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故旧知交
原来她是对玉卡内柳长夜的灵力感到熟悉。
被这么一问，谢鸢翻想该如何回答，这姑娘看上去不过妙龄之年啊。
他突然留意到侧方的断臂，上裹深色道袍，不用想都知道是阿维的。
竟然能将撼动北疆国土的强者打残，定非凡人。难道她年纪轻轻便修得仙身？亦或和苏淼真人那样…
“这位前辈，实不相瞒。您所提及之人正是晚辈的师尊。”谢鸢行礼，毕恭毕敬。倒也不必刻意隐瞒。
淳于婉儿手抚长剑，惊讶道：“长夜哥哥果然还活着？”略有失落，继续道：“那他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这两句让谢鸢彻底懵圈，真如自己所料？眼前这妙龄少女其实也是百余岁的老前辈了？
对谢鸢来讲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她从何而来，与这靛青色长剑又有何联系？
“前辈…”
“前什么辈！”淳于婉儿打断道：“我哪里显老了？张嘴你就前辈！”
无法反驳，这下不让叫前辈总不能还喊姑娘吧，毕竟她可是和自己师尊相识的啊。
谢鸢有些口吃道：“您…和我师尊…？”
这反应似乎没如意，淳于婉儿又撅起了小嘴道：“你满脑子都是什么？幼稚。”
不知她为何误会，谢鸢解释道：“不，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叫淳于婉儿。长夜哥哥与我有半师之缘，所以不用尊称的，叫我婉儿就可以了。”
半师之缘？谢鸢这下更懵了：“抱歉婉儿姑娘，在下谢鸢，方才多有失礼。还望海涵。”
辰时已至，北疆皇子夙卿承诺的守城无疑是完成的十分精彩。反观寻援的国师却杳无音信。
晗山之巅，淳于婉儿双手抱胸，回忆道：“得慢慢跟你讲。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谢鸢点头，认真道：“请讲。”
“从何说起呢…我始终记得一段在宫殿中的生活，以及一位叫做素盏的皇兄。可就是回想不起这中的细节，十分陌生，连是否为自己的亲身经历都不敢确认。”
低声一段自说自话，之后淳于婉儿才和谢鸢正视，她道：“记忆的初始点，清平山谷。谷底有一处隐秘的大型山洞，长夜哥哥就是在那里将我唤醒。”
见她欲言又止，谢鸢并没有插话。
稍作回忆，淳于婉儿继续道：“那时仅有极其微弱的灵体，若不是长夜哥哥把我引入这青翎剑中，恐怕早已消散在天地之间。时间久了，灵体修复圆满才算可以短暂凝聚实体。那段日子我们一同游历，一起帮助世间的人们。真的很快乐。”
话锋一转，她轻叹道：“直到有一天...”
……
百余年前，同样在这晗山之巅。
“长夜哥哥，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肯带我一起！”
“婉儿，莫要任性。前事太过繁杂，这魔龙又尚有残息。实在是来不及详细诉说了。”
“这是…封印术？长夜哥哥，你不可以这样对婉儿！”
“此去需即刻动身，且凶险万分。我已难自保又怎能带你涉险呢？”
“可是，可是。婉儿不想被封印。”
“封印在剑中于你而言未尝是件坏事，转瞬即逝的光阴与五灵之力可助你重塑肉身。若是万幸之中得以生还，我必回到这里亲自为你解封，并以另一种方式帮你恢复原身。”
挥手施术，淳于婉儿的半灵之身在呼喊声中消散，飘回到了龙首上的青翎剑中。
封印术法连同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巨型魔龙一起所在其中。
……
如今的晗山之巅，淳于婉儿将这些过往原原本本的诉说给谢鸢听。并表示质疑，柳长夜当真在世？
对谢鸢来讲，师尊仅谋数面。可心中的分量却是最高，毕竟他只有这一个亲人啊。
他直言：“确实在世。中州以及四大国对师尊极其敬之畏之。因为数代人的修炼之法是由他所创。”
想到另外一点，谢鸢补充道：“只是，据闻流传这百年以来，世人都知灵剑仙之号。对师尊本名相对鲜少了些。”
言语间，阳光已穿破云层照到山顶，一丝阴霾都没有留下。看来这数日的五灵异动是过去了。
如果再持续几天，恐怕北疆百年基业真的会毁于一旦，国师曾揣测的变为冰封之城并非危言耸听。
见淳于婉儿低眉闭口，似有些压抑。谢鸢问：“不知在下能否帮到婉儿姑娘？”
“能。”她没有犹豫：“带我去找长夜哥哥，我要问清楚。”
说着，淳于婉儿眼角滑出两行泪水，略有一些难以成声：“听你那句百年以来，我心差点碎了。你知道吗？在剑中我几乎时刻保持清醒，生怕他回来找不到。”
“可是他…凭什么？他总和我说生命何其珍贵，百年吗？我都快忘却时间了。仅因一念回护不想让我涉险吗？那他可知我生不如死…”
蹲下身来泣不成声，看的谢鸢心中略有痛意。与师尊有关的往事，或是说师尊行错之事？他可是世人敬仰的灵剑仙啊，这中必有隐情。
谢鸢弯身欲要搀扶，没想到触碰到淳于婉儿手臂时，她的身体竟出现虚化。撤开双手，谢鸢惊道：“姑娘！你…？”
“没事的，灵力消耗有些多。长话短说吧。”淳于婉儿自己站起身，强挤出一丝微笑。
“好，婉儿姑娘，我可以带你回清梦山见师尊。只是师尊他前几日恢复闭关，没有人可以与之交谈。大概要等上两个月左右。”谢鸢如实道。
“百年已等不差这两个月。”她失落道
惋惜的同时又添一些质疑，眼见略有巧合，谢鸢试探：“婉儿姑娘被封印百年之久，是今日恰逢时机才得以破封而出？”
淳于婉儿看向头骨之上的青翎剑，柔声道：“你的疑心倒是深得长夜哥哥真传，封印松动很久了。那个老头儿想化解术法，取走青翎剑。他所施的术都算有违天道吧，所以才会出现灵力的动荡。”
原来如此，淳于婉儿三言两语便道清了事情的原委。
“有违天道？”
“在我看来是呀。以气聚灵，炼神化灵才对，可那老头儿用的是精血施术。你别看他干瘦如柴，以前肯定没少吸别人的血。不然早把自己烧死了。”淳于婉儿淡道。
“精血施术，真是闻所未闻。此人不除必定后患无穷。”深感担忧的谢鸢内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