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尸将6
白止用双指捋了一圈唇边,消化了一下左馗的话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一个比玛丽莲梦露还性感,比西施貂蝉王昭君杨贵妃还漂亮的妹子给你投怀送抱,然后和你飞出了一个盆景之后,变成一块……”
他又看了看手上的榴火果,犹疑了一下才道:“玉吗?”
左馗耸耸肩,道:“事实如此。”
左静的嘴翘上了天,撇得像柿子一样。
她有些嫉妒。
白止瞥了她一眼,嘿嘿一笑,道:“哦,某些兄控的醋坛子打翻咯……”
左静伸手去掐他的嘴唇,瞪圆了眼睛道:“闭嘴!你个白屎壳郎!”
她的力气不如白止大,速度也没有白止快,白止总是让自己的嘴唇和她的手保持着两指左右的距离不然她够到,一脸戏谑。
左馗微微一笑,把左静的手拉了回来,摸着她头道:“别闹。我都不认识她,而且当时头疼得像裂开一样。”
顿了顿,她又道:“就算我以后有喜欢的人,也会和现在一样疼你的。”
左静的动作一僵,脸微微一红,哼了一声,飞快跑回房间去了。
白止皱了皱眉,道:“那个……左老板,这话我不该说啊,但是兄妹越轨这种事情……”
“白先生。”左馗叹了口气道:“你想得也太多了。”
白止一咧嘴,点点头,道:“那就好。”
他看了看榴火果,略一沉吟,道:“凭我多年的经验嘛,我认为这枚果子可能是个精怪。”
左馗想了想,道:“这我倒是想过。但它自从摆在这里,从没有过任何反应。我以前有尝试过唤醒她,也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我觉得,她或许只有在榴火山庄里才能化成人形。”
白止努着嘴,摇头晃脑了半天,道:“有道理。我甚至觉得,那个盆景可能是一个幻境被压缩而成的,所以榴火果作为其中二气最为充沛的东西,自然是神明一样的存在。也许你也只是身在幻境之中,看到的是它的化形而已,它本来是无法变成人形的。”
“大家所见略同。”左馗叹了口气,道:“要是能再和她沟通一下就好了。”
白止一笑,道:“未必哦。依我来看,这榴火夫人喜欢的不是你,而是你这副身躯原来的拥有者。但是呢,她又很深明大义,没有因为私情而激活你的记忆,因为她懂得去着去矣的道理。我想就算再有机会沟通,这种活了有几千年的生物,比胡夫人他们的智慧还要高,肯定不会被你说服的。”
左馗又感到心中一动。他沉吟了一下,小声嗫嚅道:“或许……或许试一下也……也说不定的……”
白止看左馗有些吞吐,以为他的尝试之心也不坚定。他想了一下,道:“那就试试呗。”
左馗一惊:“什么?”
“试试和榴火夫人交流一下。”
左馗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站了起来,道:“要……要怎么做?”
白止望着左馗,狐疑道:“你是六方斋正牌老板,难道不懂这种术学吗?”
左馗茫然地摇摇头。
白止道:“上了年纪的器物,都会慢慢产生灵智,这个左老板不陌生?”
左馗呆了几秒,猛的拍了一下脑袋:“对啊,可以用最简单的通灵术啊!”
白止无奈地点点头,道:“这种入门的术学,是行里人都会啊。”
他又上下打量了左馗一眼,道:“左老板,你看起来没这么智障啊。”
左馗尴尬地笑了一下。他蹭了蹭双颊,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是不会脸红的。
“灯……灯下黑吧……”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又咳嗽了几声才道:“那……那我们就准备吧?”
“‘我们’?”白止皱着眉站了起来,他把衣服往手上一搭,往房间里走去:“这种事一个人来还不够啊?我累了,不去当电灯泡。”
左馗看着他离开,在原地呆了一会二,才吐了好几个“哦”出来。
他又用拇指轻轻抚了抚榴火果,似乎又感到心动了一下。
在左静白成死鱼眼的目光中,左馗在白止之后进入了幻楼。
他用红色腰牌在衣柜前刷了一下,打开门之后,走入的是一间圆形静室。
这是一间八十平米左右的圆形静室,分布了太极以及八卦的印记。对应八卦方位的是六个高脚铜灯烛台,分布在房间的靠墙处。
左馗将榴火果放在太极图的阳极处,而自己坐在阴极处,并在阴阳交汇的界线摆下一只古朴的博山炉,炉上插了三根粗大的旃檀香。
左馗在阵中,以阴极为中心开始踏禹步,而使最后一步落在阴极之上,顺势大盘而坐,双手拈指而立,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练了半个月才练出来的熟练流程。易山尽说这是最基础的术学之一,因此把他关在静室里让他练不好不准出来,否则会丢六方斋的人。
左馗无奈之下,硬生生把这套动作练了出来。能快速的记忆和熟练,还要多亏这副身体的缘故。
四周的八卦印记开始闪烁起隐隐的微光,榴火果缓缓从地面上漂浮起来,最终悬在半空,与左馗印堂处遥相对等。
左馗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感受着自己身下的土地沉了下去,而自己浮在了半空。过了大约一分钟后,他仍然没有落地的感觉。
左馗感到有些惊异。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用手向下摸了摸,发现下面是一片虚无,只是有微微湿凉的感觉,仿佛在被一个空气加湿器吹着。
左馗长出了一口气,最终缓缓睁开了眼睛。
左馗为六方斋的生意曾经做过几次这样的通灵。陷入虚幻之后,会置身于另一片区域,看到器物中的意识所见或者所想。
但浮在云端之上,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惊得浑身一颤,慌得不知所措。然而他胡乱挥舞了几下手臂之后,发现自己也没有从云端掉下去。
左馗逐渐稳定了身形,也冷静下来,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他脚下是翻滚的云海,却并不汹涌,只是像海中微风吹动的波浪,踊跃翻腾。
而他自己,则正身处于一个奇怪的地方。
在他面前不知多远的地方——因为在天上,他有些目测不出距离——有一堵看不到顶和底部的巨大高墙,而高墙的另一侧就是左馗。
他这一侧则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垠如洗的蔚蓝天空和稀疏的云彩,连太阳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