着前面行尸的衣服或者腿脚，活像一大串葡萄。

柴油机艰难地转动着，不堪重负，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火。

“砍断缆绳！”船长威廉命令道，他站在驾驶舱里面，操纵着他面前的方向舵和一排操纵杆，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几块仪表，仪表上的指针被吓得发抖似的颤动着逐渐指向红色区域，“小威廉！”

小威廉是他的儿子，他们父子俩一样，都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

“把缆绳砍断！”小威廉朝船尾大喊，他的声音洪亮，盖过了大部分的嘈杂声，“快把缆绳砍断！”

“可是，那后面都是我们的人！”在船尾，有一个手拿长砍刀胡须斑驳的中年人反驳道，“小威廉，我们不能抛弃他们！”

回应他的是一梭子自动步枪的子弹！

那个中年人看着自己胸口正汩汩冒出鲜血的巨大的弹孔，他的眼睛里露出不敢相信，他的生命力正从这些弹孔里快速的流逝而去！

“砍断缆绳！”小威廉的枪口指向另外一名头上扎着一块红色毛巾的水手。

那名水手犹豫了半秒钟，然后举起手里的砍刀，狠狠地砍向缆绳。

“首舰”挣脱了后面的6条船，立即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疾驶而去。

首舰猛然加速，上面的物品哗哗从船尾落入水中，同时落下的还有那名胡须斑驳的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