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3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张东在门外有些拘谨，额上都是冷汗。
有半分钟，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他推开大门，瞥了眼门上的牌子——局长办公室。
“纪局长，您找我？”他紧张的四处乱看，同这位局长平日说话并不多，毕竟是外市调过来，多少有些生分。
说话最多的还是昨天让自己将陆正彦骗来的时候，想起这个，他心情更不好了。
“张东啊，坐吧。”纪鞍东并没有直接说，而是给他泡了杯茶，“天冷了，你们平日里都辛苦，要注意加衣服，别感冒了。”
“谢局长。”
纪鞍东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想了想，这才开口，“张东，你跟着陆队也有些日子了。”
“啊？啊！”张东一愣，点点头，“我是陆队一手带出来的。”
“那天的情形你是清楚的，我们怀疑陆正彦可不是空口胡言，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人，如果再不抓到凶手，还不知有多少人要遇害，你说是不？”纪鞍东边说着，边观察起张东表情。
见他一直都很紧张，嘴角的肌肉都在微微抖动。
“张东，我让你来，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用这么紧张。”
本来试图让他放松的话，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更让张东神经紧绷，尴尬的笑着，“怎么会是……伤天害理……局长，您……您多虑了。”
纪鞍东向后靠在沙发上，真不像跟着陆正彦的人，心思不少。
“好了，我就直说吧，今天晚上有个任务，务必要你去。”
张东抬头满是疑惑，“什么任务？”
“想要帮你老大洗脱嫌疑，这可是个好机会。”话说到此，纪鞍东不再详言，只让他找了几个人晚上在城南埋伏好，追捕嫌犯。
而与此同时，在外面路上不愿进警局的陆正彦接到了一条信息。
——今晚十点，城南废墟——
他皱着眉，盯着那短信看了十分多钟，最后将其连同之前的讯息一起删除，包括昨天那通电话。
在车上坐了没多久，一人从警局离开，陆正彦神经一震，紧盯不放。
从警局离开后，那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向城西行去。
陆正彦急忙发动车子，紧随其后。
出租在城西绕了一圈，又去往城东，陆正彦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最后，车子停在了单都区古树所在的村子前。
那人从车上下来，四下望了望，好在他车停的圆，没被发现。
这地儿名为古尧村，算起来有些年头，而那棵古树是村子的传了几百年的神物。
之前顾南说过，王园天会死在这儿绝不会是偶然，这个地方有着特殊的意思。
而如今看到那人也来到此，陆正彦心里嘀咕起来，早知道那天魏彤带来的资料就尽早看了，这村子和这古树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渊源。
正想着，啪的一声，右侧车门被人猛拍一下。
陆正彦一惊，扭头看去，叹了口气，跟踪被抓了现行，只好解锁车门，让外面的人坐了上来。
仲实看着陆正彦，毫不客气开口道，“为什么跟踪我？”
“误会了，误会了啊。”陆正彦哈哈一笑，拍拍仲实肩膀，“这地儿是之前老杭他们那案子的现场，想来看看。”
仲实没有吭声，只是抬头从车窗看向不远处的那棵古树，“知不知道那棵树同这古尧村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
仲实点点头，“我母亲是古尧村人，所以知道一些。”
“那你今天到这儿是……”
“见见以前的亲戚，但村子改建，不知道去了哪儿。”
陆正彦指了指马路另一端，开口道，“村子的楼都盖到了对面，去问问，也许有人知道。”
“算了，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仲实说着，取出一个木头雕刻而成的人像，年代有些久远，人像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
“这什么？”陆正彦伸着脑袋瞧去，见仲实递给他，也就拿在手中，来回翻看起来。
“这是古尧村的神，名讳我母亲并没有说过。”仲实神情有些沉重，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神，算是一种精神寄托。”
这种对神灵的信仰古来有之，每个地域都有自己不同的神，而这些神灵出现的初衷都大同小异，人类需要救赎，抑或需要赎罪，更或者简单一些，他们需要活下去。
“这木块……”仲实指了指古树，“是从那可古树弄下来的。”
“而这张脸。”仲实继续说道，“传闻，是神灵真正的模样。”
陆正彦啊了一声，神灵真正的模样吗？
如果神有了人类的模样，那他还能够被称之为神吗？
也许，他仅仅是存在于传说中，被夸大的一个人罢了。
“神灵之所以被称为神灵，可不仅仅是因为他高高在上，无人能及。而是因为他曾临世，曾助过人，祖辈上说，若不是神灵，古尧村早就不复存在。”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仲实眼中难掩的崇拜和狂热，让陆正彦有些后怕，“那这棵树？”
仲实扭头看向他，一字一句说道，“是神灵亡碑。”
——他知道了——
无声
——古尧村的事藏不了多久，他迟早也会知道。——
无声
——已经够久了，他不能再留——
无声
——好，我明白了，今夜十点——
陆正彦开着车，一路从单都区往回走，红绿灯口，他停了下来，看着已经空荡的副驾。
在叙述完古尧村和那棵古树后，仲实便以还有其他事为由，先行离开。
虽然他没有多说，但陆正彦心里笃定，自己已经被仲实盯上了。
初次见到付柯的那晚，他就得到讯息，仲实是有人故意安插在警局的人，他对三年前那件事知道的程度远在他二人之上。
甚至可以推断，他效忠的人就是“毋语法则”网站的Creator。
刚听到这些，陆正彦只觉不可思议，仲实他可不是才认识的，当年在分局待了不短时间，大家一起也经历了不少事情。
如果仲实另有所图，为何不继续留在分局，自请调走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付柯知道有限，对仲实也只是猜测。
而今天，从他离开警局到现在，陆正彦可以确定，付柯的话并没有错。
仲实不是一个简单的法医，也许之前……很多年之前，他们认识的那个人不过是他的一种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