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我就这样
“怎么回事，我没得罪过他们吧？”我有些疑惑，难不成我已经倒霉到人人都想算计的地步了吗？还好，并不是这样。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对内门弟子有成见，一见内门弟子就黑脸。这种事在天梯山屡见不鲜，不少前辈师兄的们的自传上都写着他们对内门弟子的羡慕嫉妒恨。
没办法，内门弟子的福利实在太好了，换做我知晓价值后也会眼红，外门弟子要靠劳动得来的修仙素材，内门弟子只要一个令牌丢过去，立刻有多少有多少，这样的福利我已经享受过许多次，但相比这个，另一个福利才真正的令人嫉妒甚至愤怒，那就是令外门弟子无可奈何的背景后盾，可惜，这个福利我还未体验过，可能也没有体验的机会了，因为……唉！
回到天梯山后，我先去酬勤堂交付了任务。
“蒋道仙长老所需的赤铁矿已于昨天晚上就位，任务完成，这是你的灵石和贡献点。”
我得到了两块灵石和十点贡献，这个任务的奖励是三块灵石三十点贡献，我得其中的三分之二。
“灵石！”
“哇，这人领了什么任务，居然有灵石拿！”
酬勤堂里那些同样来提交任务的师兄们惊呼道。
“糟糕！什么时候来的。”
我连忙将放在柜台上的灵石和贡献板收起，再放下去就会让更多人怒目而视了，我可不想再被更多人算计了。
我火速离开酬勤堂，背后的那几道尖锐的目光令我很不好受，这就是所谓的“风口浪尖”吗？看来我得多学学该怎么低调了。
还好，那些师兄没有跟过来，我加快脚步，很快就来到我住的小屋前。
“终于回来了！”我不禁有所感慨。
距离那天早上出门只过去三天，但我却有种仿佛过了三年一般的沧桑感，这次下山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可以跟无泽沙漠的那次相提并论了，被初次见面的师兄算计，被曾经想结交一番的师姐算计，算计算计，到处都是算计，弄得我都不想跟那些师兄们交流了。
“唉！好好得睡一觉吧。”我推开门，挂上闭关的牌子。
“明天就去传法阁，把修炼灵魂的功法搞到手，然后……”我嘀咕着，看了看这座房间，不结实的门窗，一击贯通泉就能打穿的墙，每天都有人经过门口。
“就去水府闭关，山上人太多了！”
没有胃口，只想睡觉，我往嘴里塞了颗辟谷丹后就躺下了，盖上在无泽沙漠时盖过的毛毯，闻着沙丘的气息让我更快进入了梦乡。
这次我没有梦到书屋，却梦到了抢走地灵丹的那具僵尸，我看到它慢悠悠地行走在月光下，忽然它转头朝我看来！
我呆了一下，就在这时梦醒了，被一声响亮的撞击声惊醒了。
我还没睁眼就感觉脸皮一疼，连忙移动身体，脚后跟往地板一踢，身体往左边一闪，右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躲开了打在地板上的一拳，却没有躲开拍在脸上的一掌。
“靠！”
这一掌的毫无力道，却非常粗糙，这个袭击者的掌心好像结满了老茧。
“不错嘛，机警多了。”
这声音是……
“何空教头？”
手掌挪开，果然是何空教头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找你很久了，居然一声不吭地下了山。”何空教头说道，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恼怒。
“我怎么了吗？”我疑惑地问道。
何空教头面无表情的从衣袖甩出一张传音符贴在我脸上。
“这是……”我呆了一下：“师尊的法力气息。”
我如今对“气息”已经非常敏感了，师尊特意让我感受过一次他的气息，那感觉和传音符上散发的一模一样。
“难道说……”
师尊的声音传来。
“我不放心你独自修炼，派了何空来监督你，他的话就是我的话，认真修炼，不要成为别人踏脚石。”
传音符里的声音虽短，但已经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了。
何空教头看着我，冷冷地说：“还不快起来！”
“靠嗷~~”对此我只能哀嚎了。
我们来到武院的斗法场。
“你这次下山经历了不少，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少长进。”
何空教头说着，忽然一指点向自己的额头，然后他就变得和我一样矮了。
“教头您……”
“这样更方便，来吧！”
“好，我其实也没多少长进，请您手下留，情！”我抱拳行礼的刹那，射出一击贯通泉。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是我从明湫师姐的身上学到的，我本以为这招多少能起到点效果，没想到居然落空了，不用看，我能感觉到水的去向。何教头的反应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我连忙准备下一发，还没准备好就看到何教头一拳打来。
他的拳头是一团乱影，我立刻后退躲闪，这种程度我还可以躲掉，但也仅限于此了，躲开拳头后，何教头的手刃重重地砍在了我的脖颈上，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酸痛传来，我眼前黑了一下，然后腹部重重地挨了一击，还好小成的贯通泉法自行护体，不然我非晕不可。
“功法小成了？”何教头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捂着肚子回应道。
教头似乎有些欣喜。
“很好，比以前更耐揍了。”
我差点栽倒，你没必要因为这个而欣喜吧，啊不对，你到底想要干嘛？训练的内容应该不是把我当沙包打吧。
我心里狂吼，隐约觉得事情正在朝更加痛苦的方向发展。
我已经懒得数这是我第几次被打趴了，数字早就过了两位数，停在那儿我没有去记，或者说懒得去记。
“站起来！”何教头不含任何情感的声音响起。
“哎哟！”我强撑起身子，《贯通泉法》带来的自愈能力依旧顽强地发挥着作用，要换做三天前被这么对待我不死也残，但现在……我好后悔啊！
“还没结束吗？”
“还没！”何教头应道。
“过去多久了？”
“太阳还没到头顶。”
“之前你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对我而言这个问题被你在五分钟的时间里问了两次。”
“好吧！”
我的记忆力在这前所未有的拳头强度下，已经有点不正常了，再怎么下去我不会被打傻吧？
“快站起来！”
“是！”
我要躺太久就会被他按着打了。
“开始！”我在心里默默地喊了这么一声，然后拳头袭来，我躲开这一下拳头，右闪，左手拨开袭来的第二拳，左右脚迅速抬起躲过何空教头在两拳落空后接踵而来的扫堂腿，抓住空档两击贯通泉打出，一击被躲开，一击打中了何教头的耳朵，如果我有时间拉开距离的话必定会有胜算，但教头偏偏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他的身体协调能力实在太强了，强到手脚都可以反着用的地步！
摇摆身体躲开我的两击贯通泉后，他没有站起，我看到他的脸向后仰去，然后他的脚落在了我的脸上，这街舞一般动作太难以捉摸了，根本无法预测，还好我的反应够快，后仰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但也因此露出了破绽，用膝盖想也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了。
果然教头迅速整理好了动作，然后一击靠踏地打出的重拳重重地落在我的肚子上。
又一次倒地了，运功继续运功，调息，调整状态。
我很快就再次站了起来，教头将力道控制地太好了。
“站起来！”
“是！”我站起身，睁开眼，教头脸上的阴影越来越重。
因为我一直挨打，不满意吗？
“你小子……”
教头露出了非常头疼的表情。
“怎么了吗？”
“你……”教头忽然一拳袭来。
我下意识就躲开了，然后脚下被绊了一下，但我很快就站稳，站稳后被另一边的袭来的一巴掌打翻。
“招式变一下你就应付不了，你就不能动一动脑子吗？”
“抱歉，我的脑子不擅长应对这方面。”我解释道。
谁知教头更生气了。
“什么不擅长，你分明是不用心！”
不用心？
“我们从早上打到现在，你做过一次思考吗？”
“嗯……好像没有。”
教头似乎更生气了。
“为什么不思考，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吧。”
“为了帮我克服弱点。”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用心？”教头严厉地盯着我。
我不禁低下头，下意识想找理由，但又想找什么理由都没用吧。
“这个……怎么说呢？没想过要在这方面用心吧。”
砰！
重重地一拳，快到我无法反应。
那拳的力道从腹部蔓延到我的全身，我的身体瞬间就麻了。
“混账！”
“抱歉！”
对于教头的怒火，我只能这样回应。
“你滚吧！”
“谢谢！”我强撑起身子，贯通泉法运行，很快就恢复了行动能力。
我一瘸一拐地离开武院，屋外太阳刚好停在我的头顶上。
我回到小屋，泡到厕所的浴桶里，躺了好久才把这一上午的疲惫消掉，当我从浴桶里出来时，屋外太阳已经西斜。
一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落日，回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
何教头那句“你滚吧”令我印象深刻，平静下来后，回味这句话，我发现三个字里包含太多了，有愤怒，有失望，还有疲惫。
何教头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吧，相比于我这个只要有本书就能咽下大部分苦的书虫，何教头更像个受害者。
“挺对不起他的，但我就这样啊，不管你鄙视也好，欣赏也好，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只会在我喜欢的事情上用心。”
“让我用心去做我打心底排斥的事，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