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非善类,却也不忍见生灵涂炭
云枫一笑,他本就比这两个孩子大不了多少,自然明白两个孩子心中所想,便招了招手:“过来坐吧。”
两个孩子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家人,家人有些警惕,但却又耐不住孩子们炙热的目光,就只能是点了点头同意下来。
两孩子坐下之后眼巴巴地看着云枫,似是有些胆怯,云枫道了句‘随便吃’之后,便起身坐到了那个大人身旁,坐定之后,冲着对方一笑:“诸位,不知你们是从何而来,又是去往何处?”
“恩人,从遥州城来,想要寻一处安生的地方落脚。”坐在云枫身旁的老者道。
这老者应该是这一桌几人之中年纪最大的,想来也是辈分最高的。
听见他这么一说,云枫面色古怪:“遥州城不是紫运国的城池吗?”
老者应声:“是啊,恩人为何如此说?”
云枫更加不解了:“遥州城怎么会呆不下去?这些人难道都是遥州城的人?”
老者苦叹:“听说仙人们打起来了,遥州城算是遭殃了,我们能逃出来算是不错,还有很多逃都逃不出来的,甚至……”
“甚至什么?”云枫眯眼问道。
“甚至有的年轻姑娘都被抓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老者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云枫目光四扫,他们这边的交谈声音不小,周围人都听得见,在见到云枫的目光之后,众人或多或少都有所回应,由此可见,老者所言为真。
“可知是哪个门派修士所为?”云枫沉声道。
老者摇头,眼中更是透着畏惧之色:“恩人说笑了,我们这凡夫俗子,怎么敢询问这些?能保住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云枫略一点头:“知道了,诸位慢用。”
话毕,他扫了一眼自己那桌,本就已经吃了不少,如今也已然再没什么心情在这边继续吃喝,出门之后,起身便朝着浩然阁而去。
回到浩然阁,梁德快正想要对云枫汇报一番,可却还没等汇报便听见云枫吩咐下去,命人去打探如今形势。
任务虽然安排下去,但是梁德快却并不理解,便在这浩然殿没人之时询问起来。
“阁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枫看向梁德快,忽然好似想到什么,便道:“前辈,有件事情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前来之时,说正魔两道已然开战,可是已经见到百姓流离失所,受到牵连?”
梁德快应道:“如今哪里还分什么正道与魔道,我之前可是亲眼看到有正道修士强抢民女,烧杀掠夺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倒是魔道居多,人心不古啊。”
“既然亲眼见到,为何不阻止?”云枫沉声质问。
梁德快一怔:“阁主,我们保持中立,还要去制止这些?若是想要匡扶正义,也就不会在最初就决定保持中立了。”
“我们当日难道没有立誓?”云枫拍着椅子便‘噌’地一声站起来。
梁德快眉宇之间露出一抹惊意,无奈地摇了摇头:“阁主,你觉得,在这乱世之中,你能救多少人?即便是唐前辈,也不会想着自己能够救人吧?不论是正道还是魔道,你与任何一方为敌,那么就有可能会遭受到铺天盖地的报复,甚至于整个浩然阁都被灭掉。”
说着,梁德快的语气更重了几分:“如此一来,你是想要保存浩然阁,还是想要为了救几个人而毁掉浩然阁?”
“哦?如此说来,按照前辈的意思来说,之前我们立誓要锄强扶弱也只是嘴上说说?”云枫冷眼瞪着梁德快。
梁德快无奈:“立誓所说的是‘在这乱世之中只求明哲保身,若有余力,救苦救难’,如今这般情况,我们哪里还有余力?”
“…………”
云枫沉默,垂着头,自嘲地哼笑了一声,缓缓走出浩然殿,将自己关在房间中。
梁德快见状,口中唯有唏嘘:“倒是不知这究竟是唐前辈的意思还是这木风自己的意思,想要在这等乱世明哲保身已然是极为困难了,还想着解救他人?当真是可笑。”
此时,云枫房间之中,他思量着如今发生的种种,若是这种时候想要明哲保身应该不是难事,但若真的仅仅是为了自保,他也没必要创建这组织。他目光略有呆滞,口中轻叹:“我虽不是善类,却也见不得无辜之人送命,又如何能做到视而不见……”
就在云枫这般思索之时,却不知一个‘秘密’在这浩然阁之中传了个遍。
“此时当真?”
“我亲耳听说的,怎么可能有假?”
“什么时候听来的?”
“昨夜,昨夜听说此事,我连夜执行了任务,而后一路小心翼翼回来。”
这说话的其中一人便是梁德快,而另外一个,是他所认识第一个筑基初期修士,这筑基初期修士之前外出执行任务,偶然之间得知了龙家与凤家的传闻,更是听说这幽兰大陆的唐门已然分裂,有的归顺了龙家,有的归顺了凤家,而至于这云州唐门,想必很快也会选择一方,故而浩然阁与唐门之间的关系也就更加令他们怀疑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梁德快仔细思索了一遍近来跟浩然阁有关的所有事,虽说这阁主的的确确年少有为,但唐门之主唐宁川却也真的没有当面说过此事,难不成浩然阁跟唐门之间并非是所属关系?
“这件事情还有别人知道吗?你先不要外传。”梁德快吩咐完便起身朝着铁老大房间走去。
那筑基修士一怔:“护法,这件事情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知晓,我回来之后便也听见有人在议论了。”
梁德快大惊,身子一晃,直奔铁老大房间而去,片刻之后,浩然阁几名护法与长老全都聚集在此,一个个面色沉重,相互对视之际,眼中透着一股深深的寒意。
“这木风莫不是在骗咱们?!”铁老大手中铁锤猛地一挥带起一阵风声呼啸。
梁德快锁眉思考着:“这种事情,他真的敢胡说?此事可大可小,且不可妄下定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