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鬼狱囚牢
刚退进栈道前边的枯石地带,忽地见到数量惊人的墓胎鬼婴六肢疾速爬行跑动,`h`u`0``o`m`更`新`快其形体不过巨型蚂蚁般大小,但转眼间,到半道上立刻就大得跟足球差不多了。
墓胎鬼婴全身覆盖著一层十分特别的光彩,似绿非绿,乃肌理幽化之光,大概不是这个世上应该有的颜色。距离虽远,它们形体也很小,却也可以让人的眼睛轻而易举就看清。
它们在跑动的过程中,面目轮廓渐渐清晰起来,眼耳口鼻无一不全,但十分的丑陋。撕裂状的巨口翘开,细密的肉牙跟咬合的两面锈锯似的,阴森恐怖。
待黑乎乎的眼窟打开,没有丁点神采犹如枯死的眼球,立刻透出深邃而摄人心魄的寒光,同时从裂口中发出格外瘆人的啼哭声。
见此骇异的情形,我们四人都是一声惊呼,哪还顾得了许多,枪火齐声迸发,子弹拽著火光打倒一片在前面爬来的墓胎鬼婴。
到最后,我们不得已用杀伤性更烈的手雷招呼。每一次的爆破打击,墓胎鬼婴便会化成小个体,期间有三到五秒钟的停顿时间,然后又会蜂拥而至。
这短暂的空隙,是我们补填弹药的唯一时间。墓胎鬼婴感应灵敏,只要将冲在最前面的打倒,后面跟来的便会静止不前,或许枪火的猛烈也让它们懵了那么几秒钟。
此时墓胎鬼婴更众,不计其数,爬满了整个洞窟的山石岩层,使得洞径都缩小了一圈。它们犹如蜂房中的蚂蜂,顺壁旋转,掠出一道黑影,向我们扑了过来。
形势危急,葫芦嘟囔:“这些鬼生的小孩儿打都打不死,越打越多。”
在我补装子弹的时候,不语已经向前方抛出了一枚手雷,拉起了一道防火墙,烟波散尽,终于见到洞顶有块巨岩被震出了一个裂口。
眼看墓胎鬼婴来势汹汹,就要淹没好不容易震破的岩石,我急中生智:“蚊子,燃烧弹……”
千钧一发之际,不语冲前面抛出了酒瓶,我寻准时机抬枪瞄准,在酒瓶于半空中旋转未落地的时候,子弹正中其心,登时燃起一帘火墙,墓胎鬼婴数众果然被挡在了火焰的后边。
趁火势未灭,我旁边的葫芦和NELSON分别将一枚手雷砸向了上方的裂石缝隙之中。随著前后两声爆响,摇摇欲坠的巨岩终于崩塌,随即引发的坍塌最终将洞径封堵得严丝合缝。
墓胎鬼婴的形体能小到何种程度,实在难以预测,虽然洞窟封堵了不下几米的厚度,但任何细微的空隙,都是它们来去自如的空间,挡得了一时却挡不了很长的时间。
但凡据古墓而栖的生物,大多怕火,墓胎鬼婴也不例外。不语急忙向坍塌位置的前端跑过去,每隔两米的距离就撒一条火炭,葫芦随即轻洒白酒,引燃火炭。
可惜我们携带的火炭并不多,加上我和NELSON身上背的,凑合也只拉起了不算炽烈的九道火墙。火墙还有个局限性,地面可防,两壁和洞顶就防不胜防了。
那些墓胎鬼婴绝壁倒行如入无人之境,多半会从高处跟来,而我们就算聚齐所有人的火炭,火焰也烧不了那么高。只盼烧热空气,拖延喜阴好寒的墓胎鬼婴进犯的时间。
布置完了这救命时间线,我随即招呼道:“不宜恋战,快撤……”
我吩咐断掌的NELSON率先爬到狭窄的临空栈道上,这哥们还有些犹豫,我心知他是担心再超出一点距离,也会跟其他两位同伴那样死得尸骨不存。
于是我连比代划,现学现卖,用刚从他那学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英文同他讲:“Itisok,Justgo……”
身后的洞窟已传来凄厉的啼哭声,想来已经有墓胎鬼婴穿过封堵石裂缝,到了前面的第一道火墙了。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那九道火墙对于它们来说简直形同虚设,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越过。
时间紧迫,终于踏上了栈道的石亘,他虽然断了一掌,但动作相当敏捷,狭窄的栈道他也行动如初,丝毫都未受到任何的限制。
葫芦和不语收起双管猎枪,双手趴住山壁,走上了栈道,我垫在最后边。
根据以往的经验,在地下世界穿行,队伍中出事的要么是前端,要么是末尾,分散而行也是大忌。墓胎鬼婴说来就来,跟一票不知死活的闯入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前脚刚踏上栈道,后脚墓胎鬼婴便到了,我晃个眼神瞟过去,便见离我不远的的暗壁背后亮出一团幽绿的光芒。我吓了一跳,急忙顺壁移动脚步。
这栈道是在峭壁的缝隙中,垂直插几根枕条石,上面铺设几块石片搭砌而成,年深日久早就风化破损不堪,此刻我一着急,踩踏之力顿时加重,硬生生将底下的条石压断,前面的栈道塌了将近十米的一段,好险没把前边的葫芦、不语和NELSON给一块儿震掉下去。
我暗自叫苦不迭,往后要有什么考古考察之类的探险行动,说什么都不能当这队长了,名气虽大,但危险系数也是成正比例增长的,摆明了是个垫背的命,不死你还能死谁去。
葫芦和不语,包括NELSON见此情形早就管不住喉咙了:“老默,小心……”
“atchout!”
“默默,你后边……”
三十几米开外,与栈道尽头相连的那个天然岩层,钟教授他们纷纷向我呼喊,所有的光线向我这边照射。我整个人被孤立在了悬崖峭壁之上。
我听不语说让我小心后边,急忙扭转脖子去看,但是我的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是见到栈道拐角背后的暗壁阴光越来越明,啼哭声越来越近。
栈道布置在峭壁上,同所来的那口洞窟呈九十度折叠,我压根就看不到洞窟里的情形。远在另一边的葫芦和蚊子他们,以及钟教授他们却有视角可以看到洞窟的一片区域,我想他们肯定见到了十分可怕的事物,否则绝不会呼喊得如此凄厉。
此时我脚下只有一根突出的石条可供站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左右无法移动。我脸对绝壁,右边是早已崩塌的栈道,有不少的距离,根本就过不去,左侧是刚离开的深窟洞口,伸手可以够到,但是那里已经有一群小鬼等候,返回去等于是自寻死路。
栈道什么时候塌不行,非得偏偏赶在这时候,我都不知道如何就陷入了这般境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想要布置绳索,我看我稍微再动一下,脚下这根石条非绷断不可,其他队员也别想用这个办法来救我。
正当我呼呼的喘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时,暗石背后缓缓伸出一双发白的手。这双手跟正常人一样大小,万不是那些小鬼墓胎鬼婴能拥有。
所来八成是另外什么鬼东西,早把能见其身的其他队员吓得拼命向我呼喊,整个空旷的瘗魔神殿立时被惊声尖叫声给淹没了。
我哪里都去不了,四肢完全贴在石壁上,只能腾出一只手,从背后小心托出双管猎枪防身,若是枪火都伤不了这些东西,我只能从栈道上跳下去,十几米的高度,运气好的话,估计致残不致命。
那双惨白的手却用十分诡异的方式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暗石背后侧出半张脸来。这张脸不是惨白的,而是五官扭曲得十分厉害的一张脸,皮肤早就干枯,层层的褶皱满是尸癍。
我当即将双管猎枪递了过去,枪口距离那张脸只有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正当我脑海中闪现死活做最后一搏这一念头之际,手指压动扳机,哪料到,从这张脸上又侧出一张脸来。
所来这张面孔正是墓胎鬼婴的脸,远比寻常所见的尸骸要恐怖千万倍,不仅舌头吐在外边,那湿漉漉缠著腐液的头发裹在脸上,像是浸泡发白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了我,嘴角露出阴鸷的笑容。
“砰!”我开枪射击了,子弹打得两张脸血肉模糊,它们却也不躲避,仍是盯著我一动不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脚底下的石条最终断裂了,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子便往下落了下去,最终还是免不了受摔残之苦。
事情却没我预想的那样发生,掉落下去还不到十几公分,忽然感觉手上被什么东西给拽住,我急忙凝神看去,只见一支骨掌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不等顺著骨掌向上看去,身子再也承受不住,顺著绝壁掉了下去。在这掉落的过程中,视线恍惚,隐隐约约见得一个形同尸骸的物体正同我一块往下坠落。
来不及想那疼痛,便掉到了悬崖的底端,我尚未看清眼前事物,只感觉身下有个软绵绵的东西,抵挡住了我的撞击力,好险没摔残。
但是也不用为此庆幸,因为刚才那个随我掉下来的东西从后完全抱住了我的身体,似乎已经咬住了我的肩膀,同时,不知道是头发还是别物的东西裹到了我的面前,我整个脑袋被缠得死死的,双目的视线越来越窄,很快就视不见物了。
只感觉身子一直在翻滚,想止都止不住。从方向上判断,这绝壁的底端,向悬崖的内侧通进一个十分广阔的洞窟,我正是被不知名的鬼东西裹住,一同滚进了这个洞窟里面。
如此滚了差不多一分多钟,期间断断续续,速度也时慢时快,最终感觉身子虚飘起来,两秒钟之后,传来坠落的撞击力,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迅速恢复神思,急忙动弹四肢,想把裹住我的怪东西撑开。很诡异的是,我并未使出太大的力气,身上的缠裹之力便自行松懈了。
视线恢复的刹那,朦胧中见到一个人影从我身上飘蹿而出,撞到对面的石壁,瞬间就进到了石壁中不复得见。我惊呼不已,抬手就举起了双管猎枪。
我巴眨了几下眼睛,使视觉恢复过来,往四周仔细打量,那个抱住我的怪东西早已不知所踪,而我两侧齐刷刷盘膝坐满了尸骸,我掉进了一个不似人世所有的环境中。
这些尸骸全身被一些奇怪的白丝束裹,双手放在胸前隆起来一块,除此之外只有脑袋露在白丝的外边。死者不下百十来具,有的坐,有的躺,有的卧,甚至有些是吊在空中,他们无一不是张大了嘴巴,将我这个新来乍到的活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我神思在脑中急转:“这里莫不是传说中的鬼狱囚牢?”
中提到,在华夏大地上一共有九座为魔鬼而建的古墓,里面埋葬的并非仅仅是人类,还有受天地劫数限制而栖身的魔鬼。这个魔鬼专门以活人的心脏为食,那些闯入的盗墓贼,十之八九会被这个恶魔抓住,挖其心脏食用。
后来有个高人降服了这个妖魔,命他守护古墓陵寝。从那以后,在古墓入口前端,才有了建造守护冥壂的习俗,示意让那魔鬼居住于此,长守古墓安宁不受打搅。
这样为魔鬼而建的冥壂,活人倘若八字不硬,是万万不能靠近的,否则有可能成为魔鬼的阶下囚。
这个冥壂以九天为限,鬼的九天视为人界的九十天,人被关在其中,不受生理所限制,不吃不喝也能活到这个“鬼劫期限”。直到即将魂飞魄散濒临死亡的瞬间,魔鬼才会动手挖出人的心脏,还要让受刑者在临死前看到它如何吃掉自己的心脏。这即是“鬼狱囚牢”的由来。
我看我八成是阴差阳错误入地方了,面前这些死者,胸口部位都通著一个窟窿,心脏早就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