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灵魂的出生地

控制住了局面之后,见一张黝黑怪脸从torres舌带上长出,嘴中又生有一张怪口,满是肉牙的小嘴似乎在咀嚼著什么东西,怪模怪样的又像是在念著恶毒的诅咒。

我虽是稍有畏惧,但是并未陷入恐慌之中,手起刀落,将torres长出来的那截儿舌带给切断,甩手将其扔在地上,跺了一脚踩个稀巴烂。

然后迅速抓住就要缩回口中的舌头,将托在另一支手上的殧胾胎囊连著泥土一块敷在torres的脸上。顿时从底下冒出袅袅的黑烟,发出哧哧的可怖声响,疼得torres疯狂的挣命,嘶吼声都变得凄厉起来。

殧胾胎囊果然有奇效,这一连串的反应足见对症下药非常的适宜。稍时torres面部上的青黑色渐渐褪去,面颊上渗出一滴滴深红色的汁液。

这些汁液由藤棺中的尸毒散溢变化生成,奇毒无比,不可谓不邪恶巨深,落到地上之后燃起点点的磷火,所滴的土壤立时就发黑了,所幸很快就被极阴的地面吸收干净,否则沾到人的身上那还了得。

torres最终声嘶力竭,瘫软在地一动不动。而我手上的那块殧胾胎囊也由惨白色变成了黑色,灰烬一般裂成碎片,从那张怪异的脸上脱落下来。

我伸食指在torres的鼻腔下探气,气息虽然微弱,但总算有一口气尚存,脖颈上的动脉跳动快了一些,却不算异常,假以时日就能恢复过来,torres这条命算是保住了,现在只是陷入了昏迷当中,并无大碍。

葫芦咋舌:“老默,你太他娘的神了,在世华佗呀。”大家都围进观看,见torres伤势好转,都冲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说你们就别愣著了,赶紧挖开这块土包。

稍有迟疑,大家便一同取出折叠工兵铲挖掘这块与人等高的土包,暂时由尚子代为照料晕厥过去的torres。其余人奋力掘土不在话下。

到了这里,路径好像断绝了,往前边虽然有一条狭长的暗道,但是在手电筒光源的尽头,出现的是一面石壁,没有其余通道可以穿过去,或许土包底下藏有秘密。

之前torres一直在地上刨土,想必土包底下的这片区域有某种能化解尸毒之物。在古代瘞塟文化中,用尸毒镇护陵墓的奇淫巧计并不是没有,古典中就记录了九座这样的陵墓。既然找到了尸毒的化解之法,那么就意味著入口就在三丈之内。

往下挖了将近五十公分,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从稀薄的土层底下闪出一道火花。葫芦兴奋已极:“找到了……真埋著东西……”

不语提醒大家:“小心……都散开,让我来……”说著,仔细用工兵铲顺著硬质的层面,将碎土刮到土坑外边,只见有一块凸起的圆球状黑色石头露了出来。

这个石球除了漆黑异常并无其他特别之处,越往下挖,石头越大,最后呈现在大家眼底的却是在jinru藤窟深渊平台上所见的石塔。

石塔与人等高,内中分为六层,六边形,基座完全连接在土层底下的天然巨岩上,无以撼动摧倒。钟教授他们用毛刷将石塔上的碎土粒全部清扫干净,一个古怪的小型古塔赫然而立。

石塔通体古黑,像是用墨染过一般,每层上都雕刻著小号的石门,入口的两侧都有两只恶鬼守护,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内中看样子是中空的,用匕首轻敲就能听到空冥声回响。

不语端详了一阵说道:“默默,这小门可以打开,不知道石塔里会盛殓著何物。”

葫芦却说:“捣它个稀巴烂不就知道了。”说著就抬起了偼令官的兵器。

不语出手拦住:“葫芦,我怎么发现你一离开部队就又返老还童了,知道这石塔叫什么名目吗。”

葫芦摇头,看向旁边的钟教授和野田,他们无一知晓石塔的名目和用途。不语说道:“这种石塔埋在地底,却又不是很深,叫做寄魂塔,所埋之物不同凡响,千万要小心。”

钟教授说道:“古塔这世上可以用作塔棺,佛教以及藏地尤其多见,称作塔葬,很多情况下会盛殓大德高僧的遗体,不过埋于地下的塔棺不多见,甚至可以说世上并无此例。”

葫芦转脸问我:“默默,你可识得这石塔有何名目。”

我跟他们讲,这座石塔确实就是蚊子所说的寄魂塔,里面应该是塟有婴儿的魂魄,所以这种埋于地底的石塔又叫“灵魂的出生地”。

钟教授听我此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说道:“在我国西部地区,曾经就出土过这样的塔棺,老朽还在多年前去考察过遗址。听当地的牧民说,这种塔棺十分邪恶,只要掘开,便有婴儿的魂魄落在身上,之后便会长出第三只眼,不过这都没任何的科学依据,不足为信。”

这时小高很认真的对这座塔棺进行记录,边写边说:“古代的人都很迷信,有这种想法也不为过,很多遗址其实都与鬼神有关,令现代文明无法解释。”

野田先生安静了一会儿,这才打破话匣子:“老朽在日本倒是见过这样的塔棺,但都是现代另类或者别出心裁的瘞塟文化,古代的不曾见过,依我看,这是幽兰女国特有的瘞塟图腾,跟藤棺葬有某种联系。”

不语听懂了野田先生话中深意,讲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比如藤棺必是葬于同一根古藤上,藤根即是母棺,通过古藤的经脉使得所有的藤棺中的尸体血脉相连,而他们死后的灵魂会散掉,因此才竖立这样的石塔,容纳藤棺上所有尸体的灵魂。”

葫芦发问:“那为何叫灵魂的出生地,这未免太过邪恶了些。”对于这个问题,在场所有考察队员无一能解答,于是通通把目光交集在我的身上。

石塔以及此地的环境我早已用逆地经象轮研究了一遍,格局烂熟于心。于是对它们讲:“古代相信灵魂不灭,可以重新投胎转世,即所谓的魂体归一。”

当身体死亡化作尘埃之时,灵魂失去寄主也就随之散溢四方,直到形体得以投胎转世,灵魂便会跟形体一样jinru初生状态,也就是说这些灵魂是婴儿的灵魂,会同形体一起长大。

民间说婴儿有三只眼,能看见肉眼看不见的邪物,婴儿在长大的过程中,这第三只眼才逐渐封闭,倘若三岁之后仍然不闭第三只眼,就是人们所说的“阴阳眼”。

因此在西域一带才有牧民说塔棺内塟的是婴儿的魂魄。塔棺一旦打开,那些孤零零的小孩儿邪魂就会上身,活人要么发疯,要么承受不住两个灵魂在同一人身上的纠缠,枉死于非命。

至于这个传说该当真还是当做笑话,恐怕在场所有人都说不清。邪恶之物轻易不好侵犯,或许torres就是因为丧失神智,而另外催生出不可辨识的思维,在某种特殊意念催使下,便想掘开塔棺,解他身上痛苦。

从这点出发来讲,塔棺内腔中必定葬有超自然之物,打开来看,对于我们而言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大家对塔棺陷入了研究瓶颈之中,有一茬没一茬的继续清扫石塔的基座,希望能有些许的线索解开此迷,同时找到jinru幽兰女国瘞魔神殿的通道。

这时torres哼哼唧唧的说起了话来,大家伙见他清醒过来都是为之庆幸,于是都围过去相询,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故,竟瞬间变得狂暴不安。

torres所讲的经历很模糊,不过大致同我所作出的判断一般无二,确实是他到了藤桩上方,一滴奇寒的水滴落入他的口中引起的邪害。

之后他就完全不知道如何到了此地了,只是说,他莫名其妙的看到一个嬉笑的婴儿,将他引到这里来。那婴儿没说什么话,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个婴儿能救他一命,因此稀里糊涂的进到这个被我们叫做“灵魂的出生地”这地方,期间如何的与我们周旋他完全不记得了。

大家异口同声:“婴儿?”又一同看向面前矗立的石塔,莫不是当中真的葬有婴儿的灵魂。这可就万分的蹊跷了,两者不谋而合,竟是巧合得令人匪夷所思,人人面面相觑,陷入了短暂的迷惑之中。

葫芦不安地打量周围,幽言而发:“怪哉,莫不是torres这哥们看见婴儿的鬼魂了。”

我立马教训他:“葫芦,闭上你的乌鸦嘴。”

话音刚落却是从某处传来“咯咯咯”的声音。这个声音彷如婴儿溺在水中发出来的一般,但不是啼哭声,而是嬉笑声,听上去,让人汗毛倒竖,头皮立马就炸了。

尚子突然指著前方的那条狭长的通道说:“你们看,那是什么?”说著紧紧抱住了我的胳膊。

大家往通道的尽头看去,免不了一阵惊慌失措,纷纷掏出了武器准备伺候。

只见原本是漆黑的石壁,从中间慢慢划开,露出一个通道。而且那里看上去像是山石裂开,却完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或者说是那个婴儿的啼笑声,使得隐蔽在山壁上的暗门打开了。

这道可以用门来形容的通道离我们并不算太远,裂缝越裂越宽,旁边两侧一抹浓浓的黑暗仿似在蠕动,似乎就是一道通向地狱的鬼门幽幽的被打开,一时间瘆得人心中发慌发悸。

不语最先找到端倪,急忙说道:“不对劲,那是凝结的黑烟填充在了山壁上,封堵住入口所致,是石塔发出的声音催动那些黑烟从石壁上飘离。”

葫芦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刚才那小孩的鬼魂吹气,把黑烟给吹跑的。”

小高听葫芦此言哎呀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戳戳点点,无以发出他心中那般对此像的惊吓之言,光是指著那面打开的山壁说:“这……这……这这……”

我暗叫糟糕,这些奇怪的黑烟不会是之前覆盖在藤桩地面上的那些吧,如何就全部积在了前头的石壁上,还遮去了通向深处的山壁。这可大事不妙了,黑烟八成会要了人的性命。

我立刻大喊:“快把防毒面具戴上。”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些黑烟不同于毒气,若是鬼母眼魂邪念堆积而成,这防毒面具等同于报废品。

身后来时之路早就被坍塌下来的古藤和山石彻底封堵,我们已没有退路可言。

很快黑烟就掩盖到了这里,视线完全被阻挡,看什么东西都是迷蒙一片。惹得葫芦大叫:“大爷的又是黑烟,这瘞魔神殿他娘的不准带光进来呀。”

不语大声说道:“快冲过去,这些黑烟可能只是石壁上的矿物质脱落形成的粉末,应该不伤人。”

话虽然此,但要让人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大伙也不敢迟疑,绝境之地只能放手一搏,能不能活命只能看老天开不开眼了。

于是大伙一哄而奔,torres由两个美国大兵背在了身上,往前跑去,钟教授、野田先生、小高他们三人由葫芦和不语从旁协助,我拉起尚子便穿进了黑烟之中。

在半道上忽然又听到婴儿的溺水啼笑声,我全身鸡皮疙瘩直冒,心说,我许默天不怕地不怕,一旦说到井和婴儿的小灵魂便不由得丧失了英雄气概。

很不幸,大家其实慌乱而逃,压根就没跑出几步,只感觉瞬间就晕头转向,似乎这片号称灵魂的出生地存在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气,与其说是进到了黑烟之中,还不如说这里根本就没有那些黑烟障眼,护住双目,放下手臂的同时,眼前哪里有那般黑烟存在。

当时我只感觉有个冰冷而且柔软的空气覆盖在身上,转眼间便见大家停在原地莫名其妙的张望起来,人人惊呼:“怎么回事?”

不语说:“难道是幻觉,不可能啊,明明见到黑烟来势凶猛,如何顷刻间就消失无踪了。”

更神奇的是那条狭长的通道尽头,压根就没打开什么门,好端端的如初不见丁点变化。

葫芦语出惊人:“大家小心脚底,别掉下去……它大爷的,默默,咱们被那些小鬼拽到石塔里面来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吧眨了几下往周围观看,石壁森森,空间高耸,头顶是拱形的圆堡天顶,底下竟然是一个漆黑的洞窟,是那种掏空了内腔的空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