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三千叠浪

而此时的甘宁却是有些心喜,你王越自持身份,不与我厮手拼杀,反倒对阵之际尽说些无用话语,你可知我这三千叠浪乃是叠浪相加,先时不制服我,如今便让你见识滔天浪潮!

再连续使出几招刀式,感觉心神逐渐沉淀,脑海中将之前诸多刀式的刀意融合,融汇合一,气运丹田,真气疯狂涌入刀身之上,精气神已至方外之流,达到无以伦比的气境之界!

三千叠浪最后一招!

也是甘宁巅峰一击,夹杂着磅礴浑厚的无双气劲,借刀之锋利,朝王越迎头轰至。

我虽牵引之境,那有如何!?

天下第一剑客!?看我三千叠浪破你不败神话!

甘宁的两名同伴,浑忘记臂膀的疼痛,脸色惊喜的看着甘宁使出这最后一击,以前曾看到甘宁驶过,参天大树轰然倒塌,而如今这刀势分明比往常更是霸气绝伦!

这绝对是甘宁致命一击!

此时的王越只是低头!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滔天杀意轰至,直到刀锋临近头顶不及一寸,方才出手上扬……..

没有任何震撼的场景,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等在场几人回过神后,只见到如此一副场景:

王越的食指中指并拢,在刀锋与自己头顶差之分毫之际,手指紧紧夹住了甘宁的长刀,指节苍翠,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可动摇之力,没有一丝抗拒地夹住锋芒。

高兴知道王越会赢,但没想到王越会这样打赢,视线从甘宁震撼的表情中移到王越的手指上,越加感觉不可思议。

这还是手指吗!

却见王越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甘宁,仍是面带笑意,手腕蓦然翻动。

“铮!”

长刀应声被双指夹断,刀刃掉入地上,刀尖入地,深入寸许。

甘宁手持仅余的断刀,踉跄后退,心境已是不断波澜起伏,这王越恐怕已至重舍之境,身具另一方躯体,精气神永远达至巅峰,但即便重舍之境,也不会赢得如此惊心动魄!

不愧天下第一剑客,你已不需用剑,因为你全身都已是——剑!

甘宁失笑出声,“我甘兴霸自命英雄,却不是你一招之敌,想是我命该如此,不过临死之际能看到王越以指作剑,也算不枉此生。”转头看向旁侧两位生死兄弟,“对不起,连累你俩了。”

甘宁一脸决然,“娘亲!兴霸不孝,来世自当报答你养育之恩。”话说完,手中断刀一横,直接朝脖子上抹去。

他们三人乃是行刺天子的重罪,即便王越不杀他们,可要是交给朝廷官府,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如若这样还真不如自己来个痛快。

自甘宁失魂落魄说话之际,高兴已经时刻注意甘宁,此时见甘宁欲要自裁,右手甩去,左手直接平举一抬,虽然高兴已经没有刚才那如神助力,但甘宁悲观之际,又加猝不及防,手中断刀在脖间划过一丝细长血痕,直接被高兴拍飞。

“你个傻帽!有谁说要杀你吗?年纪轻轻既知上有高堂,还不回去好好侍奉。”高兴直接叱喝,眼见甘宁一脸疑惑看向自己,“还不滚!”

甘宁不懂傻冒的意思,但终归听明白了高兴词义的意思,但他未动,又是看向王越,见其只是双手背后,闭目不言,深深朝高兴辑了一礼,也不废话,直接跟两名弟兄朝长街走去。

高兴知道甘宁也是英雄,如此人物死在这里岂不令自己也是含恨,刚才说那几句话也是先入为主,毕竟不知道王越终究是怎样的想法,眼见甘宁三人越行越快,几息之间已是消失瓦砾之中,紧握的双手也是逐渐放松,若这王越稍微有个念头,甘宁三人只怕立马横尸街上。

却听身后王越问道:“你为何放走他们?”

高兴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回头,“你为何不杀他们?”

同样的问话形式,根本没有回答,王越却似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朗笑声中,身形陡然拔空,几个腾跃,已经闪身隐入众屋舍之后,倏忽不见身影,唯独留下震喝笑声经久不绝,惊得四处屋檐积雪扑簌掉落。

“谁?是谁?”

“何人如此大胆,不知此处已被戒严吗?”

“来人巡查!”

“小点声,别惊动天子。”

“………..”

四周处不断闪现羽林禁卫,当今天子临幸此处,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狂声大笑,众禁卫都是惊出冷汗,仓惶四顾巡视四周,却是一无所获。

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现场曾发生何等大事。

············

高兴看着人影遍布街上,这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此时也是一阵冷汗自额头渗出……..

自己终究是小看了这世间世事,满心以为自己凭借后世观念跟所学的知识,闯荡这天下必定顺风顺水,一蹶而就,却不想世事无常,自己的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之快,先前要不是王越及时现身,自己可就当真魂归天外了。

虽然高兴此时想起,心中不免有些胆寒,但高兴的性格又属于那种轻易不下决定,决定了的事又不会轻易改变的人,否则也不会只是临时起意,就跟着典韦众人不顾千辛万苦一路跋涉司马赵宠叔父那里,若不是临时变故,有了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此时早已安置在陈留郡了。

自古成王败寇,我即已决定争夺天下,便应该有随时身死的准备,如若真的中途挂掉,那也怨不得别人了。

摇头笑了笑,弯腰趴下身子看向车底,见车轴连接的木梁上有处不是很明显的锯痕,浅浅的不会影响车子的平稳,心中松了口气,却不由想起自己先前那无以言表的气力,伸手摇晃了几记马车,马车左右颤巍,感觉自己的力气确实大了不少,但却没有方才自己狂性大发时所使出千钧之力的感觉,自己也是疑惑。

自从穿越而来,起先在济阳村斩杀两名士卒,又在蔡府饮酒诵诗,如今更是一手之力直接抓破甘宁的蛮力锁喉,这些好像都是在自己狂性大发的时候发生,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穿越而来内心总有一些狂气,但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进入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想起前世那个红色石头的神奇,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再没找到,但内心似乎有一丝明悟,可再一细想却又摸不到任何头绪。

正当高兴反复思考时,闻听身后有人阴阳怪气喊着:“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站起身来回头看去,正是先前连番斥责自己的管事太监,“为防意外,下官正要细心检查一下天子车驾。”

管事太监冷笑一声,“方才有人胆大妄为在此处放声癫笑,众禁卫都在彻查,你却在此偷懒,可知道如若当真有人扫了天子雅兴,即便你这个御马监属丞也是人头不保。”

三番两次老是拿自己的人头说事,当真是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

高兴心中有了怒火,直接瞪向管事太监,“我之所以不管方才笑声,是因为帝师王越曾在次处与我盘膝畅聊,因帝师高兴,临走大笑而去,不过临走时帝师曾说,若我有看不顺眼的人,甭管侍郎尉卿,只需要我嘱咐一句,他的飞剑自将取下首级。”

爷爷的,老拿我头颅说事,

给你来个更狠的!

“帝师!?”

“你说的是真的!?”太监略有犹疑。

“是不是真的,我吹个口哨引他来,然后给他指一个我看不顺眼的人让你看看。”话说完,手上拿着姿势放在口边,眼睛却依旧怒瞪着管事太监。

管事太监本来也没分辨出方才那狂笑之声,但如今听高兴一说,想起那爽朗笑声,似乎真就是帝师王越的声音,而且此处禁卫戒严,当世除了那位大神谁又敢在此猖狂大笑,眼见高兴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如一只猛虎盯着嘴边待宰的羔羊,心中早有惧意,若真像这人所说,以自己刚才对他的刻薄,等王越赶来,直接指向自己,那帝师何等身份,杀自己还不跟杀个鸡似的。

难不成那帝师王越喜欢这人的诗词,欣喜之下直接跟他结拜……….

越想越是胆寒,喉结颤动,忍不住吞了口唾液,“原来是帝师上人,这可真就是场误会,幸好天子不觉,小的没想到大人竟能得到上人青睐,小的无意冒犯大人,真是罪该万死,大人稍等,小的这就给大人制备茶饮甜食赔罪。”

话说完躬身退后,一溜烟去给高兴置办赔罪物事,摇尾乞怜的姿态再不复原先嚣张。

高兴看着管事太监慌忙逃走的狼狈样,心中也有了一丝快意,欺软怕硬,古代的太监还真就是一个德行的奴才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