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扬帆起航神童路
皇武臣的眼睛眯了起来。“这话不妥吧,如今的圣上勤政爱民,怎么会是世道逼的。”
姬熠武耸了耸肩。“皇上是不是好皇上,我一小屁孩哪会知道。我只知道吃不饱、穿不暖,那就是日子过的不好。你不也长着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张嘴巴,就不会看?不会听?不会问?”
姬熠武的话好似戳中了皇武臣的要害,脸色阴沉下来,没一会儿胸膛也起起伏伏的,小半天才缓过劲儿,颇为无奈地道:“这首《潼关怀古》里头,我觉得有两个不妥的地方。”
姬熠武做了个你请随意的手势。
“这西都可是指长安?”
记忆里,西都好像就是长安的别称,姬熠武点了点头。
“这就不妥。汉朝开元建都长安,后有王莽乱政、光武中兴,改都洛阳,故有东都、西都之称。今我大燕,定都长安,雄踞天下,岂可再以西都称呼京城,而且更不该有‘宫阙万间都做了土’之论。”
什么鬼,姬熠武一脸懵逼,莫非这就是在固定的时间线下传播另一时间线里的东西的弊端,可怎么听都感觉是无关紧要的挑刺啊。
皇武臣的话还没完呢。“还有第二个。亡百姓苦,我能理解。无论是商周、战国,还是秦汉、三国,以及更近点的两晋南北朝,王朝的更替,总是伴随着连天的战火,百姓的日子真可以说是苦不堪言。可这兴百姓苦,小兄弟,或许是你的父亲还来不及意识到你的心智已远超同龄人,所以并没有跟你提过,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自己哪乱说了,姬熠武有些不服气。读书那会儿,为了解答点评“兴,百姓苦;忘,百姓苦”这句话,自己可是费心费神地记过标准答案的。
“王朝之‘兴’必大兴土木,有的或许是为了天下,但更多的不是为了生前的享受和死后的荣耀吗。但这些钱是哪来的?还不是民脂民膏。故而无论哪一个朝代,它们兴盛也罢,败亡也罢,老百姓总是遭殃受苦。我说的不对吗?”
“这……”姬熠武这平淡的叙述语气让皇武臣猝不及防,猛然哑口无言。这话有道理吗?当然有道理!可……
“唉。”皇武臣长长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伸出手,摸着姬熠武的脑袋道,“这些话还是别乱说了,免得招来事端。”
怎么?大燕朝也兴文字狱?皇武臣伸过来的手,姬熠武就是想躲也躲不掉,而其后头说的那句话,则让姬熠武龇起了牙。
“呀,城门到了。”这般边挪边说,潼关城的哨卡已经近在眼前了。“小兄弟,要说再见了。嗯,平心而论,你这《潼关怀古》作的确实不错,哥哥我就帮你宣传宣传,让更多的人知晓你这位池阳县第一天才儿童。”
叮咚。等了老半天的系统提示终于在姬熠武的脑海中响起。
【“文传五湖”任务奖励:《山坡羊·潼关怀古》获人愿意传诵,功绩点加1。】
YES!这皇武臣真够意思。看着皇武臣离去的背影,姬熠武有些激动地挥了挥他的小拳头。
而这会儿该入关检查了,怎么说呢,貌似也没姬熠武想得那般严格,一切都只是例行公事,查了籍贯、领了路引,就可以入关了。姬熠武也是这会儿才知晓自己是那扬州江西省鄱阳郡池阳县人士。
至于那路引,更是一点意思都没,完全就是一通关证明,记载着某人某年某月某时某刻从潼关脚下经过,欲往何方。不过这东西可不能丢,没了它,等再碰到各关隘的哨卡,更换路引的时候是会有麻烦的。
而且,值勤的士兵也友善地提醒了,在司州境内,这路引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出事,没路引的人不管有罪没罪,都得衙门一日游。还有出司州的时候,没有路引,那就只能劳烦你跋山涉水过四关了。因为这路引,就相当于你通过安检的证明,虽然它其实并不能代表什么。
现在离中午都还有好一会儿,自然无需在潼关逗留,看够了风景的姬熠武也钻回了车厢里。赶路时,外头那风沙弥漫的,还是待在车厢里舒坦。
只是……
马车的帘子哪能隔音,潼关山道上的那一长串对话,甚至包括《潼关怀古》这首元曲都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徐菲儿的耳中。这不,她那思索、疑惑的目光,让姬熠武觉得心虚得紧。
大意了大意了,这副身体是奶娘从小看着长大的,要说熟悉自己的人,老爹姬云志都不能认第一。今儿自己这番作为,不惹来怀疑,那才有鬼了。
唉,奶娘你赶紧说话吧,再这么看下去,你家的熠儿就要吃不消了。
“熠儿,那首词真是你自己做的?”
呼,长长地松了口气,姬熠武正斟酌着答案,徐菲儿又开口了。“不对,先生虽学识渊博,通读《五经》,熟《论语》,晓民事,但不善诗词歌赋。熠儿,你这是从哪学来的?”
“我……”姬熠武刚翻动嘴皮,再次被徐菲儿打断了。
“哎,糊涂了,教熠儿读书写字的除了先生,还能有谁。可……”
得,自己要再不解释,想办法疏通奶娘的念头,她非一直纠结到长安不可。幸好,姬熠武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对策。
走过去,从那一大包的书里,翻出一本本记载着前人之事的正传、野史,摊开一面来摆到徐菲儿的眼前。
“这是?甘罗?”
对,甘罗。这小屁孩自幼聪慧,小小年纪,就能想出奇计,使秦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十几座城池,十二岁便被拜为上卿。
“这是?蔡文姬?”
对,蔡琰。这丫头是历史上著名的才女和文学家,自小就能诗善文,尤好琴瑟之音,相传,她六岁就能辨弦音。
“这又是曹冲?”
哎,曹冲。称象的故事就不说了,不仅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理解能力很强,五六岁时才智便达到成人水平,而且“辨察仁爱,与性俱生,容貌姿美,有殊于众,故特见宠异。”
“田文?这是谁?”
当然是大名鼎鼎的“战国四公子”的孟尝君,以后的成就今儿都不谈,他可是在五岁的时候以语启父,更改了自己会被丢出家门、饿死荒野的命运。
“熠儿,你翻这些人的故事出来干嘛?”
干什么?当然是有用啦,找到这些内容可一点都不容易啊。等等,容自己先想想,唐朝之前的神童还有谁来着,额,算了,四个人的例子足够了。
“奶娘,他们可都是神童呐。”姬熠武眨着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徐菲儿。
噗哧,徐菲儿笑了,又戳起了姬熠武的小脑袋。“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是神童。对不对,我的池阳县第一天才儿童,姬小先生。”
额,姬熠武一脸的窘相,不过,为了让奶娘对今后那个才华横溢到秒天秒地秒空气的自己有个基本印象,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往下。
“哼,他们行,为什么熠儿就不行。”
“呦,我家的熠儿志向不小嘛。”徐菲儿继续掩着嘴笑道,那四个人里,除了早逝的曹冲和碍于女儿身的蔡琰,其他两位的成就都太高了,高到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就不敢去想,甚至不会去想。
姬熠武扬起了小脑袋,又稀里哗啦地将书翻到甘罗的故事上,指着道:“我不但行,还要学他!学这甘罗,十二岁拜相!”
嗯,这里也打一剂预防针。有着群英系统的要求在,自己不说裂土分王,执政一方是必须的吧。若是挨到自个长大再说,那么多年,姬熠武会无聊到疯掉的。
所以,得想个法子。甘罗行,自己有着那么大的优势,为什么就不行。就算混不到丞相那种位置,混个县令之类的小官当当总可以吧。
唉,对了,那剧里的陈文杰好像就是九岁当的县令。法子嘛,是偶遇微服的乾隆,对了对子,赢了个金口玉言的状元。自己能不能复制啊?若是对对子太儿戏,什么样的惊世作品不能从前世的记忆里翻找出来,前提是当今的皇上得微服,自己还得撞见。
姬熠武这边想着不咋靠谱的大事儿,徐菲儿那起初还是笑,可姬熠武掷地有声和那一脸认真的面庞,渐渐的,她笑不出来了。“熠儿,你刚才说什么?”
“我!要!学!甘!罗!十!二!岁!拜!相!”
徐菲儿赶紧蹲下身子,有些慌张地捂住姬熠武的嘴巴。“熠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姬熠武晃着脑袋,挣脱开来:“奶娘,我没乱说啊,是认真的。”
“就是认真也不能说。要是被别人听见,唉,你还小,不懂。”
好吧,姬熠武懂,不就是仇恨值太高了。不过这里不是前世,若是能找到皇上撑腰,谁敢当面说了不字啊。至于眼下嘛……
姬熠武抱住了徐菲儿,吐着舌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
“你这小鬼头啊。”徐菲儿笑着摇头,揉着那姬熠武的脑袋,只是那双灵秀的眼睛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