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晶球观法 穷神再现

万妙仙姑走后,众人听说宝相夫人也来为难,知道这个天狐非同小可,不但她修道数千年炼成了无数奇珍异宝,最厉害是她这次如果真能脱劫出来,便成了不坏之身,先立于不败之地。虽不一定怕她,总觉又添了一个强敌。

毒龙尊者猛想起后日才是端阳,何不用水晶照影之法,观察观察敌人的虚实?一面吩咐俞德去准备,对众人道:“我想后日便是会敌之期,峨眉派究竟有多少能人来到还不知道,我意欲在外殿上搭起神坛,用我炼就的水晶球,行法观察敌人虚实。此法须请两位道友护坛,意欲请师弟和尚道友相助,不知意下如何?”

西方野魔和尚和阳当即点头答应。

众人到了前殿,法坛业已设好,当**起一个大如麦斗的水晶球。毒龙尊者分配好了职司,命八魔按八卦方位站好,尚和阳和雅各达二人上下分立。自己跪伏在地,口诵了半个多时辰魔咒,咬破中指,含了一口法水,朝晶球上喷去。立刻满殿起了烟云,通体透明的晶球上面,白蒙蒙好似幂了一层白雾。

毒龙尊者同尚和阳、雅各达二人各向预设的蒲团上盘膝坐定,静气凝神望着前面。一会工夫,烟云消散,晶球上面先现出一座山洞,洞内许飞娘居中正坐,旁边立着一个妖媚女子,还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汉子在那里打一个绑吊在石梁上的少年。一会又将少年解绑,才一落地,那少年忽从身上取出一面小幡一晃,便化了一幢彩云,将少年拥走,不知去向。

球上似走马灯一般,又换了一番景致。只见一片崖涧,涧上面有彩云笼罩,从彩云中先飞起一个似鹰非鹰的大鸟,背上坐着一双青年男女,直往西方飞去。一会又飞上三个少年女子,也驾彩云往西方飞去。似这样一幕一幕的,将司徒平判门出教,严人英同西方野魔斗法,直到师文恭受伤回山,都显现出来。

毒龙尊者本是滇西魔教开山祖师叱利老佛的大弟子,叱利老佛圆寂火化时,把衣钵传了毒龙尊者。又给他这一个晶球,命毒龙尊者以后如遇危难之事,只须依法施行,设坛跪祝,叱利老佛便能运用真灵,从晶球上面择要将敌人当前实况现出,以便趋吉避凶。

因这法最耗人精血,所以毒龙尊者轻易从不妄用。这次因见西方野魔同师文恭都是道术高强的魔教中知名之士,竟被几个峨眉小辈所伤,知道敌人不可轻侮,又听尚和阳说宝相夫人二次出世,尤为惊心。所以才用晶球照影之法观察敌人动静。

这时,晶球上面又起了一阵烟雾,这次却现出一座清凉寺内景象,只见方丈室内,坐着几名僧道同适才与师文恭、俞德对敌的那一班男女,好似在那里商议什么。

正待往下看去,球上景物又换,忽然现出一个穿得极其破烂的花子,面带讥笑之容,对面走来,越走人影越大,面目越真。尚和阳在旁已看出来人是个熟脸,见他渐走渐近,好似要从晶球中走了出来。先还以为是行法中应有之景,虽然惊异,还未喊毒龙尊者留神。转瞬之间,球上花子身体将全球遮蔽。

猛听毒龙尊者道:“大家留神,快拿奸细!”手扬处,随手便有一枝飞叉,夹着一团烟火往晶球上的花子飞去。

尚和阳首先觉察不好,一面晃动魔火金幢,一面将白骨锁心锤祭起迎敌。就在这一眨眼的当儿,晶球上面忽然一声大爆炸过去,众人耳旁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之声。敌人未容法宝近身,早化成一道匹练般的金光,冲霄飞去。

众人连忙升空追赶时,那道金光只在云中一闪,便不见踪迹。知道追赶不上,只得收了法宝回来。进殿一看,那个晶球业已震成了千百碎块,飞散满殿。八魔当中有那防备不及的,也被碎晶打了个头破血出。毒龙尊者白白伤了一件宝贝,敌人虚实却连一半也未看出。

白损伤了一件法宝,又让敌人逃跑,众人皆恼火不已。

毒龙尊者向左右问道:“众位道友可知刚才那叫花子是何人?”

一旁的尚和阳答道:“那人乃是穷神凌浑,这臭叫花十分可恶,以前不知有多少道友死在他的手中。他已销声匿迹多年,不想这次竟然出现,一时没有认出他来,手慢了一些,被他逃走。峨眉派既能将他都网罗了来,定还有别的能人,你我诸位不妨,倒是道友门下到时真不可轻敌呢。”

毒龙尊者道:“本来此次发端极小,只为我新收八个门人当中的邱舲,在西川路上与一个姓赵的交手,邱舲中了他同党的暗器,这才派人与那姓赵的约定端阳在青螺相见。那姓赵的还不是峨眉门下,本领也不济,仅他师父侠僧轶凡与峨眉有点小渊源,原无须我等出面。

只是先是俞德听说有不少峨眉派的要帮赵心源同来拜山,还说他们掌教齐漱溟也来,他们恐怕抵敌不住,前来求我。以我和诸位的声望与峨眉门下小辈斗法比剑,虽然必胜,也为天下同道耻笑。不过敌人方面既那样传说,峨眉派又素来一味逞强,不顾信义,万一说假成真,我门下诸弟子岂不在遭他人毒手?这才暗中准备,约请几位神通广大的至好,以防万一。

那晶球乃是先师遗传的至宝,一经行法请示,便将敌人最要紧的虚实依次现出。虽然未现完全便被奸细凌浑暗算,但是球中所现诸人尽是些小狗男女,并无一个峨眉派真正能人在内。

我看这定是峨眉派诡计,主要的人表示不屑亲到,却命这些新进小狗男女前来尝试,以为我们胜之不武,不胜为耻。又怕我也和他们一般不顾体面出来相助,无法抵敌,才请出这不属于他们一派的贼叫花来装作打抱不平。

依我之见,敌人未必有多少真正主要人前来,我们不妨相机行事,非至万不得已时也不出面。那贼叫花倒是一个劲敌,又非常狡猾,从没人听见他失过事,轻易奈何他不得,就烦尚道友监防着他。我和绿袍道友、晓月道友作为后备,不遇有头有脸的数人,暂不伸手。好在八个新收弟子也请来了好几位能手相助,到时仍按江湖上规矩行事,料他们反不上天去。诸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