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回 撒了一把香菜的后果

李鱼对此，其实早已经……习惯了……才怪。

师父这种奇葩生物，现在出尔反尔的技能用得越来越溜，简直不着痕迹。

正如师父说的，他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这话是没错。师父其实是个很随和而且自由民主的人。

奖赏惩罚，跟什么规矩什么师道尊严，才没有关系，有且只有一个，看他高兴。

所以师父随时都可能见缝插针借题发挥，随时给人来个惩罚，然后问你惊不惊喜！

更重要的一点，就算是出尔反尔，也不在乎。他真是不在乎！因为他完全可能上一秒说过的话，下一秒就忘了。

李鱼很多时候怀疑，师父的记心变得越来越差，肯定是故意的。

还能说什么呢？李鱼也很绝望啊！

黑暗的一夜即将过去。天微微亮。

此时，顺手撒了一把香菜的少年起床了。

简单洗漱了。也没吃早饭。左手拎着一把月牙弯的砍柴刀，右手提着一把能开天的劈山斧，一身青灰色的粗衣短打，挎个半大的白色布袋，出门左转，再左转，就进了后山！

后山，还是鱼山。

这山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高大，一股矮胖矮胖的样子，倒是比较平缓起伏。

玄鱼观地势稍高，前面离山下镇子比较近，所以李鱼和师父都习惯叫前山。玄鱼观后面，就叫后山，那绵延就远了。

李鱼也不知道，后山连绵到了哪里。反正看上去就没个尽头。但是李鱼觉得，要是给他三五十年，或者三五百年，他一定能将后山走完，然后……砍光。

一走进去，丛林深似海。太不好走路了。

有点光就好了。于是晨光从树叶缝隙漏了下来。林间有雾升起来。

走了约一刻钟。差不多已经到了平时砍柴的地方了。前山适合砍来劈柴的，被李鱼前两年就砍得差不多了。因此这两年，李鱼基本上都是往后山去。

而这两年，李鱼劈柴也是渐渐劈出了几分心得，于是越劈越有劲儿，连带着砍柴也就越砍越远。

估计真是想把鱼山砍光。

好在前面砍了大的，后面在长小的。也在不断恢复。不然真是要不了几年，李鱼就会把鱼山砍光。

砍光了的鱼山，估计得改名字叫愚山。

一路走，走了约半个时辰，隐约听见流水声，前面山林突然跌断了，约有十来米高的样子，露出脚下一个平水湖，还挺大的，几百个人同时跳进去洗澡摸鱼，绝对不嫌挤。

山势倾斜向下，将平水湖双臂半抱在怀里。有几股细细的瀑布落下化成雾。湖的另一面，地势低缓开阔起来，树木也几乎没了，变成了草甸。

这也是目前，李鱼砍柴走到最远的地方。也是比较喜欢和常来的地方。

李鱼以前也是不知道，有天砍完了柴，饿了，想找点山精野果啥的填下肚子，就一路找，一路找一边还想：

“要是从前面疯跑来只兔子，没刹住脚，一下和自己撞上，撞死了就美了。”

结果兔子没撞上，转了个弯，发现这山里居然还有这么大片水场，好地方。

水里有鱼啊！李鱼最喜欢鱼了！

从此李鱼早上进山砍柴，都不吃早饭了。

他以前进山砍柴，都是要先吃了早饭的！

绕了半个圈。李鱼终于从山上下来，绕到了湖边。

“世上人把偷懒叫做摸鱼。果然很有道理！”李鱼现在准备去摸鱼！“不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虽然也摸鱼，但我又不偷懒！我可是来砍柴的！没毛病！”

“但是这么早就把鱼捞起来，吵了他们睡觉会不会不太仁道啊？鱼们万一发起床气怎么办？而且还要吃了他们，会不会太变态凶残了啊？”

李鱼看着平静的湖面，心里颇不平静！

“或者把他们烤香一点，这样他们就变成了美食，就不残忍了！”

李鱼看着平静的湖面，心里平静了许多！

转身在几步外的小山坡上，薅了一把开着碎花的野草，捣烂了，往水边一撒。

“各位鱼大爷，也可能是鱼大娘，我可喜欢你们了！所以要乖乖听话！快到我这里来！”

过了几分钟，就有一大片的鱼，怒睁着眼睛浮出了水面。

“谁这么大胆，敢在本大爷地盘上撒野……花？”

浮起来的这些鱼，此时内心是崩溃的！简直要死不瞑目啊！刚刚还晴空万里，准备出去旅游呢，结果一转身，就遇到雾霾了。

“啊啊啊啊，呼吸好困难。不行了！不行了！“

头一歪，集体晕过去了！

李鱼捡了四条，差不多筷子那么长。他可以一口气吃下两条，问你怕不怕？

其他的鱼也没管，活水里药效散得快，药效过了，自然就会清醒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剩下的那些鱼，弹了几下尾巴，肚子一翻，游走了。

清醒过来游走的那些鱼，此时内心都是懵的。

路鱼甲：“咦，雾霾消失了！咦，我刚才居然晕倒了。”

路鱼乙：“啊啊啊啊，我刚才也晕倒了！“

路鱼丙：“啊，有几个同伴不见了。“

路鱼甲：“啊？肯定是被刚才雾霾吞噬了，那雾霾一定是妖怪。“

路鱼丙：“对，一定是这样！“

路鱼乙激动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妖怪啊！吼可怕呀吼可怕！！“

路鱼丁冷静道：“妖怪有什么可怕？我们家也有妖怪，我们从小就立志变成妖怪！”

雾霾：“……”你们的内心要不要这么丰富啊，你们最多成为鱼精，不是戏精啊！

李鱼生了火。

先烤两条。砍完柴再来烤两条。翻过来烤，翻过去烤，想怎么烤就怎么烤，还一枚钱都不用花，任性，简直不要太美！

剩下两条先放在旁边水坑里养着。这是李鱼前几次到这里来，专门挖的一个坑，也不填。灌上水，鱼跳不出去，天上鱼鹰也发现不了，自己却容易捉到！

李鱼蹲坐在地上啃。一会儿就啃出两副鱼骨来！

烤鱼可好吃了！

真想再来两条！但是再吃，怕是要撑住了。

吃饱了。太阳也将将出来了。该去砍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