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铁骑大燕

姬熠武可不知道大燕朝的科举考些什么内容，书店里的书瞅着顺眼的、熟悉的，就买了。《诗经》、《尚书》、《礼记》、《易经》、《左传》、《论语》各来一本，还有在角落里瞥见的那一小片历史与野史的杂书，也买了，为了更好地了解当下的世界。

笔墨纸砚也少不了，毛笔字，姬熠武确实需要练，更别说，这还是奶娘吩咐下的事，每天都得读书练字。

这一大堆足够塞满马车一个角落的东西下来，花掉的银子可让姬熠武都有些肉疼，它们，应该会有用处的吧。

去成衣铺拿回改好的衣服，又半路转去铁匠铺，买了两把普通质地的佩刀，和三根白木齐眉棍。这些，是姬熠武想到用来防身的。本来，他也打算给自己佩把刀或者匕首也好，只是徐菲儿死活不让，只好挑根木棍来耍耍，当然，借口得是强身健体。

哦，在与铁匠铺老板的讨价还价里，姬熠武知道了，在大燕朝，刀剑是允许民间贩卖的，还有弓箭、盾牌，也允许民间拥有，只是不许私铸，这个是需要在官府报备的。若是查到谁没有允许的文书，就铸造佩刀佩剑，可是要罚没家产，下大狱的。

当然，军中的制式装备，包括长枪、硬矛、强弩、铁甲等在内，都禁止私人铸造、贩卖，一旦发现有人大量窝藏这些东西，重者，可是要以谋反大罪论处的。

只是，看铁匠铺老板那挤眉弄眼的样子，想必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能买到吧，但能不能藏住不让人检举、官府追究，就得看买家自己的本事了。

虽然掌柜那热情度巴不得糊弄姬熠武这小屁孩多买些东西，可自家本就有麻烦在身，这些东西还是暂且不沾为好，免得落人把柄，洗冤不成反而罪加一等。

回到原先那家落脚的客栈，托小二整间空房，打两桶热水给李、张二人好好洗洗，又点了一桌的好菜，就等酒足饭饱之后，启程赶往长安。这些东西，加上先前的开销，让白冰颖赠送的五十两盘缠急速缩水到了不足二十两。

顺口提一句，关于改名的事，姬熠武跟徐菲儿提了，后者自然不会干涉这种事情的，她在意的是换了身打扮李、张二人确实看去精神不少，也就让其对剩下的三天路程放心不少。

要赶路了，听店里的伙计说，沿着官道走上两百多里，便能瞧见司州的东门户潼关。这眼下已经到了午时，得快马加鞭了。

坐在马车里的姬熠武不管是听话也好，打发时间也罢，抽出一本《燕国史纪》，捧在了手心。这是书店掌柜介绍的，最为详细地记载了燕国上下近两百年的历史，毕竟，是官方出版物嘛。

嗯，虽说两个世界的通用文字于同一段历史中极其相似，但就算是一模一样的繁体字，姬熠武也认不全。好在有徐菲儿在，一些姬熠武不知道的字，她恰好见过。至于就连她也不知道的，那就连蒙带猜吧，反正不影响阅读。

这番情况，只是让姬熠武下定了确实得重新读书的念头外，也就唯有肯定自家的奶娘确实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女喽。

得，先说姬熠武这边看边问出的世界史吧。

就像原先从陈铁柱那听来的一样，这个世界真有商周、秦汉、两晋、南北朝。导致后来不一样的拐点就是眼下的大燕朝，它取代了隋唐。但今生与前世貌似又有些不同，起码文字里所记载的东西，让姬熠武隐约觉得这个世界在应属国土上要比前世所定义的大上几分。

打个比方，这大燕朝以省郡县划分行政，却又设有天下十三州，一州数省，一省又分成十来郡，一郡七八县。按古代地广人稀的情况来说，这县平均面积要比现代社会里头大上几分，这般算下来，大燕国的面积岂不就超过那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总和了吗。

好吧，这其实也不算什么事，该说说大燕的发家史了。

大燕诞生于南北朝之际，其创始人太祖高皇帝姬铩，自幽州，以十八铁骑起家，短短几年便横扫北境，于36岁建国称帝。到其晚年期间，更是使得整个大燕国雄踞黄河以北，成为当世第一强国。而跟随其发家的十八铁骑也被广为传颂，冠以“燕云十八骑”的名号，民间有传言，其衣钵传承甚至延续至今。

成祖武皇帝姬桢，是太祖高皇帝姬铩的嫡长子，自成年期便随父亲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其继位后，更是秉承先父遗训，强军强国，扫北漠、灭匈奴、渡黄河，几乎一统天下，改国为朝。武皇帝一生戎马，就是驾崩也是在那班师回朝的路上，不禁让人感慨唏嘘。

仁宗康皇帝姬允深，虽在位时间只有短短3年，乃大燕朝历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但就是这短短的三年，他借父余威，荡平江南、西南余孽，使大燕朝真正一统天下，四海归一。后又广施仁政，让利于民，休养生息，使国力蒸蒸日上。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仁宗康皇帝姬允深之后，其太子宣宗召皇帝姬文煜继位，在位时间也只有那11年。可就是这十四年的时间，成了记载史书页、留于百姓心里的四个字，“仁宣之治”。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使得大燕朝度过了战后的衰弱期，国力迅速恢复乃至超过了成祖武皇帝姬桢继位处的鼎盛状态。

但，很可惜，这鼎盛或许也是大燕国上下近两百年的历史中，最为强大的时候了。家有败家子，国也有败国皇帝。

英宗睿皇帝姬遵堂，13岁继位，因北方游牧名族又有做大之疑，其轻信宠臣太监的蛊惑，于23岁御驾幽州、亲征蒙古。岂料，因指挥失误以及种种原因，大燕战败，五十万大军付之一炬，英宗被俘，史称“幽州之变”。

此一役，大燕国力大损，又失君王，因太子尚且年幼，事急从权，英宗之弟代宗景皇帝姬遵坤于21岁被大臣推上皇位。这一决定挡住了蒙古的兵锋，稳住了飘摇的大燕，但也埋下了些许隐患。

“幽州之变”三年后，英宗睿皇帝姬遵堂南归，却遭其弟软禁。因害怕失去至尊之位的代宗景皇帝姬遵坤不似三年前的那般锐利坚定，深深坠入了政治斗争之中，疑神疑鬼，无心国家大事，整个朝堂可以说是乌烟瘴气，乃至人人自危。

六年后，代宗景皇帝忽然暴毙，英宗睿皇帝姬遵堂得以复位。

只是失去的终归是回不来了，在那六年里，游牧民族步步蚕食，吐掉了大燕的发家之地幽州。好在英宗于那昏暗的九年中痛定思痛，复位后，醉心国事，可说是呕心沥血，挡住了蒙古帝国的南侵。

英宗苦守大燕数载，正担心后代能不能守住家业，巧逢敌国内乱，抓住机会一番作为之后，大敌蒙古四分五裂。

可因“幽州之变”国力受损实在太重，二十几年休养都凑不回当初精锐的五十万大军，而且就算有，英宗姬遵堂也不见就敢发起收服幽州失地的大战役。更何况，大燕失去优良的牧场太久，组建不成大规模的铁骑强军。

幽州之地夺不回来了，就算是眼下的年代，也是君臣百姓不敢提及的切肤之痛。以铁骑起家的大燕朝，因一朝失误，不说步入衰落，但也蒙上了洗不掉的耻辱。

后又至孝宗敬皇帝姬祖钰继位，其吸取先辈教训，为防止再发生“幽州之变”，同样也是为了防止那一大批佞臣提前聚集在储君身边，获其宠爱，以至后来误国误民，他更改了嫡长子继承制，择贤继位。

这举措于国暂还说不上好坏，但却导致了大燕皇宫里头勾心斗角加剧，那骨肉相残的腥风血雨能令闻者落泪。

文宗肃皇帝姬训樘作为孝宗敬皇帝姬祖钰的三子继位，作为“选贤制”的第一任君王，于国，他是个好皇帝。休养生息，国力回升，但因周边以游牧民族为主的各国经过这几十年乃至百年的休养，国力同样恢复乃至更为强大，时而的边疆战事，始终拖得大燕朝回不到当初那般鼎盛。

至于当今皇上，《燕国史纪》里就只有寥寥几句话了，姬熠武只可得知其是文宗肃皇帝姬训樘四子，叫做姬钦灏。

其实皇上是谁，跟姬熠武并无关系，虽然同样姓姬，可有陈铁柱先前那番“自大周以来，分封天下诸侯，姬姓一族人丁兴盛，遍布五湖”的言论在先，自己的记忆里又将身世说得一清二楚，他可不会去做这种没用的白日梦了。

不过，这番快速地通读燕国的历史，姬熠武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再去翻看那些杂乱的野史，查找上头关于那些皇亲国戚的记载，虽询问奶娘其却不知自己所云，姬熠武他还是下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