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悲情的一天

小屁孩找死的过来带着闷笑说“仙欸,你怎么撞人反而被瞎子撞倒在地上阿?他好像就是刚刚跟居士说话的那个人耶。”

他正在我背后帮我拍去些灰尘,突然“啪”的一声,就听小鬼叫了声“哎哟!”。我转过头看,直挺挺一根手杖正从小屁孩的头上离开!

“这小孩说话真是欠教训呢,怎么可以瞎子长瞎子短的呢?没礼貌,该打”虽然他是在训小屁孩,但是仍是带着微笑“我只是弱视呢,多少还是看的见的。”

是喔,看的见看不见都没关系,跟谁说话也没关系,我只关心着碟子和图纸的去向。而且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一个跟瞎子没二样的人头上去。难不成让我问他刚刚有没有看到香炉下有什么鬼碟纸吗?

我没给他活活揍成另一个残障才怪呢!

我看向香炉下空当当的,心中帆起阵阵的忧愁,事实上我的手机从刚刚就开始乱响,我再不回家去,只怕等等也得给老妈念经念成另一种残障。

那位盲胞问我要二个十元铜板,我想都没想就掏给他,同时再次的跟他点头道歉。

载着小鬼回到他家后,我又独自骑回了便利商店前,夜光下看着士龙师叔翻找着拜拜的长桌,不时又骂又摔又砸的,看这模样他也找不到东西正大发雷霆。而我当时什么多余的想法也没,绷紧脸皮准备回家挨骂。

全家族的人都知道,看到土龙师叔就得立刻远离他!尤其是单传继承者“忆君”。偏偏我今天还几乎差点就跟他有所交谈,看来回家恐怕得被念得跟猪头一样。

刚进家门,就看到行李东一个西一个的丢在一旁,显然爸妈都没有整理,直接坐着等我回来。

我当时谄媚的笑着靠着妈妈说“爸~妈~旅途幸苦了,北欧之旅玩的还尽兴吗?哇!这是什么记念品!”

“去给我跪在爷爷前面!”爸爸率先发难!

我不干不愿的走向神明桌旁爷爷的大相片前提起抗议“我又没做什么!”

“你要真有做什么,你这辈子就跪那边!别想给我起来了!”妈妈紧接着进攻,目前比数1:1持平!

跪好姿势,看了爷爷的相片一眼,心中想着你干嘛非得订这种神奇奥妙的规距不可?“我也是因为工作!”我提出微弱的抗议未果,直接被打断。

气质家管少妇说“为了工作就不顾自己的小命?”

公职眼镜型男“为了工作就跟那种人惹上边?你知不知道爷爷给你留下的名声,会因为你跟那个人靠太近而毁于一旦?让整个家族被人看不起!”

目前比数再度陷入僵局,但我这栽判认为男方攻击应该多判一次有效,因为攻击力道较大。心里面乱想归乱想,这次我可不敢回嘴了!

妈妈走过来摸着我的头“忆君,你不是小孩子了,再过些年都要成家了,这些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告诫过你,你知道我听你说遇到土龙师叔的时侯,妈咪整个人都吓的快昏倒了吗?”

我看了眼妈妈,她微微的红着眼眶,想是刚刚没少求过神明祖先保佑了。我不舍的握着妈妈的手“妈咪!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啦!”

妈妈怜惜的把我的头放在她肩上,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尽管我二十几岁了,我妈还是把我看成以前那个刚出生的小小孩一般的看待。我总是觉得很害羞,但我妈就爱来这套。八成跟她一半的葡萄牙血统有点关系,外国人听说总是大方的,从不介意对自己爱的人流露出关怀。

我老爸则是坐在他的皇座上面思考着什么,下定决心似的说“没办法了,你等等就去见你贵叔一趟吧”

我和妈妈错愕的看着爸爸,我还来不及开口,妈妈己经跳起来抢先叫道“不行!你知不知道当初!”

老爸往桌上用力一拍,站起身“没什么行不行,我也不想知道!要你去就直接给我去!回来做好报告再上来书房见我!”

老爸说完后上楼去了,留下傻眼的妈妈站在原地。我们都很少看见老爸发这么大脾气。

我站起了身子跟妈妈道别,妈妈千交待万叮咛的要我小心,我笑着点了点头,提着安全帽就出门了。

刚一出门我的坚强瞬间崩盘!!贵叔阿,你可别再恶整我了阿!

贵叔,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我们家族的谁谁谁,但他对我们家族的大小事都有那么一点发言权。爷爷已经几乎轻微中风的走不了路了,身子也大不如从前,经常是一整天躺在床上休息。那时我所学的道术之类,大部份都只有比基础还多一点,不过胆子倒是已经练好了。他就把我托给贵叔带着学。

曾有人问我胆子怎么练喔?自己一个人拿六柱香五张净符,晚上九点就去墓地中间一站。三柱香拜天地,三柱香敬四周好兄弟,净符按东南西北贴好后,开始睡觉或干嘛随便你。早上天亮起床,剩一张净符在野外找个有水龙头的地方,将符焚了丢水里,再用那水擦着身体净身,就算完成了一天。

但其实大半夜的不用有什么灵魂吓你,光是四周围的风吹草动,胆小些的自己就能吓死自己。一个礼拜后,如果能处之安然,睡的打呼流口水,那就算练好胆子了。如果还是紧张兮兮的,那恐怕得再多一个礼拜。

但是事后才知道,其实大部份都会有长辈躲在附近,免得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是打死都不会说我到底睡了几天的!

但是我可以说,家族里时间最短的就是贵叔,他只用了三天。听说前二天还是看守的人怎么都不敢相信,才多观察了一天。如果说土龙师叔是天才,那他就是鬼才。胆子比牛大,心思细如发,是爷爷给他的评价。他打麻将从不拣牌的,摸完十六张翻开就开始打。站他后面的还没看清楚牌路,往往牌局就己经结束了!

给他带的日子,绝对是我最恶梦的回忆!

下课后的晚上,各种假日。都是我的学习日。正常学习道术不说,更多的是异常的。像是大半夜去溪边钓鳗鱼,在我还乐在其中的时侯,他丢了一叠黄符纸和一支硃砂笔给我。也就是空白的符,什么都没写,顺手给我开了临时的阴阳眼。

我还没回过神,他己经招好一个极其难看的水鬼来了。也不知他怎弄的,水鬼摇摇晃晃的只追着我瞎跑,这下我知道我手上的符要来做什么的了!

跑的离丑水鬼远了点,马上停下挥笔疾书,右手剑指左手拿符,敕的一声喊,左脚往土地上一跺,踩在石头上还不算数喔,这样才算画完一张符。稍有写错少笔划的,那符算是废了。

你倒是在那种情况下冷静的写几个字给我看阿!

画好的符还要喊声急急如律令之类的,再往水鬼的印堂或是心口上贴;贴歪也算是废了。溪里石头多,又是大半夜的,常常没贴淮,或是自己先摔了跤,水鬼就扑上来了。它倒也不是要我的小命,就是上来抢点精气神舒坦一下的。

但那过程对人而言非常非常的痛苦,感觉就像是呼吸道进水一样,又呛,鼻孔和脑门都非常的痛。想逃也逃不掉,虽然祂不会拉我下水去做伴,但贴在眼前的那张丑脸绝对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