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血光之灾
背水一战若是再持续个两分钟,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那厮凶猛无比,怪力无穷,寻常之力无以与之周旋。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绿烟,极为惑人眼目,发动攻击之时,占尽各种先机。
好在这厮身躯跟人差不了多少,无非是四肢修长得惊人罢了。刚才朦胧的光线之下,跟它近身肉搏,见得其轮廓十分像是一个死人,但又不仅仅是个人,在他身上还寄生著另外一个东西。
绿烟随著这两只凶物的休战撤退而消失,不过地上落满了星星点点的奇怪绿色粼粉,应该是搏斗之时,从它们身上震落下来的。
这些粼粉还能发出荧光,地面上仿佛是泼撒了油彩之墨一般,晃得人眼睛有些发晕。
大家被打的措手不及,无一不筋疲力尽,七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喘著不平稳的气息,半天都起不来身子。这种境地若是再遇凶险,何以招架,不想全军覆没都难。
不语首先疲惫说出话来:“大家都没事吧!”他刚才拧断那厮脖颈的时候,就要摘下其头颅,不料被另一只凶怪撞在胸口上,跌身翻出去,已是受了伤。
大伙能喘气都回话并无大碍,只不过被打得发疼,一时缓不过劲来。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斜靠在高墙之下,感觉胸口撕裂那般的剧痛,急忙低头检查,只见衣襟被划开了十几公分长的口子,掀开衣裳,一条指甲盖深的血痕从左胸划到右腹,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流淌出来。刚才同凶怪搏斗时,我没能避开,被它挥刺过来的爪子划中。
葫芦和不语见我伤的不轻,挺起身子惊慌失措爬过来:“默默,你……”不语迅速拆了背包的袋子,替我稍微进行简易包扎,暂时止住血流。无医无药,让他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葫芦险些掉泪:“老默……你不是说你有九条命吗,你可得挺住啊……”
大家听说我受伤,急忙收拾残躯赶来嘘寒问暖。但谁都不懂如何施救,眼睁睁的看我血流不止,将包扎带都给浸透,却无能为力,只是手忙脚乱的用手掌压住我的伤口,希望能止住血流。
不语急得团团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慌张伸掌压在我伤口上,又用命令的语气让大家撕开背包,以当纱布用。
葫芦语无伦次:“默默,我们出去,这就出去,我跟蚊子背你出去看医生,你会没事的,放心……放心……”
这个伤口不算太深,就是血流不止让我都有点担心,否则这点伤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以前经常跟人打架,头破血流都是家常便饭,伤得比这重的就有好多次。
我说:“都莫哭丧著脸……我还……还没归位呢……魑城宫崫……巫官墓,可是地官的地盘……我许默是主角……有主角光环护体,死……死了,怎么带你们出去……哎哟,好疼啊……快想办法给我止血,这血止住了……再来几只小虫子……小虫子……也不……不不……怕……”
我从来没觉得说话都如此费劲,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疼得要命,却还有很多话想说。
不语斯文人一个,忽然大叫:“你们谁带著药……”
一个运棺客急糊涂了,利索地从背包里翻出一包东西,指著说:“这是用来沾肉干吃的,大盐……止血应该管用。”
我盯了一眼,不由得呜呼哀哉起来:“兄弟啊,里面还掺著辣椒,你想疼死谁啊……”
肖自在迅速安排人守住巷道的两端,留意四周动静,要是有物再来冒犯,务必尽力托住,现下最要紧是要替许老弟疗伤止血,否则失血过多,休克过去就大事不妙了。说罢拧开水瓶盖子,给我喝了一点清水。
我却发现肖自在眼神瞟了一眼不语,我心知有事,还没来得及制止,葫芦和几个运棺客便是一哄而上,压住我四肢,不语迅速取过那包所谓的香料,打开的同时,掀去被鲜血浸染的背带纱布,将混合著辣椒的大盐按到了我的伤口上。
刹那间,疼得我嗷嗷大叫,泪花夺眶而出,舌头都吐了出来,感觉全身神经线都在剧烈扭动蜷缩,以抵抗这要命的疼痛,逼得虚汗淋漓,稍时便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虚脱得厉害,眼珠子都转动不了一般。
葫芦以为我光荣归位了,急得用掌轻拍我的面颊:“老默……默默……你别吓唬我们啊……”
我呼出一口气,虚弱地说:“你们几个兔崽子的庸医,我许默就算不死在那凶怪手上,迟早也死在你们手里。”
好半天我才把气给喘匀,但是就是觉得昏昏欲睡,口干舌燥,四肢酸疼。不语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血止住了啊,没事了。”
顾笑之忽然说道:“哎哟,这可好了……但是,那尸煞带有尸毒,许哥不会变僵尸吧。”
我气的不行:“什么尸煞,你们可真够敢胡说八道的。”
“肖爷不是说,那是尸煞吗?”
不语让我别说话,千万别把伤口震裂造成二次创伤,说著又给我递过来一些豆米糕和肉干,吩咐我尽量多吃点,恢复一些体力,要不然后边很长的路,没了你许默的逆地经象轮寻脉点塟,大伙也找不到准确的路径出去。
大家见我境况好转了些,才稍微安心了些。寂静岭地形复杂,往前边走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现在多了我这个累赘,又使进棺山之行蒙上了不详的预感。
肖自在倒也不为此事着急,说道:“棺山就在下边不远处,到那里花不了多长的时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许老弟的安危,要不然即便进到棺山之内,其中藏著玄机,我们也无一能看得懂。罢了,此地虽是凶险,也只好让许兄弟休息好,恢复些体力再说。”
除了我之外,其余人大伤没有,小伤却是不少,有几个运棺客也被那凶物伤到了一些,划破了皮肤,这时都在相互包扎。
葫芦脚上挂彩,不语替她包扎,说道:“伤口没有红肿,也没有变黑或者其他颜色,应该没有毒,大家尽可放心。”
这时听不语说那厮没有毒,都议论起来,只问这东西不是尸煞又是什么。
我本来想说话的,但是又怕说话动气震开伤口,只好吃些东西,不参与他们讨论,于心只说:“敢在我许默身上动爪子,害得我好生狼狈,别让老子遇上你,否则迟早得灭得你满地找牙。”思罢,自以为是的觉得安慰到了自己。
不语跟大家讲:“绝对不是什么尸煞,只是我们不曾见到过这种事物,又是一个尸骸样子,因此都往尸煞的方向上讲了。”
肖自在问道:“不是尸煞,那又是何物,尸骸能动就好比那阴阳爵能飞,这可完全超乎了想象。”
不语说:“大家也别胡乱猜测,我也没看清楚它们的样子,不好说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盼别再跟它们碰上。”
四公开口说道:“蚊子兄弟说的极是,就算它们是什么妖魔,不也被咱们打退了吗,是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
不语思量片刻说道:“不是咱们打退的它们?”
葫芦不乐意了:“蚊子,咱们人仰马翻可花了大力气,你一句话就把咱们这群崶宇玄圣的勇猛之力说得一文不值了。”
不语另有见解,记得在窒息隧道内遇到的游动尸骸,它从那里出来之后只跟我们过了一招,就倒爬天顶而去,不知所踪,想来与我们在寂静岭缠斗的就是它了。
候棺冢是它的老巢,棺木中百分之百是他的同类,试想,当时我们并未生出多大的动静,结果显而易见,不是我们惊扰到它,也绝非是活人阳气惊扰之说,反而是我们携带的一个东西使得它们出没害人。
此物必定是坖瞽魔焰花。刚才搏斗的时候你们是没看到,两只凶物都是奔著背负坖瞽魔焰花的运棺客兄弟而去,被默默拦在半道上,于是才向默默发起了致命一击。
另外那个所谓的“不死尸骸”在窒息隧道内并非惧怕那些殇蛹鼅鼄的白丝,而是对坖瞽魔焰花有忌惮,因此只藏在高处的裂缝中不敢下来。
肖自在问道:“蚊子兄弟言下之意是,那怪东西目标不是咱们?”
不语摇头:“事情并非如此,那两个不死尸骸肯定是要吃我们的,它们要进食,目标是所有的血肉之躯,也包括坖瞽魔焰花。
打斗的过程中,我们能拧断其中一个的脖颈,是因为当时坖瞽魔焰花透出殷红的光,想是当时坖瞽魔焰花知道有天敌来犯,因此以某种方式自.卫,将两只怪东西给吓退,否则就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从它们手上逃生。”
背负坖瞽魔焰花的那位运棺客将背包拎在手上,咋舌道:“哎哟,原来是这小东西救了咱们的性命啊。”大家便都对著那个背包赞不绝口起来。
这时,我胸口的伤口滋滋的发疼起来,比之前还疼了一些,不禁绷紧牙关去看。在包扎带的两侧滴下来一些暗红色的腐液,伤口边沿都冒出许多小泡红斑。
我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糟糕,糟大糕了,不会真是尸毒吧。尸毒这种东西,并不是人的尸骸才有的,一些动物也有尸毒,只是毒性不同而已。
不语近前揭开绷带,仔细看了一遍,说道:“没事,血已经止住了,这些红斑只是因为细胞液被大盐释解脱水而已,不必定过于担心,但是我们得尽快从魑城宫崫出去,你伤口已经发炎了。”
听了他的话我才没有那么紧张,不语是虔诚的“老实人”信徒,不可能诳我,发炎嘛,不打紧,前年犁田的时候,我险些得了破伤风,当时也流了许多脓液,后来被医生刮了一层皮不就好了吗。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了,出去之后大不了再刮层皮,鲜肉照样长得好好的,况且伤口没在脸上,谁都看不见,无妨,无妨,安心也就是了。
不语和葫芦齐手重新将我的伤口包扎好,告诉我多加休息。我当时觉得我怎么就变成个要人伺候的伤残病号了。我也没缺胳膊少腿的,若不是怕伤口裂开,现在让我跑个万米越野疾行军都没问题。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沙沙的响声,像是山石碎土从某处掉落,与此同时还伴随著轻微窸窣的脚步声。大家警觉起来,重拾兵器光源,往我这边聚拢过来,都是用刀子横在身前护卫。
在候棺冢的岔道上面的荒坡上,从黑暗中散发出光晕,投映出几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