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试训进行时（中）
“诶，教练让这小子跟我们一起跑步？不对啊，怎么直接就跟我们一起训练了？”
“谁知道教练是怎么想的，说不定教练已经后悔了，让他跟着我们练两天，就把他打法回去了。”
“说的没错啊，一个业余球员想踢职业足球，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
吊在队伍最末尾的秦寿，孤零零地一个人跑着，前面不断有球员低语的声音传来，秦寿却是不在乎，撇了撇嘴，依旧不紧不慢地跑着。
如此过了大约十多分钟，秦寿已经跟着球队跑了两圈。而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他的老熟人卡希尔则是不知不觉的放缓了脚步，到了秦寿的身边。
“嘿，小子，还记得我吗？”卡希尔边跑边向秦寿挤眉弄眼。
秦寿翻翻白眼，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壮硕地男子，点头道：“记得，上次比赛我们的球门被你这个胖子攻破了两次。”
“胖子？”这下轮到卡希尔翻白眼了，没好气道，“我哪里胖了？啊，我这叫强壮！懂不懂什么叫做强壮，就是Strong！来跟着我念，S-T-R……Strong！”
“无聊。”秦寿嘟哝了一句。
“我说你这新来的小子……得得得……”卡希尔再次翻了翻白眼，加快了步子，一边朝前跑一边道，“看你新来的份上，原本想给你鼓劲鼓劲的，现在看来也没这必要了，你自个儿慢慢跑吧。”
看着卡希尔赌气似的动作，秦寿有些好笑。这个时候，亨利也故意落后，到了他旁边。
“蒂姆是个很好的人。”亨利笑着对秦寿说道。
“恩。”秦寿点点头，“不过有些无聊……”
“呃……”
亨利有些接不下去了，卡希尔过来给秦寿加油鼓劲，被看做无聊，那自己这会儿过来，不也是无聊的举动么？
“我说黑大个……”秦寿再次出声，亨利差点没被秦寿的称呼给呛死，只听秦寿疑惑道，“我们还要跑多久？”
“我叫蒂埃里。亨利，你也可以叫我蒂埃里或者亨利。下次不准叫我黑大个……”亨利有些无奈地纠正道。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子真是他的“克星”，之前在酒吧里忽悠了他一道，上次比赛又忽悠了自己一次，而现在，一开口就是一句“黑大个”，亨利现在都开始怀疑遇上这家伙是不是就是一个悲剧。
“好的，黑大个亨利。”秦寿立即改正。
“我……算了。”亨利扶额，也懒得继续纠正了，继续回答秦寿之前的问题，道，“昨天的比赛教练很不满意，所以今天取消了休息。作为惩罚，今天的运动量加大了，一般是跑五圈，今天则是十圈。”
“噢……你们之前已经跑了一会儿了，现在我跟着你们又跑了两圈，那不是跑步训练快要结束了？”秦寿恍然道。
“还有两圈。”亨利点点头，看着秦寿眼珠子不断转动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笑道，“别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教练是不会给你偷懒的机会的。”
说完，亨利大笑着加快步子，越过了秦寿，朝前跑去。
很快的，秦寿便明白了亨利话里的意思。
大概又是两圈过后，助理教练胡安吹响了手中的哨子，然后让球员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喝喝水，擦擦汗，补充一点体能。
秦寿也停了下来，下一刻，胡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新来的小子，不要停，继续跑。”
秦寿无奈，只得再次抬起双脚，围着训练场慢跑起来。
在训练场周围聊天休息的球员们对这一幕倒是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好奇，偶尔有人对着秦寿指指点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原地休息。
一圈，两圈，三圈……
大概小半个小时，还在休息的红牛球员们终于忍不住了，疑惑的眼神望向训练场，而在那里，秦寿依然还在跑着。
“他跑了多少圈了？”
“不知道……就算从我们休息时开始算起，估计又跑了七八圈吧。”
“那这么说，那个小子早就跑满十圈了啊，怎么还在跑？”
“谁知道呢，你们说，是不是因为这小子上周末进了我们一个球，所以教练他们故意整他啊？”
“我看很有可能……”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秦寿依旧在训练场上慢跑。而在场内，助理教练胡安静静地站着，只是目光始终投放在秦寿的身上。
“已经十六圈了啊。”胡安看了看只是额头上有着一层汗珠，却连气喘都没有的秦寿，面色吃惊地感叹了一句，“这体能还真是不错啊……”
事实上，尽管是慢跑，但是依然很消耗体能。秦寿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不过在连续跑了十多圈之后，秦寿的呼吸已经有些沉重，虽然他自信还能继续跑，但是……这特么什么时候个头啊，要是一直不叫停，难道自己要一直跑下去，跑死为止吗？
“有点累了啊，这已经是第几圈了，十七还是十八圈啊……”
擦了擦额头上更加细密的汗珠，秦寿回头疑惑望了望依然站着关注他的助理教练，却依旧没有得到停下来的指示，皱了皱眉，只得咬牙继续跑。
训练场边，所有人都是一副吃惊的神色，之前还对秦寿议论纷纷的球员都闭上了嘴，更有甚者开始大声为秦寿加油鼓劲起来。
“这小子真不错啊，这么能跑！”
“加油啊，亚洲小子！”
“天呐，第十九圈了，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一个怪物！不过……还真是有点佩服他的耐力啊！”
站在人群中的亨利没有说话，眉头则是深深皱起，看了看秦寿，又看了看已经坐到一边的主教练迪特马尔，对方的面色依然平静似水，看不出任何东西。
“教练到底是在想什么呢？”亨利疑惑地嘀咕道。而在他的身边，他的锋线搭档卡希尔则是已经张大了嘴，估计都能塞进一个臭鸭蛋了。
“教练这是要整死这小子的节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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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特马尔当然不是要整死秦寿。
事实上，此刻他的内心远远不是脸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上周末的比赛，迪特马尔已经看出了秦寿的体力很好，非常能跑。所以迪特马尔原本的打算是让秦寿和弟子们一样的运动量，可是十圈过后，秦寿依旧神色如常。
于是他就起了想看看秦寿的极限在哪里的心思。
可是结果却让他始料不及，这小子竟然这么能跑！
已经快二十圈了，这小子还一点脱力的迹象都没有——别说脱力了，除了呼吸变得沉重一些外，连一点其他不适表现都没有。
“我的上帝，就这身体素质，还踢什么足球啊，去搞长跑，那还不在奥运赛场上得个奖牌啊！”
迪特马尔全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要是自己这个教练一副张大了嘴塞臭鸭蛋的样子，那可真就叫人笑掉大牙了。
在秦寿跑到三十圈的时候，迪特马尔终于是坐不住了，他起身朝胡安摆了摆手，胡安点头示意，然后制止了还在跑动的秦寿。
约翰瞪了一眼迪特马尔，随手扯了一条毛巾，拿着一瓶水就冲进了训练场。
“秦，没事吧？”
约翰将毛巾在秦寿的脸上擦了擦，然后将水递了过去，满脸的关切。
秦寿弯着腰剧烈的喘气，片刻后才拿过毛巾继续擦着头上脸上的汗珠。
“没事，约翰。”秦寿气喘如牛，却是朝着约翰露了一个笑容，“只是有些累，三十圈，确实不容易啊。”
“该死的，这群混蛋！”从未见过秦寿露出如此疲态的约翰有些怒不可遏，语气里都是满是怒火，“早就知道这些家伙瞧不起我们踢野球出身的，没想到这么过分！特么的，简直是把你当牲畜虐待，走，咱们回去，这样的球队咱们不进也罢！让这个试训见鬼去吧！”
说着，约翰就要去扶秦寿，拉着他一起离开。
“做完了剧烈运动，不要急着停下来。慢走几步，再慢慢停下来休息。”这个时候助理教练胡安，走了过来，看了看约翰，又看了看秦寿，突然竖起了大拇指，“能跑的球员我见过不少，不过像你这么能跑的球员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当然，这个大拇指不是因为你体力好耐力好，而是，因为你的坚持。”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坚持的人。”
秦寿拍了拍约翰的手，示意他不要动怒。胡安话里的“球员”两个字咬得很重，秦寿明白他的意思。在这一刻，这位一直表现得有些高傲的助理教练从心底承认了秦寿的球员身份。秦寿的这份坚持，打动了他，值得他尊重。
梦想每个人都有，没有人能够说三道四，那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路。对于坚持的人，不管成败，总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我会通过试训的，约翰。”秦寿笑了，打开饮料盖子，“咕哝~咕哝~”一饮而尽。
约翰有些发愣，没有言语。
“祝你好运，亚洲小子！”
胡安轻声一句，转身离去。
而在场边，秦寿的临时队友们则同样对眼前的年轻大男孩，悄然竖起了大拇指。
“祝您好运，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