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回 一生执一剑
李鱼想想，就觉得这真是一件好事。
一想到可以下山，李鱼就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绝世高手，能够飞天入地，只需要瞪一眼，就能瞪死千万人那种。
想象着自己一翻手，一个世界便毁灭，一弹指，一个世界便再生，随便一句话，就被世人永世记念，魔尊跟他称兄仙王跟他道弟……
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越想越兴奋，根本停不下来。
李鱼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从左滚到右，从右滚到左，前翻滚，后翻滚，大半夜大半夜的在床上折腾，根本睡不着。
换句话说就是，李鱼失眠了。
睡不着啊睡不着，反正睡不着，起来劈柴吧。
李鱼干脆起了床，走到后院，运斧成风，噼啦啪啦劈起了柴。劈柴其实没声音，主要柴块碎了后倒地会砸出声音来。
刚劈了几斧头下去，就听见师傅在屋里一声怒吼：
“还让不让人睡了，你再劈，信不信我出来把你给劈了！马上给我滚去睡觉！”
……
第二天早上。李鱼将早饭备好。仙风道骨的师傅，依旧在窗子下坐着。拿着筷子，看着李鱼，然后轻轻地将自己的茶杯推到了李鱼面前。
李鱼疑惑。杯子里有水啊！难道是嫌水不够满？明白了。李鱼恍然。
李鱼端起茶壶给师傅的杯子添了水。就快要满出来。
仙风道骨的师傅，拿着筷子，看着李鱼，又轻轻地将自己的茶杯推到了李鱼面前。
李鱼疑惑。难道师傅是让自己喝？但是自己也有一杯啊！哦，明白了，李鱼恍然。
李鱼于是端起师傅的杯子，一饮而尽。
师傅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奇怪地看着李鱼，就像看怪物一样。
“怎么了师傅？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是让你看，又没让你喝！”
“看？看什么？”
“今天杯子里有奇怪的东西。”
“是吗？在哪里？我怎么没注意到？”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鱼于是又倒了一杯水。对着水面如镜看了看。
……
“我还以为这是镇子上最新流行的烟熏妆呢。”
“师傅你这幽默，也太冷了。”
“昨晚没睡着？”
“好像很明显啊！”
“哎，这么容易情绪起伏，还是心性修为不够啊！太年轻了。”
“师傅，你昨晚已经答应我可以下山了。”
“你真的已经想好，真的决定要走了？”
“说了这么多，难道是闹着玩的吗？”
“别人的决定，我一向不会阻拦。所以你下定决心要走，我自然不会拦着。”
“那么师傅你看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呢？”
“你自己决定，收拾好了要走便走！哪有那么磨蹭啊！”
“那师傅，不弄个告别仪式啥的么？”
“欢迎李鱼下山指导世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大早把条幅都竖在山门口了，还想怎么样？”
“师傅真厉害。”
李鱼脸不红气不喘，反而给师傅比了个手势，赞。
李鱼这么做也是想把下山的事，早点生米煮成熟饭，不对，是变作既成事实。免得夜长梦多，万一师傅突然不高兴反悔了呢。
所以，李鱼也是有苦衷的，对，是有苦衷的。
不过这点小把戏，一眼就被仙风道骨的师傅看穿了。
“哎……”仙风道骨的师傅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便……送你一剑。”
最后那个剑字，声音拖得特别重。就像是在咬牙一样。
李鱼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喊。
“好汉饶命啊！”
“……”仙风道骨的道人，翻眼望着天。最近这徒弟吃错药了？哦，明白了。“歧义完全是歧义，你肯定是理解错了！我只是说要送你一剑，又没说要送你一剑……”
请问有区别吗？好想知道，师傅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李鱼擦了一下额头，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冷汗都出来了。
“去吧，把我的箱子打开，里面有一把剑。我今天就把他传给你。”
李鱼风速将桌子上的杯碗收走清理好，将师傅藏在他箱子里的一把剑翻了出来。李鱼以前也打开过这箱子，知道确实有一把剑，但是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今天突然觉得，这把剑给自己一种莫名亲切感。
大约是因为马上就要变成李鱼自己的了。嗯，自己的东西，总是要亲切些。
“行了，不用给我，自己拿着就是，今天起他就是你的了。”
“师傅你不先把剑收回去吗？”
“我把剑先收回来干吗？”
“你要双手捧着剑，郑重地交给我呀！不然一点仪式感都没有！好随意的样子。”
“我就喜欢随意怎么了？还仪式感？信不信我将你揍成仪式感！”
“哦。不用仪式感，这样其实也挺好啦！”李鱼赶紧转移话题。“师傅，那这剑有名字么？”
“就叫鱼剑好啦！”师傅随口说道。
“刚刚才起的吧？”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要是用不惯，也可以自己给他取名字嘛。”
也对哈。反正名字不重要，阿猫阿狗都是他。
“正如我说过，我早年也在外面闯荡过，得到过一套剑法，我这一生，便只执此一剑。
所以这把剑其实不是重点。还有一套剑法心决才是最重要的。”
“一生执一剑，那很厉害吗？”李鱼也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师傅不可能真厉害。从来没见厉害过好吗？“师傅你是要将心法也一起传给我吗？”
“我已经教给你了啊！”
“啊，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没收到啊！”李鱼下意识的就往身上看了看。确实没有。
“你砍柴的就是。”
“砍柴剑法？那明明是斧法好嘛！”
“你将斧头换成剑不就好了。”
“那岂不是还可以变成刀法？”
“这么快就学会举一反三了。贫道很是欣慰！”
“师傅别逗了，严肃点好不好”
“你哪里看出我不严肃了？”
“那照你这么说，是十八般武器，全都能拿来用了？那岂不是一套心法全系精通，小说里开挂都没这么玩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可以？”
李鱼居然被问住了。是啊，为什么不可以？
李鱼此时如果回答说“常识啊”，惯常喜欢不讲套路的师傅，保证下一秒就会强行帮他重新认识，什么叫常识！至于怎么帮？那当然是用拳头了。
为什么不可以呢？李鱼自问。可以是可以，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似乎又好像……没毛病。
我信了个真，我还信了个邪，叫我到底该信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