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晨拜风波
夜渐渐过去，红日东升，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鸡鸣，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望气视野中我看到，弥漫在街道上的阴气正迅速褪去。
我开启神识，让灵魂与阳光接触，前所未有的温暖感从外放的神识中传来，一时间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因为失血造成的寒意被迅速驱散。
“啊！——真是舒服呢。”我不禁伸了懒腰：“一大早出来晒太阳果然没错！”
“哦？”
乒！乒！清脆的击打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激情而悠扬的音乐，随着这阵音乐声，整个城市都仿佛醒了起来，我听到了无数人的声音，周围的小巷里，封闭了一晚上的房门纷纷打开，神色庄重的人们排成长长队伍站在街边，远处一个吹打班子领着一大群人正往这边赶来，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我居住的这家客栈前经过，在小巷口等待的小队伍迅速融汇进这条大队伍中，仿佛汇入江河的小小河川。
“晨拜吗？每个的晨拜都这么热闹。”
我站在客栈屋顶上俯视着浪涛一般的人流，说实话，我对这晨拜可没什么好印象。
“不，放开我！”
“不，不要放过我吧！！”
“我对天庭的信仰无比坚定，真的，真的！！”
激情的音乐中夹杂着几声不易察觉的惨叫，其中一个距离我这里还挺近的。
我瞪大眼仔细看，果不其然，如潮汐般有序的人群里泛起了一朵名为“混乱”的浪花，浪花的中心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
“大人，我说得是真的，真的！！”那孩子努力解释道，但他再怎么解释也掩盖不了脸上的惶恐，那是心虚的表现。
别以为这个队伍人多就可以浑水摸鱼，混在队伍中的捕快可不少，此时就有一个便衣捕快正抓着那小孩往队伍外面走。
那孩子伸手抓住旁边一人的衣角，但马上又放开。
“惯犯啊！”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人肯定会死缠烂打，只有那些干多了的才会明白，在晨拜队伍里死缠烂打是多么愚蠢的事，那个小孩最终被赶出了队伍。
“可怜的，免费早餐吃不成了。”
晨拜是有福利的，每个真心参拜的人都可以获得一份由仙院提供的仙人早餐，长期参拜的人还可以获得各种福利好处，前提是参拜时要真心。
如果不真心，就会被队伍里的官方人员给踢出去，就像我当年那样。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辨别一个人真不真心的，看外表貌似大家都一样啊，难道有修仙者暗中观察吗？
我放出神识，没有啊？
算了，我懒得深究了，跟过去看看吧。
我跟马厩里的猪头打了声招呼，嘱咐他别乱跑后，悄悄地混进队伍里，神识悄然散开，侦查着队伍里的动静，然而接下来却没出什么状况，我混在队伍里，安安稳稳地来到了这个世界每个大城市中央都有的仙坛广场。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广场，感觉可以容纳上万人的广阔面积，广场中央屹立着一座面目不清的古老石像，这样的石像，我在我以前待过的那个城里见过类似的。
不过我见过的那个，五官还看得清，传说这石像刻画的是天庭创造者，飞升时代后唯一一位飞升成仙的仙人，他的名字已经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有仙人二字被传承了下来。
关于这位我挺好奇的，因为就算是天梯山的藏书阁也没有关于他名字的确切记载，就算有也是野史，不足为信。
“喂，喂！孩子。”
好像有人叫我，我反应过来，看到两个穿着道袍中年男子正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嗯，怎么了吗？”
“晨拜已经开始了。”
我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已经专心致志地在那里念颂仙经了。
“呃，抱歉。”
我连忙也念起来。
他们看我念得那么顺溜就不再盯着了。
所谓的晨拜，其实就是一种类似宗教活动，说白了就是对着石像念经，说好听点就是对着仙祈愿，感谢仙人赐予“我们”幸福的一天。
这晨拜要念的颂仙经我在仙院时就已经背得想吐了，当然我现在没有想吐的感觉，毕竟已经很久没碰，有些陌生了，即便如此，我也没用心多少，跟周围那些一脸虔诚的人没法比。
“咦！”
过去提防先生提防惯了，我下意识放出了神识预警，神识波动，我发现安静的广场上正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能量。
这股能量，非常微弱，要不是密度较大根本察觉不了，我的神识接触这些能量的刹那……忽然有种比被太阳照到还要舒爽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像是……
“信仰之力。”
我开启望气视野，虽然望气视野看不到信仰之力，但能看到这座广场上的灵气流向，嗯！果然都往那座雕像上流去了。
“果然是信仰之力。”
我记得某位师兄的自传上说过，这些仙人雕像都是为了收集信仰之力而存在的，这里居然能聚集这么多信仰之力，很令我吃惊。
“一下子汇聚到那么多，这里的人都这么虔诚吗！”
我放开神识，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信仰之力涌出。
“哇哦！”
以前还以为他们都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我是不屑装才被扔出去的，但现在看来，我错了，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很虔诚的，我还有那些滥竽充数者会被扔出去是因为跟那些虔诚的人相比，我们这些不虔诚的人显得太难看，就好像水晶上的污点，让人觉得碍眼。
“糟糕！”明白这些后，我立刻感觉有人正无比愤怒地接近。
发现我在开小差了吗？
果不其然，我就这样被拖走了。
“轻点，轻点！”
捕快赶人一点文明都不讲，拖着人就走。
“真是的，我自己有腿。”
我被他拖到大街上，此刻四下无人。
“好了，放开吧！”我说道，血刀手发力，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捕快牵扯。
那名捕快大吃一惊，要不是我用手套盖住了血刀手，他会更吃惊。
“抱歉，就此别过吧。”
“别跑！”
怎么可能不跑呢。
“我可不想吃牢饭。”
我现在认真跑的话，寻常捕快连我的影子都抓不多，很快我就甩掉了他，回到客栈。
我嘱咐店小二帮我准备早餐，顺便问了下。
“我带来的猪喂了吗？”
“已经喂好了，小少爷的猪真是能吃啊。”
“麻烦你们了，需要加钱吗？”我取出一块碎银。
“谢谢小少爷！”店小二微笑着接过，掌柜的找了我一吊铜钱。
此地不宜久留，晨拜结束后，那些捕快可能会来找我麻烦，我还不想被赶出城，也不想暴露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只能换地方躲躲。
吃完早饭我立刻带着猪头离开了客栈，晨拜还没有散场，现在的街道依旧非常安静，我看了看溪晷，现在才早上六点，我带着猪头在大街小巷间穿梭着，寻找着下一个落脚点。
城市里的落脚点无非就是客栈。
“这座城市应该还有其它的客栈。”
但我不清楚其它的客栈，现在又没路人可以问，只能慢慢找了。
“唉！刚才不该那么冲动的，应该从凡人的角度多想一想，有了力量后我好像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有种无视法律，不把规则放在眼里的感觉。
这样是不对的，至少我这么觉得，太飘飘然了，须知骄傲使人落后，轻浮的人从来都走不到最后。
“看来还得花时间，好好磨一磨这个心性了。”
我在街道上找了好久，终于在晨拜结束前找到了另一家客栈，立刻入住，并吩咐店小二照顾好猪头。
我不能带着猪头上街，这太显眼，我原本想把猪头扔在水府里的，但收起后的水府不能容纳活物，没办法，只好让他跟在身边。
我让客栈空出一个马厩来安置猪头。
“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老实呆着，就像之前在哪里一样，别乱跑等着我命令。”
“咕！”猪头表示明白。
晨拜结束后的人们，离开广场，一路上安静有序。
每个人脸上都是虔诚的表情，无一人窃窃私语。
我把这一幕和地球上的记忆一对比，顿时觉得这里的人都好安静，放到地球上各个都好文明。
嗯，衙门的人除外。
又看到捕快在押人，看他们的穿着，应该都是流民，和那个在晨拜被拉走的小孩一样，百姓对流民非常宽容，但衙门就……很无情了。
“走。”
“快点跟上去。”
那些捕快都冰冷着脸，我想起了我刚到这个世界最早的那一年，当时就觉得这些捕快特别的可恨，忍不住想挥起拳头揍人，当时我没有力量，但现在……
安在左臂的血刀手振动，我想了想，还是做点什么吧。
“跟上，都跟上！”
我悄悄地跟在那些捕快后面，有神识指引，距离远点也不怕跟丢，很快他们来到了人少的地方。
“没人，可以动手了。”
我动手的想法一出，左臂的血刀手立刻动了起来。
“糟糕！”
我忘记把手套拿掉，血刀手一动，手套立刻变成了碎片。
“真是的，下次可不能忘啊。”我嘀咕着，控制血刀手露出原样。
伪装状态下的血刀手，就是一只灰色的铁手，一旦恢复原样，立刻就变得危险了，五指变成了五柄柳叶状的飞刀，手掌变成有些扁平的小锤。
“去！”我控制五指化作的飞刀，去袭击押送的队伍，带队的捕快被我给吓到了，纷纷卧倒躲闪，被抓的流民抓住机会一哄而散，立刻跑光。
一个年轻的捕快还想去追，被我的飞刀划伤了脸。
“混蛋，什么人，有种的出来。”那个年轻捕快大喊。
我懒得理他，远程控制飞刀们回来后立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