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逢已物是人非
斜月城，西门城墙上。
自飞入晗山的龙骑士牺牲后，停止涌出的魔物没有再度出现，此刻的停战没能让北疆战士们出现半点放松，他们深知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属下慕容修，参见皇子。”慕容修行礼，谢鸢随之。
皇子夙卿转身忙道：“将军快快免礼。”看到谢鸢这个生面孔，略有诧异，问：“这位是？”
慕容修介绍道：“他叫谢鸢，南城郊外的百姓被魔物袭击，正是他及时出现助属下退敌的。”
“原来如此，多谢。不过时逢魔乱，谢少侠怎会恰好现身？”智者多疑，夙卿难免会有此问。
谢鸢早已料到，他坦诚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清梦山弟子，奉家师之命前来调查晗山五灵异动。”
有所质疑的夙卿并未表露，因为他听到一个了更加敏感的词汇，问：“五灵异动？灵力失衡？”
仅是称呼不同，谢鸢解释道：“没有过多的差别。”
夙卿留意时辰已过酉时，面前此人的身份，待国师从清梦山搬来救兵便可定义。他觉得眼下更为重要的仍是守城，如何应对随时会出现且实力未知的魔物大军。
“不知少侠有何高见？”夙卿需要拼凑更多思路来进行谋划。
“殿下可曾看到山中那灵力屏障结起时的事情？”谢鸢反问。
夙卿面露惋惜：“国师情报不足鲁莽行事。我只看到了北疆龙骑军的惨死。”
谢鸢走上前来，远指晗山：“屏障根部位于山脚不远，结出的时间与魔物停止涌出有着数息的间隔。”话止于此，他的思路出现间断。
“间隔，施术者为同一人，所间隔的正是施术时间。晗山内部没有魔物藏身，它们定是被某种高阶传送术带来此处的。这个设想成立，龙骑还未入境晗山便被察觉，被防范，想来晗山周边已经受到了观微术的监视。”夙卿根据谢鸢提供的信息不断扩大，他要推断出更多可靠因素才行。
这几句话把慕容修听得一阵懵，他埋怨道：“皇子殿下，谢少侠。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啊？”
谢鸢的脑海中正在解析着夙卿的思路，夙卿则继续推测。两人均没有回答慕容修。
见状，慕容修没有开口，识趣的呆站在一旁。
片刻后，见夙卿锁眉已开，已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谢鸢梳理道：“想来殿下已有策略，不妨让我先抛砖引玉？”
“慕容将军，可否设个结界以保证我们对话的隐秘性？”夙卿时刻保持着谨慎：“少侠请讲。”
待慕容修使一团带有暖意的灵力将三人围在一起后，谢鸢细思道：“我的任务是调查五灵异动，进入晗山才是当务之急。殿下称间隔所用为敌人施术，在下大胆揣测，觉得佯攻之计或许可行。”
夙卿恍然大悟，平日鲜起波澜的他略带激动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五灵异动是因何而起。晗山中那妖人的目的，也可以一并揭开了。”
就在夙卿正欲开口时，一阵猛烈的地动将他打断，只见晗山上如潮水般的魔物再度涌出。
慕容修插话道：“皇子殿下，这批魔物看上去比第一批要强，您就不要出结界了。属下前去退敌。”
“不，将军。且听我说完。”夙卿猛咳几声，继续道：“关于此事的记载极其模糊，慕容将军也应不知。一百五十年前，在晗山之殿有一只上古巨龙长栖。经数年后，巨龙变得暴乱无比，时常会引起地动与山崩。恰逢一仙人来到北疆拜访先代君主，称要去晗山寻找铸剑之物，顺便替北疆除去巨龙，虽一去未归，可巨龙也没了动静。”
他的咳嗽愈发频繁，缓和后道：“后面衔接的是北疆典籍中的精确记载，先祖亲自带人入山…无一生还。自那之后晗山便成为了我北疆禁地。听上去有些繁琐，甚至不着边际，但所谓巨龙我却亲眼所见。昨日国师与一众结丹强者施观微之术，在晗山之巅那妖人的身旁，确确实实有一具硕大的龙骨，以及一个法阵。”
夙卿的思路越来越通顺，他道：“期初我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妖人与他的魔物，只顾守城。直到谢少侠的话提醒了我，佯攻，成群的魔物只是他的佯攻。其真正的目的并非斜月城，而是晗山，那里除了巨龙尸骨一定还有其他未知的东西，且他需要时间，否则也不会那么害怕龙骑士飞入山中的。”
谢鸢本不知道北疆这边已经锁定了山内的敌人。听夙卿这番分析，有理有据，猜测也很大胆，只需要进这晗山一探便知如此了。
两人没有着急插话，即便前方战火声起，夙卿仍然稳得住，他继续道：“五灵异动则是妖人身旁法阵造成的，如有偏差，那就是他还在用着其他更为大型的灵术，不过可能性较低。至于如何进山，这点我与谢少侠算是不谋而合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也可以用佯攻。”
“话说到这里，二位可各抒己见。”夙卿微笑道。
慕容修撇了一下嘴：“臣愚蠢，没怎么明白，等候皇子殿下发令就是了。”
谢鸢的思绪远没夙卿那么迅速，但他的目的更为单一，斟酌后道：“按殿下所说，我们确实可以佯攻晗山之巅使魔军不得不暂停。在杀伤力极强的结界出现之前，潜入晗山揪出幕后黑手，再破坏法阵抑制五灵异动。”
闻言，露出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夙卿像是卸下了一丝压力，他道：“不错，这便是初步的作战计划。”
谢鸢略有担忧：“计划尚且严谨，执行方面呢？殿下可有人选？”
夙卿几声轻咳后，低声道：“既是潜行人数必然越少越好，那妖人必然不是泛泛之辈，不可轻举妄动。”转念一想，他直言：“还是坦白讲吧，谢少侠，我已派本国国师前去清梦山，找苏淼真人相助。待明日清晨左右援军抵达，此围定可化解，我等只需做好周密对策后守城即可。”
“既然如此，我们大可把佯攻之策推为备用。即使掌门真人未亲自前来，清梦山众长老也绝非虚名。”听到这个消息，谢鸢心里一颤，北疆强者都没有信心迎战的对手，自己实在是沧海一粟。
他发现夙卿若有所思，仍在谋划着什么，没有挑明。有些话不该自己说，有些事自己也不该知道的太清楚。
只听夙卿道：“还请谢少侠，助我与慕容将军守住此城。”
“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