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间

人脱水之后是不能马上大量补充水分的,由于脱水过程中同时丢失氯化钠等盐分,大量饮水可能导致低钠低渗性昏迷,就是水中毒,严重了会引发死亡。月出一看不好,强行将施雨手中的瓶子抢了过来,而施雨见瓶子被夺走,癫狂起来,口中嘶哑的大叫着:“给我!给我!”脚上乱蹬乱踹,双手伸向水瓶的方向,想要抢回来。

爱幽见状立刻从月出手中接过水,重新装回包里。看到月出手中的瓶子不见了,施雨停止了挣扎,眼神呆滞,嗓子里发出哀嚎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婴儿被抢走了奶瓶一样,脸上满是无助和委屈。

看来是这两口水起了作用,施雨的身体再次得到了运转的能量,她的意识回到了脑中,眼睛重新有了光泽。月出从她盯着自己的眼中看出,她已经可以思考了。这一刻只停顿了两秒,施雨的嘴巴向两边夸张的裂开,她两只手转而抱住月出,并将头埋在月出胸口,开始嚎啕大哭,一遍哭嘴里还一边叨咕:“给我水,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给我水……。”

生命的承受力已经达到了极限,现在施雨不会在乎任何其他东西了,只要能满足她的口舌之欲,她真的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月出突然好心疼她,但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再给她水喝的,他只能抱住施雨,让她尽情的发泄心中的压力。

许爱幽拨通了报警电话,就在等待警察过来的这段时间,闫月出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几个纸箱子,地上散落的小木块,还有那个起子,没错,这和自己梦到的那个密室一模一样。这个现象简直无法解释,前几天他还认同了同事的话,这些都是人为的,一定有办法做到。可是让自己在梦中预知另一个密室,这种事凭凡人之力真的能做到吗?

不管如何,施雨得救了,月出感觉堵在心中的一块石头被人从身体里提了出来,他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为一生的自责而担心。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高兴过,就如珍藏多年的宝物失而复得,今后他会更加的珍惜这份缘分,不会再失去她。想到这,月出抱住施雨的双臂更加用力。

女孩慢慢停止了哭泣和祈求,她抬起眼睛,从手臂的缝隙中看向月出,就这么一直看着。月出能感觉到施雨的身体越来越放松,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拥抱,并且将左臂也挽到了月出的腰部,抓住了他的衣服。不知道施雨现在意识是否清醒,她认不认的自己,两人谁也不说话,就保持着拥抱的动作一动不动。而站在后面的爱幽,看着眼前的景象,用上面一排牙齿咬住了下嘴唇。

最终,施雨被一辆救护车拉走了,她熬过了整整66个小时,相信这会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66小时,也希望这是唯一的一次。

送走施雨后,刚才和月出说话的警官走过来:“闫先生,谢谢你的协助,你救了她的命,之后我会带着受害者家属再次登门道谢的。”虽然他这么说,但月出看出了他眼神中的疑惑。找到施雨这件事再次加重了自己在警官眼中的嫌疑,不过月出不在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再怀疑我也没用。

做了简单的笔录之后,警方的人还在房间中忙着取证,这里已经没有月出和爱幽什么事了,月出想到了自己已经3天没回家了,虽然现在还是上班的时间,但既然已经矿工了,就干脆不去了,现在他只想回家。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家了,这几天太累了。”

“好啊,路上小心。”许爱幽的口气非常的冷淡,根本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说完话甚至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再看月出。虽然爱幽的表现让月出有点不爽,但他现在实在没心思想这些,于是两人在图书大厦的门口告别。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3点钟,父母都不在家,月出将脱掉的衣服直接扔到地上,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月出在梦中的意识有些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还躺在床上,但这张床并不是自己的,因为他能隐约看到这个房间的吸顶灯和自己房间的不一样,而整个房间非常明亮,不像是自然光。月出想移动一下身体,但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身体,想尝试抬腿,但腿却纹丝不动。而现在还能掌控的部位就只剩下眼球了,月出将眼球左右转动想获得更多的信息,而他看到了许爱幽。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很惊讶,但事实是月出的心情非常平静,因为女孩太美丽了,甚至美丽的不像个真人。许爱幽就侧躺在自己的右侧,盖着同一张被子,静静的看着自己。原来这是爱幽的房间啊,月出能看到女孩赤裸的肩膀,说明她没穿衣服,白皙的皮肤自然勾勒出种种曲线,弹指欲破。晶莹剔透的眼睛深情的望着月出,这时闫月出发现,女孩的眼神中还有一丝别的情绪,有一点害羞,有一点恼怒,有一点悔恨,有一点忧伤,还有一点责怪。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对望,女孩不断的用眼睛将信息传递给男孩,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她又不能说,只得用这种方式默默私语。最后,女孩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深情感觉,时间就在此刻停止,一切都不再发生任何变化。月出感觉自己像躺在温暖的水中,充满了舒适感和幸福感,尽管不愿意将爱幽美丽的脸颊从目光中抹去,但越来越浓的困意促使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直到佳人变成暗色的轮廓并最终消失。

“月出!月出!”谁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月出睁开了眼睛,发现周围已经黑了,但从隐约的光线中,能看出这是自己的房间。

“月出醒醒吧,吃饭了。”母亲站在门口喊着自己。

“哦,就来!”这时闫月出才意识到是自己睡觉过头了,打开灯,闹钟显示的是18点43分。撩开被下地,脚底已经没那么痛了,爱幽的药很有效。原本丢在地上的衣服,现在整齐的叠在桌子上,看来母亲已经进来过了。月出从衣柜里拿出睡衣穿上,来到了客厅。

父亲母亲已经就坐,月出也顺势坐下,虽然没有什么约定,但家庭成员吃饭时的座椅位置几乎是固定的,每个人都会自觉的来到自己一直坐的地方,这次也不例外。

晚饭是馒头加稀饭,母亲炒了两个菜,烧茄子和肉炒土豆丝,另外桌上还有一份咸菜,辣椒酱和豆腐乳。月出不怎么挑食,所以什么都好,拿起来就吃。

刚吃两口,坐在对面的母亲突然开口:“昨天你是不是到女孩子家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