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南疆事变十九
众人眼看危机愈迫,虽知阵法破完,湖中埋伏的仙法会发生五遁逆行,重又相生,另发动一层极神奇的禁制,将崖洞封闭,不致受害,但见形势如此险恶,又颇担心,正各加紧戒备。哪知第五层阵法后面所藏妙用,发动甚速。
红发老祖见五遁禁制已破了四层,剩此一层,已成强弩之末。看阵内各人行径神色,末层禁制未必有甚玄妙惊人之处,又是急于收功,竟不惜耗损真元,意欲就势一起破去,把所有法力全使出来。两下里一凑,阵法改变更快。
易静、严人英等为首诸人,因阵法虽是七层,第五层一破,便生变化,命众人先避入洞,只留法力较高、飞遁神速的**人,在坪上护着方、元二人行法,以防万一。又暗嘱大家小心,准备退路。
初意每层阵法都就本行相生,与敌对拼,至少也须一个多时辰,足可支持些时。哪知第五层的本身戊土生金,百丈黄云、银光由湖中涌起,吃敌人的乙木、丙火所化青、红二色烟光,各按克相,紧压下来。两下里才一接触,这次被克一面戊土、庚金竟会突然加盛,敌人乙木、丙火竟几乎克制不住,急得敌人不住运用玄功,连由口中喷出真气,奋力施为。
严人英诸人方觉阵法妙用,忽见云光越盛,对方克制之力也愈加强,双方烟光摩擦,幻出万道霞芒,成为奇观。相持还不到半盏茶时,湖底风雷忽起,灵旗又出水上,刚疾展得两展,就这晃眼之间,倏地又是惊天动地一声大震,湖面青、红、黄、白四色烟光全都爆散,洒了一天花雨,阵法全破。当时湖水群飞,直上半天,灵旗飞舞中,大片五色烟光连同后面的半天血云,齐似狂潮怒涌,迎面飞来。
这时,众人只先前受伤初愈诸人全退后洞,余人多在观望,事出意外,连方、元二人也没料到变化得如此快法,忙喝:“诸位速退,不然便被禁法隔断在外了。”话未说完,众人也纷往后面飞进。
也是忙中有错,方、元人因身是主人,不肯先退。众人虽早戒备,但除易静、癞姑、林寒、庄易、严人英法力较高,知机神速,一见形势危急,一面同喝速退,一面急纵遁光往洞中飞去,退得最快外,齐金蝉、石生同了甄氏弟兄四人,因易静再三叮嘱,不许仗恃身有异宝,便可行险,先见斗法奇观,看了一夜,见惯无奇,四人闲中无事,见洞外磐石上设有揪枰,便往轮流对弈,并还拉了司徒平和杨鲤两个高手,旁观指点。因离洞门最近,司徒平人又仔细,一见有警,立即拉了进去。
下余几人,自知道浅力弱,也都闻警即退。只易鼎、易震生性喜动,先在旁看了一会,觉着无聊,便自走开。二人贪看双方斗法,又听易静连催众人先退为是,知道离湖一近,必受申斥。因见几个法力高的口中叫别人退,自己各取出法宝,似有应敌之意,仗着带有辟魔神梭,不但没有退意,反想少时众人如退不及,还能相助动手。弟兄二人藏在易静身侧一株老松之后,一面观斗,一面暗中也把法宝取出备用。正商量去约金、石、二甄,危机已出现,想退已无及了。
李英琼和余英男本来也可无事,因二人患难相交,这次奉命下山,不曾派在一起,俱各思念,难得在此相遇,好生欢喜。先以应敌无暇,自昨晚斗法有了空闲,二人便同在一起,共商日后一同修为之事。坪上原设有几处石墩,二人便在滨湖之处寻了一个,并肩坐了,促膝密谈。
易静、严人英发令督促时,二人也便戒备,刚刚各把飞剑法宝准备停当,一看情势,觉着还没这快,又复疏懈下去。那地方相隔方、元二人行法之处最近,及至变生仓促,正要遁去,一眼瞥见方、元二人还未离开,以为二人必还另有施为,想与会合一同遁退,没料到时机瞬息,稍纵即逝。
敌人成道多年,法力高强,这次连遭挫折,多由于众人各有仙府奇珍,应变机警,又得师长指点,高人相助,门人妖党又都不济,般般凑巧,才致如此惨败。
红发老祖怨毒之下,直同拼命,何况阵法机密,强半识破,早准备好毒手,静待发难,元神变化,何等神速,凶锋已锐不可当。犹幸五层阵法破得太快,变化神奇,双方同出意外,红发老祖吃惊,略微缓势,否则早将湖上的反五行禁制一齐飞来,众人只要在洞外的一个也休想遁退回去。
那反五行禁制,专护那座洞府,人在洞外,便无用处,法力高或有至宝防身的几个或者无妨,下余诸人便难说了。
李、余二人方在转念略停,方、元二人也已飞起,百忙中看见李、余二人似在观望,正想催令速逃,说时迟,那时快,连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就在四人将要会合之际,那半天血云焰光已经临头,将四人一齐罩住,直压下来。
另一旁的易氏兄弟见众人各驾遁光飞退,也是吃了四人后起的亏,心有所恃,又复大意,略一观望,也吃血光罩住。同时崖前灵旗敛处,那五色云光已然布满洞外,将洞口连崖一起封闭严密,光霞灿烂,里外通明,历历可见。
易静、严人英等五人本在一旁护法,因见变起太骤,知道时机一发,飞遁越速越妙。众人事前已然再三叮嘱,当无迟延之理,又听方、元二人急呼,以为二人必定知机,也许还要行法施为,自己退得如慢,反为延误,应变原贵神速,所以一齐飞遁,各不相谋。刚到洞内,洞口已被五色霞光封住。
五人一看外面,还有六人在血光之下。这一来,里外隔断,可望而不可即,想要冲出救援,俱不可能了。尤愁急的是外面六人,分作两起。
方、元二人瞥见霞光封洞,血光罩顶,知道遁回已经无及,心还自恃持有防身法宝。
元皓喝道:“我们已为仙法隔断在外,不能退回,索性和老怪物见个高下吧。”
说着,手扬处一蓬青色光丝,网一般向上飞起,欲待将四人全身护住。
哪知口中话未说完,青光飞起四边,正向下网来,忽见一只极大的血手影,电也似疾自空飞堕,只一抓,便将光网抓去,紧跟着四外血焰便潮涌而来。
总算李英琼上次失剑,长了见识,应变格外机警,一见不好,忙和余英男各将身剑合一,先不迎敌,却将牟尼珠发出,化作一片祥光,飞起四人头上,恰好接上,未遭毒手。佛门至宝,果是灵异,祥光所罩之处,四外血焰涌到身侧相隔丈许以外,便自消灭。
红发老祖恨极严、李二人,几番运用玄功变化想伤四人,俱都无法近身。
李英琼想和易氏弟兄联合一起,才一移动,心神略分,敌人元神便伺隙来侵。但觉四面八方压力加紧,两只血手影也相继出没。知道牟尼珠全仗心灵运用,丝毫松懈不得,又见易氏弟兄也都无恙,只得罢了。嗣见宝光照处,不特头上和四外,连脚底也无血光侵入,便盘膝坐地,将师父所传禅功施展起来。这一来,元神内莹,宝光越发朗耀。
方、元二人心疼失宝,只要见敌人和那血手现出,便将青灵箭发将出去。
红发老祖起初运用玄功夺取宝网,原是骤出不意,元皓又是轻敌自恃,没有戒备。这青灵箭出诸仙传,专伤元神,与别的法宝不同,无法收取。红发者祖白费了两天一夜苦功,真元消耗不少,欲将敌人一网打尽,夺取所有法宝,以为补偿。
谁知敌人备有退路,虽用血焰魔火将敌人困住了六个,却是一个奈何不得。一面想攻洞,一面想伤所困六人,还须躲避青灵箭,终伤元气。敌人在祥光护身之下,以逸待劳,出没无常,其势不值以全力去应付此宝。三面全顾,也闹了个忙碌异常。
六个人只余英男闲着,几次想用南明离火剑,俱因李英琼日前紫郢剑被夺,前车之鉴,不敢尝试。又见易氏兄弟乘着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就在不远处,知道辟魔神梭百邪不侵,便想唤他们前来会和。哪知连唤几声,未听答应。那梭光也是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余英男不禁心中奇怪,定睛一看,原来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已吃四外浓血一般的光焰陷住,外面精光急转,冲荡得四外血焰宛如血河潮生,片片花飞,光华互映,色彩分外鲜明。
易氏兄弟先还运用法宝,想要冲动,几番无效,便不再动。气得二人在宝光防护中现出半面,大声辱骂不止。可是梭光外面,光华电转,不时还有宝光由内出击,敌人也是近前不得。
洞内诸人见此情形,自是愁急,一心只盼救援早至,终无征兆。
似这样又相持了一日夜,眼看红发老祖直似怒极发疯,连施各种厉害法术,猛下毒手,形势渐险。反五行禁制依然无恙,李、余、方、元四人头上佛光也始终晶莹朗耀,大放光明。那易氏弟兄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却被魔火血焰炼久,光华渐减。又听敌人在那里厉声怒喝,说是再隔些时,便拿了二人开刀。
易静姑侄关心,自是焦急万状。金、石二人和南海双童尤为忿激,不听易静劝说,取出灵峤三仙所赠法宝,往外便冲。偏那反五行禁制,看似一片其薄如纸的光霞笼罩洞口,但法宝、飞剑冲将上去,立生妙用,直似前面有不可思议的神力阻住出口,狂潮撞起万片霞辉,无穷异彩,休想擅出一步。
易静知金、石二人皆有仙府奇珍,恐防两伤,再三劝阻,方始忿忿而止。
齐金蝉正在里面破口大骂,石生忽道:“我们有法力的人还多呢,这里冲不出去,不会打外来援吗?”
一句话把众人提醒,想起同门中女还有齐灵云、周轻云、岳雯、诸葛警我诸人等诸多能手。事情如此紧急,预拟救星此时不至,焉知不有中变,怎会忘了求援?想到这里,正要行法告急,众人忽听身旁法牌振动生光,疑有同门在另外遇险告急,忙同取出,如法一听,竟是余英男见易氏弟兄危急,已向远近同门发出告急信火,正在传声告急。
易静恐她召来多人,有的法力不济,湖对岸还有好些异派妖邪,再者敌人邪法如此厉害,差一点的也进不来,平白吃亏。忙也行法传声,重向远近接得警报的诸同门告以厉害,只请朱文、齐灵云、周轻云、岳雯、诸葛警我等数人到来应援,余人请记师命,量力行事。
说完不多一会,牌上红光一闪,接连好几处回应,知有不少同门接到警报。看回应如此之快,朱文、齐灵云、周轻云、诸葛警我、岳雯等主要赴援之人,必有一半在近处,不消多时,便可到达。
诸葛警我、齐灵云、岳雯等人都是本门法力最高强之辈,手中又有天遁镜等至宝,魔火血焰定可破去。紫郢、青索与七修剑再如能够会合,多厉害的邪法也可抵御。纵令敌人厉害,至多不胜,当无失陷受伤之理。但这反五行禁制,神妙不可思议,到时不知能否冲出,里应外合。齐霞儿所说解围之人,也不知何时可以到来,却是可虑。
易静心中盘算,目光仍注外面,见辟魔神梭受血光魔火包围,光华虽比前缩小了十之三四,似已到了限度,却也不再减小,反倒较前还要凝炼,光轮电驭,旋转更急。鼎、震二人也似知道危机,已不再露面,只埋首光中,大骂不休。气得红发老祖不住把血焰增强,紧压上去,兀自奈何不得。
易静知道此宝原是老父平生最得意的法宝,具有极大威力,防身妙用,百邪不侵。只不过被魔火血焰紧压缩小了些,乍看颇险,实则无害,心情为之一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