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念夏

顾念夏?

我和布丁心中也不由的一惊。仔细一看,果然是她!可是这大半夜的她在冰湖上做什么?

黑夜如墨,冰湖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犹如一盘圣女手中的银沙。顾念夏一袭白衣,站在湖中,只见他身体轻盈灵动,在月光下凄美独舞。那一刻,万物仿佛都沉溺在如痴如醉之中,顾念夏身姿虽娇柔羸弱,可那舞,却惊若翩鸿,婉若游龙!

躲在暗处的我们三个人是彻底的看呆了。不过悲哉,惜哉,这样唯美的身姿,却是个男儿身。我们正看得出神,却见湖中心的顾念夏单膝微微弯曲,随后高高跃起,白色身姿在黑夜下如同一只玉兔,紧随而后,无数枚平凡无奇的小石子,却以她为中心,划破苍穹,每一枚之上皆是杀气腾腾,其中一枚带着凌厉的寒芒正向我们射来!我大叫“不好”,赶紧抱着布丁就逃,却听得一声打穿木头之音传入耳膜,再一看,原来我们坐下喝酒的地方,旁边挂着一张木头靶子,他顾念夏不是在冰湖上跳舞,而是在练她的独门绝技:九鬼术!

九鬼术,乃是一种“射技”。

这种功夫运用的不是力,而是气。

此功,并非是武侠小说中那些虚无缥缈的盖世神功,而是真实存在于现实中的一门武术。这门功夫没什么技巧,完全凭的是苦练,可以说任何人苦练十年,都基本能达到一鬼二鬼左右的境界。相传早年,安徽省歙县有个老汉,平日无事就爱扔石子玩,这一扔就是二十年,无师自通,达三鬼之境。

有一日遇到一伙歹人抢劫一个女子,老汉躲在暗处,六枚石子飞出,个个正中眉心,打倒了这伙歹人。老汉因此也结得一段金玉良缘,晚年得子。这件事我记得还上过94年的大江晚报,当年我印象颇深。

九鬼术这个东西,从夏商周开始,不管哪个朝代都有人练,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是就目前能考察到的古籍资料来说,就算是少林寺的达摩祖师,九鬼功也不过只有四鬼之境。当然,这可能是因为达摩祖师身怀少林七十二绝技,不一定专练九鬼功,但能到四鬼之境,也已是前无古人了。不过这也侧面证实了九鬼功一旦练到人类的身体极限,也就上不去了。所谓最高的“九鬼之境”,更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相传只有女娲娘娘才能使出来,普通人想都甭想,那是神才能达到的境界。

但刚刚顾念夏这一手,我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哪儿还是寻常境界?那湖比两个足球场还大,若是我站在中间扔石子,可能他娘的扔哪儿了我都不知道,更别说打中岸边的靶心。而且还是无数枚齐发!

这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阳叔说二彪跟顾念夏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了,二彪说白了就是力气大,可顾念夏却不一样,他这个身手若想杀人,百米之外无声无息,而且连凶器都找不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顾念夏这颗石子把醉醺醺的我们仨全打醒了,个个皆是冷汗直冒,于是头也不回的扔了酒瓶子就赶紧跑路,这未解之谜研究所不是个能瞎溜达的地方,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比较安全,我可不想尚未完成祖国交给我的革命大业就飞来横祸先去了,最重要的是,我今年的保险还没补缴呢。

第二天早晨,一辆黑色的宝马七座越野车停在楼下,按照计划,我们这支由六个人组成的“活死人玉”专案小组,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启程去河北秦皇岛,面见那位神人老伙子。

到了约定的时间,众人聚在楼下,可除了周伯人老阳叔和顾念夏之外,我们其余三个人全部出了“事故”。布丁妹昨晚在湖边冻着了,今天起床之后头晕脑胀,一测体温都快41度了。那人烧的就跟小猪佩奇似的一身通红啊。

我昨晚跑路的时候摔了一跤,醉酒时不觉得疼,可今早一起来,半边脸都是肿的。二彪就更惨了,昨晚喝了太多的烧刀子,本来就不行了,最后非要逞能,一口气闷了半瓶牛栏山二锅头,那酒六十多度,喝不好就能带你去见陈独秀,所以二彪直到早上还在不停的吐。

周伯人一看我们三个如此失态,顿时勃然大怒,脸黑的像包拯,如果额头上再盖个月亮戳,那就基本能去当陆毅的替身了。不过他怒归怒,考虑到毕竟我们刚来,还不太懂规矩,于是强压着火气让我们上车,先出发再说。

咱虽然是后娘养的,但也不是没人疼没人爱,老阳叔瞧见我们几个烧的烧,伤的伤,吐的吐,可把他心疼坏了。先是给布丁吃下了药,又弄来一条毛巾盖住额头。嘱咐她别说话,先好好睡一觉。接着又给我擦了伤,边擦边叹道:“我说莫先生啊,他们俩年纪小,可你年纪不小了啊,怎么能由着他们胡闹呢。”

我一听你老阳叔真给力,这刀补得好啊!这一句话就把我跟这两位思想政治觉悟不高的贫下中农区分开了。于是我先是暗暗自喜,接着一脸自责的说:“唉,这事不能怪他俩,要怪就怪我岁数不小了,酒量不如他们,被他们灌多了之后,生拉硬拽,迷迷糊糊,后面直接就断片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啊。不然我怎么可能不拦着呢。现在的年轻人呐,热情是真热情,可是这把握分寸方面,还是不够成熟啊……”

驾驶汽车的周伯人一听,顿时就怒道:“还能是谁带的头?不是他二彪,你告诉我还能是谁带的头?”

老阳叔也埋怨道:“二彪你呀你,你听听,莫先生跟王小姐后面根本就不想喝了,要不是你生拉硬拽,怎么会弄成这样?”

二彪坐在中间早就吐的不省人事了,我三言两语不露声色的把昨晚喝酒的责任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就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刚想说话,然而腹中又是一顿翻涌,赶紧趴在窗外就吐。嘴里还在模模糊糊的说道:“莫老三,你他娘的真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