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长右出没

次日，饭桌上。王明杰、雪英淼看到王乐正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王明杰和雪英淼对视了一下后，犹豫道：“乐正啊，爹知道你年龄也大了，恩，也有了生理需求，但是要知道阳光生活，清新人生，你这样很容易损耗自身根本啊，一旦精气跌落，意志萎靡，更是会造成性情大变，轻则优柔寡断，重则暴躁乖戾啊，你这样让我和你娘很担心啊。我看村西李婆子家的女儿不错，苗条可人，性格温顺，要不饭后爹带你去提亲？”

王乐正越听越不对味，道：“爹，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脸色苍白是因为昨晚耗尽了血气。”

王明杰听到这番话语，脸色更是怪异，大有一番“看，我说对了吧”的样子。

王乐正想着这天是聊不下去了，赶紧从衣服兜中取出几个桃符道：“看，就是为了制作这个。我把这个叫作血气符，算是我发明的一个利器吧。”

王明杰脸色瞬间严肃起来，道：“这就是你昨天炸裂黑心木所用的东西？”

王乐正答道：“是的，爹。我发现可以用特殊的方法将血气附着在桃木上，再用一种手法激发出去，由此产生的威力不可小觑。”

王明杰正言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突破到了武士境界？”

王乐正点了点头。王明杰得到王乐正明确的答复，大笑道：“好！好！好！”

王乐语却是撅着嘴诉苦道：“爹，哥他喊了一晚上什么神光、黄庭、血气、大罗天，害得我都没睡着觉。”

王乐正正要说话，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胖胖的身影喘着粗气冲了进来，“明杰叔，快跟我来，有人在后山看到了长右！”

王明杰脸色大变，道：“瓦子，你确定是长右？！”

“是啊，明杰叔，快跟我去村里议事堂。”

……

时溪村议事堂。议事堂地面铺的石板虽仍然显得有些土气，但是整个大厅内此时焕然一新，屋角的蜘蛛网尽去，屋内破损的桌椅修葺一番，又涂了统一的颜料，倒是敞亮了许多。不过，虽是如此，也难掩室内沉重的气氛。

“张老头，你把当时的情形说一下。”公门千愁眉苦脸地道，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一排长椅上坐着一个显得有些拘谨的老头，像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议事，又是坐在了第一排。此时听到公门千发话，条件反射似地站了起来，道：“村长，老倌姓张，我住在村东头……”

张老头话未说完，就被公门千粗暴地打断了，“别扯那些没用的，谁不知道你姓张，住村东头。事态紧急，直接说正题！”

张老头缩了一下脖子，赶忙道：“那天老倌去后山采草药，想制一副轻剂，在周边实在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药材，就稍微走得远了些，谁知道路径不熟一脚踩空了。天可怜见，老倌本就年老体弱，这一摔滚当场就昏了过去……”

张老头讲到这里看到公门千又皱起了眉头，忙加快语速道：“老倌好不容易醒过来，看到一个毛发紧密，四只耳朵，有些像猿猴的东西爬在老倌脸上。老倌当场吓得叫了起来，可是许是久没喝水，嗓音有些沙哑。又许是这种沙哑的嗓音吓得了它，那东西也回叫了起来，那种叫声就好像，就好像是人的呻吟，比老倌这摔昏的人叫的还凄厉。天可怜见，老倌我已经昏迷许久……”

“好了！”公门千怒道。

张老头语气迅捷，正准备继续叙述自己的惨状时又被公门千粗暴地打断，老脸憋得通红。

公门千颤声问道：“你确定那东西长着四只耳朵，长的像猿猴，叫声似人的呻吟？”

“村长，老倌我虽然老眼昏花，但这种事情可不敢胡说，老倌确定那东西就是长右。”张老头大声道。

听了张老头的话语，公门千神情似有些呆滞，沉吟了许久，方才凄声道：“天地不仁，人情险恶！再过几天，那时俊卫就要带着时家强者来收取元石，现在后山又出现了长右，真的是天要亡我时溪村啊！”

议事堂中充斥着低沉地气氛，公门千说完顿感心力交瘁，神情恍惚，身形有些晃荡。

“村长！”王明杰赶忙扶了过来，又渡了些许温和的元气给他。

王乐正跟着王明杰过来，问道：“什么是长右？”

堂下记事的文睿看经过王明杰的元气梳理，公门千脸色好了许多，回答道：“长右是一种猴形水怪。传闻太祖魏无咎立国初期，天灾不断，圣京周边更是电闪雷鸣，狂风怒吼。太祖一人来到圣京附近的大河中，将一只四只耳朵，啼叫如人呻吟的水怪镇压，水灾方息。”

王乐正还是不明白村里众人为什么看到长右是如此神态，文睿似乎看出了王乐正的疑惑，继续道：“见长右者，听其啼叫，必出百年之洪水！”

王乐正脸色大变，“百年洪水？那岂不是在……”

公门千经过梳理，身体清凉了许多，叹气道：“化蛇出，水灾现；长右啼，洪水泛。我时溪村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张老头，你看到长右往什么方向去了？”

张老头沉吟一番，方才颤颤巍巍地道：“村长，好像是，是往清水河去了。”

“清水河？果然是清水河！”证实了心中猜测，王乐正脸色更为不好了。

公门千也是料到了这一层，凄声道：“我时溪村此次是在劫难逃。但我们也要与天争一会命！蒋豪，你带人沿着清水河搜索那只长右，记住一旦发现，千万不要冲动，立刻回来汇报。明杰，你带人从今天开始布置村里的防汛，记得全天派人值守查看水情。至于那元石一事，就按照文睿的计策去借势吧。”

“村长，元石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们也好全力防汛。”

众人诧异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王明杰的儿子王乐正。

“乐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三块元石已经让我们时溪村每年很吃力，现在时俊卫要的可是十块元石。如果不交，以时俊卫的性情，我们时溪村绝对会失去时家的庇护，你知道我们全村会怎么样，驱逐入野，荒兽侵袭，我们会死的。”公门千悲声道。

“村长，放心吧，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距离时俊卫来还有四天时间。你现在给我两天的时间，就只要两天。”王乐正沉声道。

公门千看着王乐正坚定地目光，又看到王明杰点了点头，方才道：“好吧，乐正，就只给你两天的时间。不要怪你村长爷爷不相信你，现在我们真的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王乐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个，爷爷，有个事情。”

看着瓦子探头探脑，犹犹豫豫的样子，本就有些悲戚的公门千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有屁快放！”

瓦子缩了缩脑袋，道：“那个时迁好像疯了。”

“疯了？怎么回事？”公门千问道。

“你让我盯着他，我看到他举动异常，就近前观看，发现他反复的说着什么鬼、鬼、恶鬼、红衣鬼，怎么问他，他都不回答清楚，颠三倒四的，我听了好久，好像是什么晚上天黑漆漆的，时迁听到外面有动静，出门看又没有东西，回到屋里正待和衣睡觉，一扭头恰好看到一个血淋淋的眼球正趴在窗外盯着他。”瓦子说道这里也不由得紧了紧衣服，又接着道：“不过我在他屋里发现了这个。”只见瓦子拿出一个符纸状的物事。

看到这件物事，公门千气得浑身抖动：“吃里扒外的东西，这是通讯符箓，肯定是跟那时俊卫通风报信。疯了也好，省得清醒着又做出什么对不起石氏夫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