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木雕

湖岸边,一大一小,两只黄猫。它们静静的坐着,彷如两尊不可侵犯的邪神,俯瞰着芸芸众生。数以百万计的老鼠如同洪水海浪,所到之处,无疑是寸草不生,可它们见到这两只黄猫,却不知为何,再也不敢往前一步了。

我跟顾念夏看得又惊又喜,虽然我们俩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毫无疑问的是,我们俩的脑袋暂时还在脖子上。老伙子站在远处,可劲的冲我们喊道:“你俩他妈还愣着干什么,原地洞房哪?赶紧跑啊!”

在老伙子的呼喊下,我忍着右腿的剧烈疼痛,加上有顾念夏的帮助,虽姿势难看,跟个牛蛙似的,但倒也一蹦一跳的跑了起来。读到这里,也许你会问:你莫老三怎么这么脓包呢?人家布丁都没掉队,咋就你老拖后腿呢?

说实话,这真不是我给自己找理由,我跟布丁妹不能比,她是头等舱待遇,冯二彪知道她跑不动,干脆把她扛在了肩上,那模样跟个慈禧太后似的,你要是再给她个枕头,她他娘的能打呼噜。咱是无产阶级贫下中农,坐不起头等舱,我总不能骑人家顾念夏脑门子上吧?那像话吗。所以咱只能靠两条腿跑,能跟上队伍就算不错了。

我跟顾念夏跑出了十多米远,而然那些老鼠并不敢追上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们的面前挡着两只巍然肃穆的黄猫,特别是那只老猫,它只要稍稍一动身子,数以百万计的老鼠便会齐齐惊恐向后退几步,可见这只老猫给这群“秦皇守灵鼠”带来了多大的压迫感。

我跟顾念夏跑到同伴们身边,周伯人问:“怎么回事?”

顾念夏说:“出现了两只猫,挡住了老鼠。”

周伯人诧异道:“猫?”

老伙子说:“别管了,咱还是先逃命再说吧。”

冯二彪问:“往哪逃?”

老伙子说:“先回半山腰的茅屋,通知贾老爷子和贾东速速避难,咱不能光顾着自己逃。”

周伯人点了点头:“走!”

我们一行人狼狈的往山上爬,五分钟之后,我们终于回到了贾老爷子的茅屋,可奇怪的是,茅屋里空无一人,贾老爷子和贾东都不见了,周伯人脸色煞白的说:“我不是让他们原地待着吗,人呢?!”

布丁指着一处,凝重的对我们说:“你们看桌上,那是什么?”

众人闻言,齐齐将目光聚焦在了布丁所指的方位,那是一张饭桌,如果我记得没错,贾老爷子的这张饭桌比我二舅家的鸡棚还乱,因为他跟贾东都爱吃面,所以桌上堆满了各种调味料,而此刻,这张原本杂乱的饭桌却诡异的干净整洁,桌上的杂物都被人拿走了,显得空空荡荡,而饭桌的正中间,不知何人摆放了两尊奇怪的木雕。

我们凑近一瞧,这两尊木雕的工艺十分拙劣,明显是小孩子雕的,一看就是出自贾东之手。这木雕的工艺虽拙劣可笑,但所雕之人的特征尤为明显,其中一个羽扇纶巾,风仙道骨。另一个则眉清目秀,傲气纵横。这两个人别说是我,就连冯二彪都知道是诸葛亮和周瑜。

木雕中的周瑜和诸葛亮,其神态十分有趣,二人彼此都张开了手掌,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掌心,这一幕我好像有点印象,但记不太清了。

布丁妹盯着那两尊木雕,沉思了片刻之后,对我们说:“当年赤壁大战时,周瑜和诸葛亮在军帐内会议,共商破曹大计,诸葛亮说:今曹操携八十三万大军来犯,敌强我弱,不知公瑾可有妙计退敌?周瑜笑道:孔明先生神机妙算,想必心中已有破曹之计,我看你我二人不如将彼此之计写于掌中,看看是否相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于是他们二人将破曹之计写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同时翻开,看到对方的计谋果然与自己一模一样之后,二人同时哈哈大笑。贾东的这两尊木雕,讲的就是这个故事。”

冯二彪皱眉问道:“诸葛亮和周瑜的掌心里到底写了什么字?”

布丁说:“火。”

冯二彪问:“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想说,这两尊木雕是那姓贾的一老一小故意留给我们看的?”

布丁阴沉的说:“不光如此,我甚至怀疑那两只黄猫……”

周伯人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布丁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老伙子说:“不管这秦岭中还有多少秘密,咱们现在也没时间去想了,我只知道现在山脚下有数百万只“秦皇守灵鼠”在乱爬。它们没追过来,只是因为岸上那两只黄猫,但谁知道那黄猫能压制这些老鼠多久呢。”

我问老伙子:“你有何高见?”

老伙子说:“咱们必须要干掉那些老鼠,但这件事,只有周所长才能做到。”

周伯人诧异道:“我?”

老伙子说:“咱们这伙人里,只有你手中拥有政治实权,若想烧掉如此数量的老鼠,靠土办法是绝对行不通的,唯有弄来“白磷弹”才能灭鼠,否则别无他法。”

二彪没好气的说:“别开玩笑了老伙子,周所长是未解之谜研究所的所长,又不是军区司令官,你以为玩红警呢?而且白磷弹是禁忌武器,联合国禁止使用,换句话说,它就是让咱用,咱们国家也没有啊。”

周伯人望着冯二彪,整个人一动不动,就跟被人点了穴一样。冯二彪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问:“所长,您看着我干啥?”

周伯人说:“咱们国家还真有白磷弹……”

我急忙问:“那您能调来吗?”

周伯人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们未解之谜研究所属于中央的嫡系部门,而且是实权部门,身份及其特殊。不过想让一架战机出动,而且是对某个地区投放白磷弹,这可是天大的权限。一般来说,就算是我也没这个本事,但如果我拿自己的政治生涯做担保,或许可以试试。”

周伯人从背包里拿出了他那台大功率信号机,然后对我说:“老三,你是职业作家,能吹会侃,这份报告不如你来写吧,可以夸大其词一些,十万火急一些,结尾的时候最好在悲壮一些,总之就一个原则:只要上头看了这份报告,就一定会派战机。”

我咽了咽口水说:“这报告是给你上司看的?”

周伯人点了点头:“嗯。”

我惊恐道:“你的上司……那是多大官?”

周伯人道:“这个不能说,反正很大。”

我惶恐的说:“这个……还是您自己写吧。”

周伯人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吧”,然后开始在按键上敲敲打打,他写了不少字,因为他平时发电报一两分钟就搞定了,但这次却花了足足十多分钟。我们不敢打扰他,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的默默等待,直到周伯人抬起头,对我们说了句:“好了,咱们等消息吧。”大伙这才敢发出声响。

我不知道周伯人究竟跟“上头”说了什么,我只知道,这份电报发出后不到半个小时,我们的大功率信号机便收到了两个字: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