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王允

“什么!?”

田猛彻底惊懵了,十万贯是个什么概念以自己的头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的!

只是些河边的碎石就能制作出如此神奇的琉璃,除了惊叹高兴的本事,更多的还是震惊这东西的价值!

却听杨天慎重道:“物以稀为贵,这琉璃从未在世上出现,若不是主公有幸让我们见到,只怕说是百万贯都有人信!”

高兴一笑,自己前世曾在里看到一段内容:

扶南大舶从西天竺国来,卖碧颇黎镜,面广一尺五寸,内外皎洁,置五色物于其上,向明视之,问其价,约钱百万贯,文帝令有司算之,倾国库亦当之不足。

有此可见,玻璃在古代是何其贵重之物!

而自己之所以也说出如此天价,也是为日后在朝廷一鸣惊人,须知即便十万贯对于这玻璃的价值也只能说稀疏平常,其实最贵的还是自己制作玻璃的技术,有了这个技术,将玻璃制成窗户门户甚至碗具盆钵,低价售出,王公贵族定会趋之若鹜。

自己真正夺天下的资本根本就是靠此物啊!

等杨天田猛二人不住称道一番,高兴命二人将玻璃小心放下,叫着杨天将玻璃尺寸量好,等第二日去木工那里做个上好材质的木框芡好,转身看到田猛仍是盯着玻璃细瞧,随意指向旁侧一堆之前失败丢弃的玻璃碎片,告知田猛可用那些玻璃碎片刮胡须。

高兴知道,石英石烧熔的玻璃碎片虽然极易脆裂,但坚硬程度只在金刚石之下,用它来剃胡须,那可当真比刀具省力的多。

田猛在众兄弟当中年龄最大,已是二十五六,脸上已结胡渣,那时候男子以胡须为美,一是可以增加英武豪爽之气,二来也是胡须坚硬,普通刀刃难以剃净,那田猛听了高兴话语,心中也难免好奇,应了一声,直接拿起一块玻璃碎片转身朝自己寝屋行去。

待杨天用麻绳将玻璃尺寸量好,高兴与杨天将玻璃小心放置墙角,又嘱咐杨天第二天就将所有制玻璃的材料藏匿,并把熔炉模具销毁,这样一来普天之下也只有自己懂得制造玻璃,并不是高兴不信任杨天等人,如今自己势力未成,还是只自己知道最为稳妥。

“主公!我剃好了!哈哈当真不错啊!这琉璃碎片可够锋利,一不小心就划伤手指。”

高兴闻着话声,看向奔进来的田猛,脸颊白净,确实没了胡须,可高兴又明显看到田猛脸上布了几道显眼的细长血痕!

高兴额上几道黑线飘过……….

大哥啊!你刮胡子就不能在脸上涂些菜油或者皂角水吗

就这样生刮啊!

………..

…………

五日后!

洛阳未央宫议政殿厅上,文武百官左右站立。

高兴与众臣一样,手持笏板正站在右边最下首,笏板上已经把这次将要禀告的车马事宜简短写下,上首隔了几个同是属丞的官员之前,上官太仆卿正在前首站着。

此时文武大臣俱不说话,神情端正,场面也很是肃静。

约莫过了几旬,闻听御前太监走上议政殿上尖锐喊道:“天子上朝!百官肃静叩首!”

文武百官整齐跪首,天子刘宏在大太监张让搀扶下,慢慢进了殿中,走上龙位,直接侧卧在锦榻之上,虽还未过三十,神色已是说不出的憔悴,刘宏伸手挥去,闻听张让道:“众官起身,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百官闻言起身而立,依次从上书台令,仆射,侍中,纷纷站出奏章,而中常侍,黄门侍郎都是由宦官担任,有事也是直接禀报天子,不在奏表之列,其下又有三公九卿依次报禀,下属武职光禄勋五官,左,右,虎贲,羽林五名郎将,中郎将下属又有中郎,侍郎,郎中等均有呈报,而至最后才是九卿下属属丞各自奏报管辖之事。

听着各位大臣禀报要事,太仆卿微微躬身,斜眼瞄向高兴,见高兴低头顺眉,神态很是从容,心下也是暗赞,今早跟高兴说过上朝只需跟着自己照做就好,如今见高兴从始至终神态自若,安然自得,一丝初次上朝的惊慌都没,终究不愧狂诗铁卷称号的才子,想当初自己第一次上朝时,紧张的刚从带班监事那领来的朝服系带都系反了啊!

太仆卿大人又哪里知道,以高兴前世看过的古代电视的阅历,别说百官礼仪,就连天子风范也能刻画的入木三分。

天子刘宏听着百官进谏奏章,大多都是在自己治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一席话语,不自禁的连打着哈欠,恰在此时,闻听百官有人出列禀道:“臣侍御史王允有奏。”

刘宏晃了晃微酸的脖子,“讲。”

“皇上!微臣昨日听得荆州桂阳又发生第二次荒民暴动,声势之大比第一次规模涉及更广,风闻已有四万之众。”

“什么!?”刘宏一惊,急问向旁侧张让,“此事当真?”

张让回禀道:“回皇上话,确有此事,不过我已命境内太守赵范严加防范,并命长沙太守率军连夜驰奔增援,两军合力镇压,相信再有月余便有捷报。”

张让话说完,低头怒瞪王允,之前已跟百官应好话语,不准说些民变祸乱等话语,以免惹得天子烦心,唯独这王允腐朽石头一块,竟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刘宏一笑,“好极好极,有张贤臣在我身边,朕总是能高枕无忧啊!”

王允急道:“皇上!万万不可啊!若血腥镇压只会更加激起民愤,乃至酿出更大事端啊!那桂阳之所以策反,乃是桂阳北境豪绅富甲圈划土地,截了湘江支流水源,百姓没有水源生计,又逢连年干旱,田稻颗粒无收,再加苛捐杂税,闻说那里人吃人的事件时有发生。”

张让斜眼蔑向王允,“但不知御史大人可有什么妙策?”

王允道:“桂阳地区湖泊虽少,但地质奇特,地下暗河错杂,倘若皇上颁布一道圣旨,着人去开采暗河,便足够桂阳乃至周边地区的水源供给,若再减免一年赋税,相信民变不肃自清,迎刃而解。”

张让冷斥一声,“王允,你身为朝廷侍御史,乃是纠察朝廷官吏失职,何时竟关心地方民政?”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允身为朝廷一员,心系天下,为天子分忧理所应当。”

张让讥笑道:“好一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允你可知道若天子颁旨去开采暗河,将要费劲多大人力物力,还要减免一年赋税,若地方各州都效仿此样,岂不是全部都要减掉赋税,朝廷没银响粮食,如何维持朝廷生计,众位大臣俸禄从何而来,若不强势镇压暴动,天子皇权何在,大汉天威何在?”

王允没想到张让如此胡搅蛮缠,只是举手恭理劝着刘宏,“皇上………..”

话未说完,已被刘宏打断,“此事不必再议,就如张常侍所说照办就是,朕有些乏了,退朝!”

一众还未上表奏章的大臣,闻听后再不敢言,俱都静立一旁,唯独高兴心中焦急,搞什么啊?这就退朝了!?

他可是知道这刘宏没几年好活了!身体每况日下,天知道以后自己上朝还有几次机会能看见刘宏,而且自己的前期准备时间已然不是很充裕,这次可断不能错过!

“皇上!微臣有本要奏!”高兴狠下心肠,直接出列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