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借尸还魂
事情远不止我所看到的这么简单,队员们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似乎是为即将降临的死亡庆贺。顿时,哭声和笑声极不和谐地回荡在空气中。
更为瘆人的是,每一个人的心脏上隐约都寄生著恐怖的婴胎。这些心脏隔著衣衫隔著皮肤却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尤其婴儿状的暗胎格外引人注目。
那婴胎面目五官一应俱全,模样十分的古怪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它静静的趴在跳动的心房外边,小嘴上的肉齿深深刺入心脉血管里面,大概正在吸吮鲜活的血液,由此那些被它噬咬的活人便在心中产生莫名的恐慌感。
正暗自心惊之际,却见野田先生和小高不知从什么地方扑了出来,见队员们起舞不休,他俩的神经似乎受到了某种可怕力量的刺激,霎时目露凶光,发一声喊便用匕首刺向了离他们最近的其他队员。
我以为旁边的葫芦会阻止这件可怕的事情发生,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中邪了一般,不仅与不语厮杀起来,连同傍边的队员他也不放过,揪谁刺谁,癫狂之下非是要掉所有人的性命才肯善罢甘休。
可怜尚子一个弱女子,在混乱中被揪斗的几人给撞倒在地,不语趁机出手险些就要了她的性命。我急忙奔过去策应,刚把尚子拽到身后,另一旁的其他队员已经攥紧冰冷的匕首蜂拥而至,一同刺向我的胸口。
我旋个身子避让,顺势将尚子拉开,大骂:“你们这都着了什么魔,看清我是谁。”话音刚落却感觉身后冷风吹袭,锋芒寒光映入我的眼帘中,只见尚子诡秘一笑,冲我刺出致命一刀。
若不是我反应敏捷,这条小命差点被尚子给收了去。我想不明白的是,尚子这么一个怜惜生灵的人,踩死一只蚂蚁都要难过好几天,何故瞬间便对杀生之事心无忌惮了。
眼下队员们都jinru了自相残杀的可怕境地,谁也认不出是谁来,见人只管猛下杀手。人影攒动,厮杀声混成一片,鲜血飞溅,血腥的气息充斥在这片古墓山洞里面。
形势危急,这可如何是好。就是这愣神的功夫,葫芦和不语突然大吼一声,纷纷起腿将我踢得人仰马翻,远远的滚了出去。若不是被身后野田先生和小高给架去,这两小子趁势发难的话,恐怕我胸膛挨刀在所难免了。
跌倒撞在散落在地的岩石上,虽然有头盔卸了部分的**力,但是还是让我眼冒金星,耳中嗡嗡只响,感觉全身疼得发麻就快散架了一般。
我一百个心思都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面对如此惨烈的一幕,任谁都会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
正欲起身相救,不经意间却看到自己胸口的婴胎心脏忽然从身体里跳了出来,扑到半空咬向我的双目,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挥刀即斩。
那婴胎心脏被我斩落在地,接触到土壤之际顿时化作黑烟尽数消散,而我心里顿时感觉怪怪的,好像胸膛里少了一点分量,让人觉得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勉强重拾目光,看向触目惊心的自相残杀情景。才盯了那么一眼,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所谓的队员,完全不是我所熟悉的面目了,他们如何须臾之间消失无踪。
我手心里捏了一把的冷汗:“这是怎么回事,真他娘的见鬼了……”
随即,眼前的色彩由朦胧变得稍微清晰了些,这才发现其余队员仍然在黑线的外围,他们无一不是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而我正矗立在一群尸骸中间。
这些尸首皮肉不存,一副副枯骨架子赫然破土而出,有的光是将骨掌伸在地面上,有的斜卧于地,只有少数几具奇怪地或跪或蹲或站立著,鬼知道是什么东西支撑他们屹立不倒……
“老默,救人就好好的救人,你还发什么神经。”葫芦叫骂的话音从上方俯冲下来。
寻声抬头仰望,只见葫芦和不语两人趴在天顶的乱石中,纷纷抛下绳套,系在了我的腰杆上。感谢上苍,我许默有两位生死至交从旁协助。
转目发现钟教授躺在古墓的石架下边,他轻声的呼叫:“许连长……这……这怎么回事……”
我悲喜交加,看来钟教授性命无忧。他那颗心脏并未自剜奉献给墓主人,活生生的犹如当初,他只是受了点惊吓,完全摸不清头脑,无法相信发生了这种怪事。
之前的所见所闻极有可能是聚岁冰晶的缘故,一旦jinru它的控制范围,便会产生奇怪的幻象。
我来不及多想,先就搀扶钟教授撤出此地,跟外围的其他队员汇合,再商讨如何从此地穿过去。
尚子担心极了,泪花尚且没擦拭干净,便迫不及待的嘘寒问暖起来。我见到她,想起几分钟前发生的场景,不由得心中暗起余悸。
葫芦和不语从天顶上方下来,见我和钟教授安然无恙,亦是倍感好奇,不语问我:“默默,出了什么事。”
不语告诉我,当初见钟教授靠近古墓事出紧急,我前往驰援,不想到了钟教授跟前便不动了声色,呆呆地环顾著周围,对著石架上的棺椁绕了好几圈。
他们以为我是检查古墓,没成想竟跟钟教授一块儿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起来。葫芦和不语觉得事情不对劲,急忙寻著唯一的路径,上到高处,用垂下的绳头敲击我和钟教授的脑袋,这才使我们清醒了过来。
野田先生问道:“许连长,你们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究竟看到了什么场景。”
不语微微摇头:“万不是幻觉那么简单,古墓建在石架上,下面的土壤里埋葬著许多枯骨,他们很奇怪地从地下破土而出,这件事是千真万确,恐怕想从此地jinru瘗魔神殿要耽搁一些时间了。”
钟教授心有余悸,仍然把jinru古墓下方时看到的怪象一一讲了给队员们听。他所见与我近乎相同,也是看到队员们自相残杀的情形,后来看到自己挖出了心脏,便吓得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我往前边看了一眼,那架上古墓依然静谧,并未打开,墓主人也还安息在聚岁冰晶造就的棺椁里面,仙人草花瓣合拢如初,周围环绕著缥缥缈缈的冷雾。
漆黑的地面上全是横七竖八的枯骨遗骸。这些死者极有可能是这千余年的时间里闯入瘗魔神殿的崶宇玄圣或者探险家。他们jinru此地,正要挖掘古墓,没料到着了聚岁冰晶的魔咒,剜出自己的心脏命丧当场,尸体埋到了土壤里,只剩下腐骨守护著墓主人真身。
葫芦却不大相信,突发奇想:“老默,靠近古墓真能看到队员们自剜心脏,这可是天底下最邪门的事情了,确实有那么一点好玩,要不我再去试试以验明正身。”
钟教授赶忙制止:“小胡同志,这件事千真万确不容置疑,不必再试——婴胎……对了,许连长,你可见到婴胎。”说罢掀起自己的衣襟,可惜空空如也,心脏部位什么都没有。
钟教授一直认为婴胎是让人产生幻觉的罪魁祸首,但真正的原因必定是墓主人或者聚岁冰晶,我更愿意相信两者有之,婴胎只不过是让人产生挖心脏供奉给墓主人的根源。
众人远远的打量著古墓,都不敢相信那里埋藏著如此邪恶的东西,使得整个山洞都在蛊惑气息笼罩之下。地面上散落的遗骸仍然触目惊心,看一眼便不由得让人暗自畏惧,他们死在那里绝非偶然。
小高战战兢兢地说:“那咱们怎么从这里过去。”
葫芦大发牢骚:“这座古墓邪性得很,要是按照我的建议,早将那朵邪花轰个稀巴烂,也就不会惹出这许多事情,依我之见还是轰了它娘的来得痛快。”
钟教授不敢再多言,只是一个劲的叹气,可能到现在他也觉得有必要揭开棺椁了。不过他一个考古工作者,对于毁棺这种事心有芥蒂,若不是性命堪忧,绝对不愿看到任何一座古墓受损,这必将是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不语反驳道:“葫芦,这件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靠近古墓都很危险,更别提将之摧毁。那样做的话恐怕会发生预想不到的致命事端,地面上那些尸骸便是强行打开棺椁的前车之鉴。”
“那怎么办,进退两难了。”队员们纷纷小声议论。
不语说:“这也不是没法过去,这里必定有一条看不见的安全通道。”说完看向了一旁站立思考的尚子。
尚子抿著小嘴遍观古墓格局,又打开供冥笏薄,小心对照印证,最后却也摇头:“这里能和瘗字文对应,但是差了一个说不清的地方,无法找到与之相关的瘗字文。”
照尚子所说,此地应该有一个瘗字文能解此局,问题是究竟少了哪部分,竟然让尚子也模棱两可无法捕捉到深层的含义。
我回想起迷失神智时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包括“心脏之舞”这件怪事也都跟尚子说了一遍,但是她还是只摇头,光是对我们讲:“那段为墓主人供奉心脏的祭祀舞蹈确实跟瘗魔神殿有关,但是跟聚岁冰晶和这里的格局没有联系,不过跟蚊子哥哥说的一样,破坏棺椁意味著灭顶之灾的发生。”
葫芦急了:“小妹,会是什么灭顶之灾?”
尚子小心的回答道:“就是之前说的,没有瘗字文指引,任何人强行打开棺椁,都不能从瘗魔神殿全身而退,否则整个身子都会化散成尘埃,彻底消失于世。”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急忙跟尚子表明:“尚子,你听说过‘尕莫尔纳罕’吗,这是否跟瘗字文有关。”
听到“尕莫尔纳罕”这五个字,尚子双目顿时闪出泪花,似乎吓到了一般。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原来是尕莫尔纳罕,那就可以跟这里的古墓格局联系起来,是第二位的瘗字文……不过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异口同声:“会发生什么事情。”
尚子忧心忡忡,连观看周边环境时的表情都显得异常的谨慎:“这是墓主人跟闯入者的契约,瘗字文上说是借尸还魂,咱们这里的人要献出一颗心脏才能过得去……”
地面上那些尸骸就是之前jinru瘗魔神殿的先辈遗骸,他们死时都剜出了自己的心脏。聚岁冰晶中的墓主人身上应该有许多颗心脏,等到墓主人有了九颗活人的心脏,他就能复活过来。
还有仙人草花瓣上的五张人皮,也是地面上这些尸骸留下的,他们五个人可能是最早离棺椁最近的人,结果被墓主人游荡的鬼魂蛊惑,于是剜心死在上面,形成了花瓣的人皮画,骸骨却可以完全分离出来,掉到地面埋了起来……
尚子边思考边接著往下说:“之前默默跟钟教授看到的情形,其实是闯入这里的先辈们死时留下的场景……”
也就是说先辈们挖出心脏死后的怨念就保存在聚岁冰晶里面,形成守护墓主人棺椁的魔咒,在这里死的人越多,墓主人蛊惑之力就越强,仙人草也才能长那么大。
后人一旦jinru此地,不小心触发了深藏怨念的聚岁冰晶,便在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古时发生的剜心怪事。不过看到的不是先辈他们的面容,而是转化成了你最熟悉的人。只要继续有活人闯入,那么剜心而死的情景便一直在这里重复出现,永远不会彻底消失。
除非有一个人虔诚的将一颗心脏供奉给墓主人受用,平常的心脏只能保存墓主人心脏不腐,心甘情愿献出的心脏却可以使墓主人借尸还魂,活过来。强行破坏棺椁是对墓主人的大不敬,会引发可怕的灾难,谁都别想从瘗魔神殿离开。
这就是瘗字文记载的“尕莫尔纳罕”借尸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