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分出胜负

苏扬手中的狼毫大笔在宣纸上酣畅淋漓地翩翩起舞,一个个大字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待到最后一丝黄香泛白脱落之时,他终于长吁一口气放下毛笔,仔细一看宣纸上几行漂亮的字迹,不禁满意地轻轻点头。

眼见时间结束,林道霍然大袖一甩:“时间到,请双方搁笔。”

话音刚落,醉花阁新任花魁便渡步走入将两人案前的宣纸收拢叠加在一起,转身交到了卫语心手中。

将宣纸放在桌面上,醉花阁在座的宾客,纷纷排队上前观望,口中议论纷纷。

“这幅字很有创意,布局合理,字迹优美,实在是好字!”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好字啊,炉火纯青,巧匠天工,一手楷书苍劲非凡,字里行间隐隐有大家之风。”

赞赏的人不绝于耳,脸上全是钦佩之色。

待看向第二幅书法时,这些文人墨客纷纷像是见到了妖魔鬼怪一般,神色大变,那新任花魁更是小口惊呼,看向面色淡然的苏扬和略微紧张的李瀚玥:“这,这是何等书体?为何竟是从未见过?”

卫语心心头虽是惊奇,但还是出言提醒道:“姑娘,点评未完何能询问作者?不要坏了规矩。”

花魁俏脸一红,不再言语,但看向那副大作的眼神,却是仍然透着惊异。

卫语心细细端详,赞叹道:“这幅作匠心独出犹如暗夜点灯,使人双目不由为之一亮,字里行间停顿少而无折笔,下笔细如纤丝,笔锋在外独树一格;收笔时若轻若重,变化丰富,端的是酣畅淋漓,美态毕现,与五大书体讲究的入笔盘钩如金,收笔出锋如剑大相径庭”

旁边一人呆愣愣的瞧着,猛然惊声道:“咦?好有意境的诗句,与这书体搭配竟是天衣无缝,好气魄,好风骨!”

众人这才注意到了这幅书法并非如起先那幅抄的是论语或者诗经,而是一首韵律优美,气势逼人的诗歌。

饶是以卫语心大才女的沉稳,此刻也忍不住变了脸色,心中久久震撼,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绝妙的诗篇,诗句行间一股飞扬洒脱,玩世不恭的名士气度扑面而来,可谓绝妙!

众人面面相觑,这场书法比试,高下立判,只是不知道这第二幅书法,是出自太子殿下和李瀚玥何人之手?

那花魁像是才反应过来,宣纸是她收来的,她当然知道是谁写的,只是一开始被这书法意境震惊到,一时有些痴迷,现在目光却是顿时看向了太子殿下。

而注意到花魁的眼神,在座的人也立即明白,这副大作,竟是太子殿下所写。

再看李瀚玥,此刻面庞已经成了猪肝色,他自己写的楷书,他当然知道,原本听到诸人夸赞,他也满心欢喜,却又心里忐忑不安。

毕竟那个赌注,实在太狠毒了,他赢也不是输也不是,心里别提多纠结了。

而现在事情好像突然出现转机,李瀚玥冷汗都下来了,他纵是不敢彻底得罪太子,也不愿意输的人是自己啊。

他疾步上前,一把抓住被众人议论的那副书法,仅仅是片刻时间,他便面如土色,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整个醉花阁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李瀚玥,暗暗为他默哀。

同时心里也很期待,如果输者是太子殿下,他们肯定诚惶诚恐,但是李瀚玥的话,一想到他跪下喊爷爷奶奶的画面,这些人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不过期待归期待,他们心中也明白,或许此事会不了了之,毕竟李瀚玥也不是寻常百姓,为了他的颜面,太子殿下应该会收回那句话。

这也算是两全其美,谁也说不出什么。

李瀚玥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当即转头看向苏扬,满含期待。

苏扬撇嘴冷笑,卫语心走到他身边,似乎也觉得苏扬会收回那句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苏扬开口,整个醉花阁更是一丝杂音也听不到。

“看我干什么,赶紧喊人啊,没看到大家正翘首以盼吗?”苏扬绝对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家伙,想要玩一个人自然要往死里玩,不给其任何侥幸逃脱的念头。

杀人是如此,辱人亦是如此。

李瀚玥脸色煞白,刚刚露出恼怒的表情,就见到旁边林道利剑已经出鞘。

李瀚玥浑身一哆嗦,骚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醉花阁大堂。

所有人都捂住口鼻,此刻不知是该同情,还是可怜,表情各异。

没有人敢去劝说太子殿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实在没必要趟这浑水。

但是众人都明白,今夜过后,李瀚玥算是彻底废了。

卫语心本想求情,但是看到苏扬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怪这李瀚玥自己作死,嫉妒谁不好,偏偏要嫉妒太子殿下,还出言不逊,要与太子打赌,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堂堂太子,未来的储君,以后整个大周都是他的,他要让谁死,谁敢不死?

或者说,反抗有用吗?

李瀚玥瘫软在地,满脸颓废,心中悔不当初,卫语心既然已经嫁给了太子,注定与他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了。

他又何必非要争一口气,去刁难太子殿下,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李瀚玥跪趴在地,不住求饶,更发誓永远不会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请求殿下饶恕。

但是苏扬充耳不闻,只是转过身去,朗声道:“大言不惭,便要有这个本事,若是没有实力,就不要自掘坟墓,若是人人都敢挑衅本太子,我大周岂不是要走向毁灭。”

这一句话算是给李瀚玥判下死罪,整个醉花阁更是噤若寒蝉。

苏扬大踏步走出醉花阁,随后便传出了李瀚玥大声喊爷爷奶奶的声音,他已经彻底疯了。

行走到竹宁街道上,卫语心犹豫的说道:“殿下这么做稍微有些过了”

“我没有直接杀了他,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苏扬止步,冷眼瞥向卫语心。

后者心中惊颤,她从未见过苏扬这般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卫语心不敢再多说一句,她害怕,害怕苏扬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