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有目标的人
“那个被我杀死的人，一年后会被天庭招揽成为一名采魂使，我本来已经布置好了，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我在烛龙眼看到的未来中没有你，你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上京碧华感叹道：“还好当时烛龙卫的实力不足，不然我要后悔死。”
“那个烛龙眼看不到我的未来吗？”
上京碧华说：“你的过去可以看到，但和你有关的未来都看不到，自从你加入后，原来很清晰的未来也变得一片模糊，我原以为你是乱命者，但你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未来，现在连他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了。”
我的未来无法看到，大概是因为我是穿越者吧，我看过的许多书上都有这样的设定，穿越者因为是外来人，不被异界宿命约束，因此看不到未来轨迹。
当然，这种事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比起我的未来，我更关注另一个问题。
“不能看到未来了，那对我们不是很不利吗？”
这可是人庭唯一的优势，失去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不，你错了，这样对我们而言反而才是好事呢。”上京碧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你什么意思？”
上京碧华微微一笑。
她这一笑，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
“我加入之前，你看到的未来都没有变化过？”
上京碧华点了点头，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天庭大势已成，他们那数百年的积累，不是我区区十几年布置就可以推翻的，在遇到你之前，我在它的内景里尝试过许多次，但每次的结果都是失败，我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人类灭亡的结局！”
“其实我本来已经放弃阻止天庭了。”
“我原本的计划是争取时间，让更多人类可以在天地灵脉枯竭的世界中存活下来，我让萱儿继承烛龙眼就是为了在我死后，还能有人继续指引存活下来的人们。”
“直到遇见你，情况才有所改变，那次遇到你只是一个意外，后来北岳山脉发生的事，才让我真正开始关注你。”
“北岳山脉的事你也插了一脚啊，那个封印不会是你破的吧？”我忽然想到。
上京碧华承认了。
“是的，但就算没有我，再过两年那个封印也会失效，整个北部都会被蚁群占领，上万百姓惨死，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而天庭因为已经布置好了北部的法坛，不会去管蚁群的事，所以我提前破开了封印，逼天庭出手。”
“本来至少可以拖累一个天庭金丹被杨败天重创，但因为你的原因，这个计划被破坏了，我再想看未来，也因为你而一片模糊，这时我才开始真正的关注你，为了查清你的底细，我花费了近两年的寿命呢？”
“近两年……你还有多少寿命啊？”我不禁问道，她话说得那么轻松，但人的一生也就几十个两年。
“还有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告诉我，今年应该就是我的大限了。”上京碧华一脸淡然地回应道，好像我问得不是她的还有几年好活，而是天还要再过几个时辰会黑。
“今年……”我的神识无法检查她的身体，但光看她的样子，多少也能猜到她是撑不了多久了。
“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就几天，但至少在跟你说完计划前，我是不会死的。”上京碧华俏皮地眨了眨她露在咒带外面的左眼。
我对她的态度无语了。
“你啊！不怕死吗？”
“死很可怕吗？”上京碧华居然反问我。
“我曾体会几次生死间的大恐怖，你没体会过吗？”
“我也体会过几次，但没那么恐怖啊？”上京碧华疑惑地说道。
“我说得是真的生死，不是在内景中假死。”
“那应该也差不多吧。”上京碧华说道，烛龙眼从她的眉心中飞了出来。
上京碧华看着烛龙眼，说：“我曾在他的内景里，经历过我原定宿命轨迹的一生。”
“原定宿命？”
“就是我没有遇到他的那段人生，我渡过了二十年的岁月，最终因为天庭的计划死在了夫家的后院里。”
“夫家？”
“如果我没遇到他的话，我三年前就被父皇许配给一位到现在我都还记不清名字的权臣了。”上京碧华说道：“然后，在夫家的后院里，无所事事地渡过五年的岁月，绝灵而死，死得时候我没觉得有多少痛苦，只是觉得自己就这么死了，太没意思了，如果可以我真想离开宫廷，像仙都哥一样，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拯救天下。”
“是啊。”上京碧华笑道：“你不觉得这很伟大吗？”
“是很伟大，但你不还是活不过二十岁吗？”我不知怎么的，就很想反驳，但……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久，才接受他的。”
“再说了活得久又怎样，漫无目的地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上京碧华嘟囔道：“我可不想再体会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了。”
我愣了一下。
“空荡荡……”我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这么了？”上京碧华看着我。
“你不会也感觉内心空荡荡的吧？”
我没有回答，但她说对了。
我下意识就内观出现在了冰心面前，看着冰心映照出的自己，安静，成熟，过去我是这么觉得，但现在看来，应该是麻木，空洞。我心里什么都没有，活着只是单纯的求生本能，因为还没有活够，修行只是想要力量，因为力量可以带来安全感，看书是精神上的需求，就像吃饭一样，看书虽然能给我带来快乐，但这点快乐填补不了我内心的空洞。
“怪不得，怪不得你这么痛快地就来找我们了，原来除了来找我，你根本无事可做啊。”上京碧华似乎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把我心底的最后一个隐秘给猜透了。
“呵呵。”对此我只能苦笑。
我来找他们，的确也有这样心思在里面，毕竟水府里的书都被我看过了，又苦练了那么久的法术，没事可做手又痒，所以在做好充分的准备后，立刻急匆匆地跑来了。
上京碧华有些同情地看着我。
“原来你一直在随波逐流啊，怪不得我一直看不懂你。”
“呵呵。”我继续苦笑。
上京碧华问我：“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没有，要有的话，我也不会过得那么浑噩了。”
“我本以为可以通过修炼排解，结果后来才发现，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修炼上，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一直在随波逐流，得过且过。”这是我回忆起自己全部的过往后得出的结论。
我心底知道，却一直没停下来思考，或者说被眼前各种各样的事麻痹了，而那些令我忙东忙西的都不是我想做得事。
“跟我们一起拯救天下，不会让你觉得充实吗？”上京碧华问道。
“不会，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过。”
“是吗，那我让你看点东西吧，你看完后说不定就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悬在上京碧华头上的烛龙眼发出刺目的光芒，光芒过后，我出现在一条道路边，一条由上千人组成的队伍，从我身旁走过，看到这支队伍我不禁愣了一下，这是一支难民队伍，队伍中的人，全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难民，他们一脸麻木地从我身旁经过，眼中没有一丝神采。
“这……感觉有点熟悉啊，难道？”我放出神识，果然在神识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我过去的面孔。
“怪不得有些熟悉呢，原来是我……”
不，现在还不是我。
那孩子身旁出现了两个人，一个背着竹筐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妇女。
“娘，我的腿！”那孩子喊道。
“再忍一忍就快到了。”女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安慰道。
男子回头摸了摸他的头。
这就是那个身体原主的父母啊，我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呢，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流浪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我接着往下看去。
难民队伍朝一座城镇走去，城镇入口早就有差役设下关卡，还有全副武装的军人镇守，差役将难民们赶到镇内的拜仙广场上，广场上已经搭建起了粥铺，难民们排队领粥，那个男子以妻子有病为由多领了一碗。晚上所有难民跪在广场上念仙经，那个孩子也不例外，这段记忆我也没有，原来只要是难民都要这样念经啊！
“这是一种安定人心的办法。”上京碧华缥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仙经是那位创造天庭的大能留下的，可以静心定神，帮助人凝聚信仰。”
“安定人心吗，我看效果并不好啊。”
念经的人中，有不少绝望的人，他们没有因为经文而平静下来，更多的都是在念经的过程中，渐渐麻痹了自我。
“这些难民是怎么回事啊，也是天庭搞得鬼吗？”
“这是自然规律和天庭无关，每年神州各地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遭难，像这样的难民队伍年年都有。”上京碧华说道。
我看着难民队伍，想起了流浪的日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大京朝廷就是这么救灾的。”
居然让灾民们四处流亡，这完全不是救灾的方法吧！
“如果我没记错最后大部分难民都死在了逃难的路上，存活下来的都沦落为流民乞丐，我都差点饿死在街头！”
虽然差点饿死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我不会忘了那段往事。
“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但这并不是我们能干涉的。”。
“哦，这是天庭的要求？”
“是的，天庭为了能名正言顺的采魂，每年都会命令朝廷安排几支这样的难民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