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梦醒2
左馗倒在地上，整个人不住地抽搐着。他翻着白眼，嘴边流着恶涎，唇上和衣服上的血迹尚未干涸。
他的呼吸急促并且紊乱，看起来好像都随时都会死过去。
幽冥扶着他坐在地上，一面捋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一边笑嘻嘻地抬起头，望着幽劫发笑：
“哟，二师兄，好久不见呀。”
幽劫看着幽冥，目瞪口呆，但很快他就换上了一副凶恶的面孔，咬着牙狠狠道：
“又是你……又是这个王八蛋！你……”
幽劫突然捂住了脑袋，脸又再次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他跌跌撞撞地向远处一根突出地面的榴火木根挪动过去，想要扶着它支撑柱身体，却最终摔倒在地上，干脆就地捂着头呻吟，身体不停地扭曲。
幽冥赶忙将左馗放好，又赶过来一边翻弄幽劫，一边安抚他。
“哎呀，你和左馗还没有完全融合，他的记忆里有和我有关的事，涌出来当然会很难受啦，别去想他就能舒服些了。”
幽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开始闭上眼睛大口喘息着。很快，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恢复了平稳。
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幽冥看他的样子，满意地笑道：“怎么样？是不是不疼了？”
蓦的，幽劫以闪电般的速度站了起来，并且掐住了幽冥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幽冥的双腿在空中下意识地晃动，双眼望着幽劫，脸上却并无半点惊慌，反正仍是一副笑脸，只不过因为被幽劫的手掌挤压了脸上的肌肉，笑得有些难看。
“你还……真是……只会……这一招啊……”幽冥说得断断续续，气息明显因幽劫的掐锁而提不上来：“掐脖子……扔人……你真是驾轻就熟……”
幽劫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他有些纠结地吭哧了几声，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而是狠狠一用力，把幽冥扔了出去。
幽冥撞在树上落了下来，他猛烈地咳嗽着恢复呼吸，脸上的笑容却仍然没有退去。
“怎么又……不接着打了？”
幽劫转眼来到他面前，快得幽冥都没有看到他的动作。
“你以为我不想啊！！”幽劫几乎把嘴贴在了幽冥的耳朵上，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如果不是你现在成了不死身，我他妈一定活活把你打死！！”
幽冥抠了抠耳朵，笑起来道：“看来，你已经从这位天命小哥的记忆里找到我了，哈？”
幽劫努力平复着心情，半晌才做了个深呼吸之后，恢复了一张的扑克脸，冷声道：“我想要知道的东西还多的是，不过我现在没有这个时间。”
他瞪着幽冥，眼睛眯了起来，目光显得更加锐利：“你既然已经离开了现实世界，只能以这种形态存在，就乖乖认命，不要尝试再做什么了。”
幽劫说着，突然有些邪魅地一笑，道：“你也没办法再来管了，就乖乖认命。以后要是有机会，我还可以把你召出来聊聊天。”
“我可以接着叫他冲击你的思维。”幽冥笑道：“怎么样？刚刚是不是疼的满地打滚？”
幽劫的脸色瞬间阴暗下来，他瞪着幽冥，露出一副像要生吞他的表情道：“你再敢教他这么做你试试看！”
幽冥贱兮兮地摇摆着身体，调笑道：“我教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呢？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想死死不了，想生又生不成，有一条永无止境的烂命却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抗那么多责任，我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咯。”
“你……”幽劫被噎得脸色愈发阴郁，他憋了半晌没有说出什么来，却突然笑了起来。
“无所谓，我疼不了几分钟。”他阴笑道：“地狱里的刑罚，那一样不比这个更痛苦？我忍得住。”
说着，幽劫又望了望仍旧在地上抽搐的左馗，不屑地一笑，道：“而且，我不觉得你的这条狗还能再来一次，我看他已经快死了。”
幽冥哈哈一笑，道：“你看看他的样子。”
“我已经看到了。”幽劫冷哼道：“就剩一口气了。”
幽冥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看他的脸。”
幽劫一怔，但瞬间又掩盖了过去。他再次漫不经心地扫了左馗一眼，道：“他的脸没什么不正常。”
幽冥笑道：“你真的还能认得这张脸吗？”
“这是我第七世凡胎尸及阿的脸，我到死都忘不了……”
蓦的，幽劫慢慢睁大了眼睛。
他想影魅一样转眼出现在了左馗身边，慌张地掐起了他的下巴，仔细看着左馗的脸，诧异地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他元神的样子为什么会是尸及阿的脸！”
幽冥哈哈一笑，一边打去身上的粉尘一边缓缓站了起来，道：“你不是有他的记忆吗？你猜猜看呢？”
幽劫的眼睛开始飘忽，嘴巴不住地开合着，好半天才终于回过头来，望着幽冥道：
“难道……难……”
他声音颤抖，话也只说了一半就颤不成声了。
幽冥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拍了拍幽劫的肩膀，道：“魂者，阴阳破损之余，又循平衡之法，遂成一新。破损成一半的魂魄是极少见的，但却借助你的凡胎重新形成了整体。”
他说着，一屁股坐在幽劫旁边，望着天空道：“跳过轮回机制，直接从魂魄成为了生物，完成了古代冥府先辈们一直想做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是不是很有趣？”
幽劫沉默了许久，终于抬头道：“这有与我何干？我一样能吞并他的意志。”
“劫师兄啊，你不觉得这是上天的意思吗？”幽冥道：“上天创造出他这样一个东西，绝不是为了被你毁灭，他一定有他的使命在身啊。”
幽劫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我从不信天命。”
幽冥白了他一眼，道：“所以你死了呀。”
幽劫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走马灯般变换了许多颜色后才道：“我又活过来了，灰飞烟灭的我又重见天日，这也是你我闻所未闻的事情吧？难道这就不是天命？难道上天就没有赋予我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