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维克多弗兰肯斯坦

林瀚端起一小杯咖啡,慢慢地送到嘴边,浓郁的咖啡香气让人就算是闻一下,也会感觉精神一振!

容积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精致咖啡杯,显示出里面所盛东西的昂贵,这是在“大灾变”之前的旧时代最常见的一种东西——浓缩咖啡,但在这个行尸遍地的新时代,却是一种极其昂贵且有价无市的极度奢侈的商品!

“大灾变”改变着这个世界,改变着一切,改变着这个世界背后的种种看不见的运行规则!

昂贵的东西瞬间贬值、一钱不名,平凡的物品跻身无价之宝!这种例子,在这个时代,早已屡见不鲜!

“林瀚先生,我对其他方面,几乎没有过多的要求,都是随遇而安的!”尤金很坦然地坐在沙发里,用粗壮的手指揪着他自己红色的浓密眉毛,“但唯独对咖啡这种东西,我是情有独钟,而且是要求很高!”

尤金嘬了一小口咖啡,好像是饮下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一样,他整个神情都陶醉其中。

林瀚注意到一个细节,尤金每品啜一口咖啡,必然会把咖啡杯放回杯托,绝对不会连喝两口,而且他每一口的份量都大致相同,甚至就连杯柄所朝的方向都完全一致。

“看来尤金先生是一个对生活细节有着细致追求的人!”林瀚把咖啡杯小心地放进杯托,细细地品味口中咖啡苦涩的味道。

“不仅仅是咖啡!”尤金把咖啡杯连同杯托的小心地放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他用两只手薅住自己的红色头发,“能够让我请喝咖啡的人不多!林瀚先生,我之所以这样,是想正式地邀请你加入我们营地!”

林瀚心里一愣,目光却依然平静。

“我这不是已经身在营地了吗?”林瀚的目光抬起,炯炯如柱地看着尤金。

“好吧。实际上,你也知道,我们营地掌握在我和12个能力者的手里。”尤金不再薅自己的头发,他从自己办公桌上一摞书的顶部拿过来一张折叠好的地图,摊在桌面上。

这是一张标示详尽的准军事地图,不仅有城镇、乡村、公路的位置,山川、河流的走向,海拔高度、等高线等等一应俱全。

地图上用蓝笔标示着几个小圈。

“这里就是我们的营地!”尤金指着其中一个在茂密丛林之间、靠近一条河流的小篮圈,又指向其他几个篮圈,“这几个是别的营地,他们既是盟友,又是对手!”

林瀚的目光沿着尤金点在地图上的手指上延,最后看向尤金充满诚意的双眼,“尤金先生,你知道,我还有几位朋友在外面,如果有一天,我得到他们的消息……”

“当然!”尤金脸上露出笑容,他的红胡子微微上翘,显然很满意,“这里只是营地,并不是独立王国,来去绝对自由!”

……

在一片密不见光的茂密的幽黑色丛林里,纵横交错着许多石质矮崖,在靠近其中一道两米高的矮崖的旁边,矗立着一座由一大篷枯树枝和一些枯黄色的树叶组成的临时营地。

这些枯树枝聚拢在一起,顶部互相倚靠在一起,形成一个类似圆锥状的结构,在它的入口处留有一个黑乎乎的、类似树洞的、仅够一个人爬进爬出的小口子。

锥形的“营地”外面披盖着的是一些细小的树枝,在小树枝外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枯树叶。

这些树枝和树叶组词的营地和周围丛林中的景色融为一体。

霍克金斯博士咳嗽了两声,然后像一只猿猴一样,从帐篷里爬出来。

现在的霍克金斯博士再没有一点在麓谷镇时的潇洒和风流倜傥的样子,他还穿着一身白色套装,但破烂的领口和袖口、布满灰尘和油污的前襟使得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名乞丐!只有腋下的一小块地方还能证明这件套装原本是白色的。

霍克金斯博士的宽边银色眼镜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漂亮的黑色领结也是无影无踪。唯一还和过去保持一致的是,他还留着一头银发——尽管头发有些乱也有点脏。

如果再细心点,不难发现,霍克金斯博士的银发中,竟然开始有了间或的几根黑发——这真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霍克金斯博士蹲跪在地上,把篝火引燃——就像所有蹲在地上劳作而毫不顾忌形象的农民一样,他用一根树枝挑起篝火的余烬,然后在灰烬中颜色最红亮的地方,塞一点从衣服上撕下来的棉绒,他像一名温柔的妈妈呵护他的小宝宝一样温柔地超着火焰是余烬吹气,“来吧,小宝贝,快快着起来,怪叔叔要烧水喝茶了!”

火苗蹿起来,像个顽皮的孩童一样,开始欢呼雀跃着,霍克金斯博士在火苗上加了一把揉碎的干燥枯树叶和掰断成四五厘米长的细碎的树枝。火苗越烧越旺,最后形成一堆新的篝火。

霍克金斯博士舔了一些粗大的木头,然后在篝火上架上一只金属杯,里面泡着松针茶,火苗在金属杯四周跳舞,不一会儿茶水开了。

霍克金斯博士正想端起茶杯尝尝自己的“手艺”,他突然停住,因为他听到了熟悉而沉重的脚步声。

“父亲,我以为你还没有起来!”塞恩沉重的声音响起,他的嗓音和他的脚步声一样沉重。他扔下一只灰色皮毛、长得像一只小猪一样肥大的兔子,兔子的脑袋已经被拧掉,鲜血在脖子处凝固住,但还是有一些顺着毛皮滴下来,就像灌了过多番茄汁而溢出来的热狗一样!

“今天的早餐看起来很丰盛!”霍克金斯博士指着扔在地上的肥大的灰兔子,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这才发现他的眼镜其实已经不在了,“哦,谢谢你,我的孩子,塞恩!”

“父亲,塞恩是我过去的名字,我的新名字叫维克多*弗兰肯斯坦!这是你昨天晚上给我讲的故事里的人的名字!父亲,难道你忘记了吗?”塞恩(维克多*弗兰肯斯坦)更正道,“所以,我希望您喊我维克多或者弗兰肯斯坦!”

“好的,弗兰肯斯坦!”霍克金斯博士顺从地点点头。“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篝火已经准备好了!”

“不,父亲!”弗兰肯斯坦把肩膀上扛着的一根树枝放在地上——那几乎就是一整棵树,上面结了许多诱人的红色果子。“我们还有一位客人!”

一个女人从弗兰肯斯坦高大的身躯后面“绕”出来,“好久不见了,霍克金斯博士!”

“泰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