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挂念你
曹心儿的尸体是在一个娱乐场所的侧门口被发现的，据说是被一个来闹事的神志不清的女人用硫酸泼伤了，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巧合的成分在里面，竟然每一个“恰巧路过”的人都没有伸出援手。
而曹红情绪始终处于崩溃的状态，民警怎么都劝不动，她就是不肯认下那具尸体，警察说那我们先去验个dna吧，曹红依旧不同意，非要说心儿在学校里好好呆着的，肯定不会出事的，不需要做这些事情。
可偏偏在所有人都打算放弃的时候，曹红突然开口了：“你们有监控吗？我要查监控！”
秦晚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曹红身上的时候，悄悄的去翻看了案件记录，查看了曹心儿事件的来龙去脉。
曹心儿尸体的脸部已经被硫酸腐蚀到辨不清五官了，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是大面积灼伤，根据尸检报告显示，曹心儿身上还有之前被捆绑留下来的印迹和殴打过后的淤青，可见死亡前受到了不小的虐待。曹心儿是在两天前的早晨的离开的学校，和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她的闺蜜兼舍友刘金思，缘由是出去买生活用品。可是，当天晚上，刘金思平安的回来了，曹心儿却消失了。
刘金思的口供称，两人是一同于早晨八点多离开学校，可是中途的时候，曹心儿去了趟厕所，之后给自己发了条信息说家里有急事要先走一步，所以自己也没有生疑，就一人回学校了。
警方也找了好几个曹心儿的同班同学做笔录，得出来的结果也基本一致，曹心儿的人缘很好，也不存在与人结仇的情况。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曹心儿的死应该算不上是仇杀，可偏偏身上的那些淤青没有办法解释。
一边的曹红已经在警察的带领下，去查看了监控，秦晚放下手中的资料，也匆忙的赶了过去。
监控是在一个叫做“天上人间”的酒吧侧门口的偏正上方，拍摄的角度出奇的好，此刻曹心儿正狼狈的从里面跑出来，却没想到正好撞在了一个疯癫的中年女人身上，曹心儿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却没想到自己的衣服被对方死死的扯住，随后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不明液体，就往曹心儿的衣服、脸上倒，一边倒还一边大笑。
贱人，你活该，你罪有应得！
叫你勾引我男人，我毁了你这张脸，看你怎么造孽！
下辈子见吧，蠢货。
女人干完这一切后，见曹心儿已经倒在地上动不了了，随手把瓶子往地上一扔，跑了。
曹心儿痛的惨叫，口中不停的喊着妈救我，可曹红就这么看着监控，一点表情都没有，让人也不分清，她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
这时候，有个男人正准备进天上人间，却被曹心儿的惨状吓得立刻就跑走了，随后来的人，无一例外，要么是逃走要么就是目不斜视的进了酒吧。三番两次的求救都没有效果，曹心儿觉得自己一辈子的眼泪可能在这个时候都流干了，眼睛越瞪越大，最后，蜷缩着，不动了。
曹红看着视频硬是一句话没说，一滴眼泪都没掉，旁边的警察都有些怕她是不是被吓傻了，整个房间里静到连根针落下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终于，曹红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死寂，而此时她的声音干涩的好似腐朽了几千年的木头，“伤害心儿的人在哪里？”
旁边的警察呆住了，试图委婉的和曹红解释道：“那位女士是位精神病患者，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就从家里跑出来了，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秦晚听着警察的解释，只觉得有些好笑，既然确定精神上有病家里人还能让她偷偷跑出来？更别说还带着一大瓶硫酸了；何况视频里那个疯子给曹心儿泼硫酸的时候，眼里有明显的恨意，还有她口中的那些“勾引”之类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在遇到心儿的事情的时候，曹红总好像变了一个人，秦晚看透的东西，她竟然也在很短的时间里问了出来。
“根据那位精神上有些异常的女士的家属解释，她并没有结婚，也没有爱人，至于她口中的那些话，可能只是臆想症又犯了。至于硫酸从哪里来，我们也还在调查中。”
“她会死吗？”曹红的目光慢慢有些失焦。
警察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精神病患者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杀了人的话，是不会判死刑的......”
“那我的女儿呢！她就白死了！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这位女士，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慢慢说行吗？”
“你们还我女儿！”曹红情绪突然爆发，“我要是现在疯了，去杀了那个伤害我女儿的，我是不是也不算犯法！”
“这是什么年代，杀人都不用偿命了，疯子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吗！”
“你先冷静一下。”两个女警察上来固定住了还在挣扎的曹红，资料里写到的性格软弱的曹红，现在怎么会疯狂到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程度。
“苍天无眼，你们要是不判决了那个伤我女儿的，我就自己来，我不要命了，我不要了。”曹红坐倒在地上，却发现自己眼睛里干到什么都流不出来。
几个女警察轮番给曹红劝了一晚上，才终于把曹红的情绪给稳定下来，第二天早晨，曹红就又拖着已经感觉不到疲惫的身体乘着大巴车去曹心儿学校，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带回家。
工作不去了，摊子也不摆了，别人问她怎么了，她也什么都不想说，她的世界蒙上了一层灰，之前的活着的动力都没了。
秦晚就一直跟在曹红的身后，其实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可是转念一想，她若是真的冲动了，她的鬼灯自然也没有机会在忘川河边挂出来了。
曹红一夜未眠，整个人麻木了，来到曹心儿的宿舍帮忙收拾东西，可是在门口的时候，宿舍里其他女孩的笑声还是刺痛了曹红的心，她长长叹了口气，心里念道：“心儿，别伤心，有妈妈挂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