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话

傍晚时间，吴归小队还在金光中躺着，好像进入了深层睡眠。在梦中，他们都沉浸于宇宙的孤寂中。

远处，布鲁克林区正中心的大厅内，K等人发现天边的异象——那如同小太阳般炽热的光芒，每个人都明白，这是除了自己主上外又一个成功自主异变三阶的先兆。

“哼！塞尔维莉娅，是不是吴归那小子？”身穿大风衣的高大男子咕嘟咕嘟喝着伏特加问道，显然今天他脾气不好。

叫着塞尔维莉娅的是乌兰人，小巧可爱，她的能力是灵魂定位，还有眷属技能嗅觉。正是那天她在吴归骑着乌拉尔机车逃跑时定位并追踪的人。

“我不能确定，两天以来，我对他们的感应已经消失了，正如柯建峰猜测的那样吧，他们一定兑换了什么能屏蔽我探查的道具了”

“废物！”已经喝得烂醉的K发起了酒疯，空酒瓶子砸碎在了地上，对此他们已经习惯了。也许是又有一个强大的人出现刺激到他了吧。

在场的一共七人，除了K、塞尔维莉娅、柯建峰、杰罗特、德川琉子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叫赛齐，是个印都大胖子，皮肤黑黑的，整体看起来有点脏，猥琐的小眼睛有意无意得盯着德川琉子看，他自称是印度高种姓的贵族，但一点也没有贵族该有的气质和涵养，可他实力确实强大，能力是重装铠甲和角质硬化，攻守兼备，这才被K看上，召入麾下。

还有一个是他们中年级最小的小女孩，今年刚满九岁，也是杰罗特的妹妹：洛丽塔，人如其名，可爱端庄，活力又有点神秘。能力非常奇特——预知梦，但却有着巨大的代价和缺陷——极度嗜睡，并且睡醒后，梦到的未来景象会快速消失，因此得到的信息大部分是支离破碎的，而现在，她就在哥哥的怀里睡着。

这时柯建峰开口了：“我想八成是吴归他们了，按情报分析的结果猜测，他们也差不多该接近我们的位置了，我们有必要去看看”

“吴归......”德川琉子嘴中吐出了这两个字，恨得牙痒痒。

“没必要了，你是我们队的智者，你说的话，我想不会有错”K站起了身，脸还是红红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着杰罗特道：“把你妹妹背上，我们要去见见老朋友了”说完他指间渐渐冒出了白色的水汽，一股酒精味扩散开来吗，居然直接逼出了身体里的乙醇！脸上绯红正一点点消退，嘴角咧起，大笑着朝着外面走去，众人随即跟上。

“这一次，一定会杀了你的”

入夜，金光消散，众人倒在地上同时醒来。

寒浞最先跳了起来，上下摸了摸自己：“妈呀，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一条巨大的舌头一直在舔我，全身都是粘液，恶心死我了”表情丰富，憋屈极了。

本来很正经帅气的他，在和吴归他们混熟后直接就放飞自我，看不出原来他还是个浑身都是戏的搞笑担当，吴归无语极了，还是觉得那个拽拽酷酷的寒浞更好些，至少清静。

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的伤势全部恢复，甚至是以前的旧伤都痊愈了，不仅身轻如燕，就连视力都看得更远了，几百米外一只蚊子的动态都能很好把握。

“吴归，我们要移动了，刚才的金光可能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清扬起身说道。

“等一下”吴归满是诧异得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随即站起身集中全部精力于手掌，对着面前的一个路灯，一个手刀劈了下去，紧接着一道白色的气刃脱手而出，直接就将其劈断。

众人都愣住了，这不就是德川琉子释放技能的简化版嘛？难道是吴归在金光下成功异变时得到的能力？

“三阶异变后我的精神力可以实质化了”吴归喃喃道，随即大喜，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他现在困惑了，德川琉子不可能有异变三阶的能力，为什么她也能能量外放？

看出疑惑的清扬道：“也许是能量的总和有关，比如我现在能用念力压缩形成炮弹的攻击，但来一发就消耗了我一半的能量，而且没有凝实，快看看你达到了多少晶”

随即众人都检查了自己的属性和精神力能量，可喜的是，这些他们在金光中居然大幅度提升了

吴归由原来的400晶直接飙升到了1200晶可怕的程度，身体属性都提升了100点，身体强度突破了达到三级，其他人也都各有成长，楚楚1000晶，清扬800晶，寒浞750晶。

“力量反补吗，看来那两头异变生物吞噬不成，最后成了我们力量的一部分了呢”

在清扬的实验下发现楚楚也能达到能量外放，配合心念传输和心灵探测可以直接对感知范围内的生命体发动精神冲击，被实验的吴归命中后头晕脑胀，意识短暂模糊。

这还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发生的，要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突然来那么一下，对方就算不受伤也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只有达到了1000晶的能力，能量就能实现外放，同时自身的一些特性还会有些变化。

吴归和寒浞奸笑着探讨以后的战斗该如何阴险得偷袭别人。清扬和楚楚打扫着战场，除了许多特化水晶碎片外他们还捡到了三根骨头和一个大腿骨，与头骨和手臂骨似乎是一套的。

清扬眉头皱了起来，他们用精神力探查过了，除了和正常的人骨相似外就没有什么奇特的功能，系统也鉴定不出什么。难道不死族都有掉骨头的习惯么？？

当她们回去后，众人开始移动了，天黑后需要找个落脚点解决吃饭睡觉的问题，但他们没能走太远，按着清扬的建议，他们一直在蓝光的边缘行动，这样才最安全。

就在前天的遭遇战中，他们和敌人纠缠在一起时，迅速被背后面追上来的篮圈给吞噬，众人只觉得灵魂都要被拉扯出来一样，精神萎靡不振，当蓝圈越跑越远，他们七窍都开始流血了，甚至眼前都出现了幻觉，清扬称这个为精神性毒药，凡是有生命灵魂的都要被荼毒。

两伙人由缠斗变成了消耗战，看谁先被毒死，幸好最后吴归用二十四破灭石打破僵局，不然怕现在尸体都硬了。

就在他们到华人街的旅店大快朵颐后，吴归用积累的几万积分和几百个完整特化水晶给众人来了一次大升级。

大部分的积分和水晶都用买装备和药剂，比如现在寒浞手中的超导射线，以及一个助力装甲，贴合在背部，需要时由精神力操控，能给他还到巨大的力量和动能，清扬还在其上添置了两门空气炮，火力十足，偏瘦的身体突然雄伟了起来。

而楚楚则买了个如同头绳一样的脑波增幅器，最大程度的加强了她的探查距离和精神稳定性，可以很好的避免精神反噬带来的伤害。

吴归则给自己的装甲升了级，将改造得更加坚苦，如今特甲不仅能防御，还有发射能量束，如同一个钢铁侠。马力全开能为他发挥400%的能力，跃迁鞋和特甲的能量槽都被大幅度提升，再也不用担心在战场上突然失效的可悲情景。

最重要的还是，吴归买了三张灵魂契约，也是他最大的目的，只要有了这契约，即使是眷属们死了，也有办法能复活，听着很不可思议，但确实能令人起死回生，但代价很大，一生一世都会与吴归绑定且吴归一旦死亡，他们也将丧命。

楚楚没有犹豫，而寒浞冷静得思考了下，也答应了。

只有清扬拒绝，什么也没说直接起身就走了，众人面面相觑。

今晚仍是吴归守夜，当他来到天台楼顶，清扬也在。

没有明月的夜晚，风中带着寒气，清扬靠在扶手向楼下的街道看去，侧颜很美，微风扬起她的发梢，真人如其名。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吴归笑笑得走近。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我拒绝的理由吗？”清扬转过身靠在扶手上表情有点冷，手上戴着那两个铜环，一黑一红。这个样子的她让吴归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一次也是像这样的夜晚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反正你肯定不是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死这样的理由”吴归也来到扶手处，眺望着远方，旁边的清扬看着他。

“你靠我这么近，就不怕楚楚吃醋么”

“不怕，她相信我”

两人无言，清扬低眉。

“你不觉自己太心慈手软了么，虽然你的求生欲很强，能活到现在都是你拼命的结果，这点我听惊讶的，但没有真正的杀心是活不到最后的，你还不行啊”清扬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一个男人来说，对不行两个字还是很在意的。但他仔细想了想，她说得并没有错，回想一路以来的历程，他们都是被动前行的。

说来是很侥幸，要不是借着清扬的智慧和判断，他和楚楚早死了吧。但他却不想成为像K那样的人，可以为了自己利用同伴，不管死活；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意杀人。也不想成为白天那样的杀人变态，为所欲为。他不想因为没有了规则就可以放纵自己，他还想让自己像一个人。

“你看那个丧尸”吴归指着远处的一个行尸走肉道：“看上去它还如同活物，但内心上已经死了，世界上有多少人也和这些东西一样，为了自己有食吃而不断地去伤害其他的生命，最后跌进无底的深渊，无法回头”

“也许我不能活到最后，但我不希望自己活着的时候却像死了一样”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但清扬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他的人生哲理：“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看好你...”

“那你还跟着我？”

“哼，要不是觉醒者太难找了，当时也只能你了吧，而且性格又很好懂，比较让人安心”清扬突然傲娇起来，比清冷的样子实在可爱的太多了。

“但我...还是不会和你签的，我活够了，如果死了，就死了吧”

听到这话，吴归心脏都漏了半拍，他回想起了在进入清扬以前经历的场景时的场景，从小被抛弃，又在孤儿院经历那么多可怕的事件，一般人可能真受不了。也许她表面上的坚强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疲惫吗？

当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清扬却打断他道：“谢谢你，请不要安慰我，这是我的决定......我有个东西给你”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了个十字架吊坠。

“这是重生十字架，如果你死了，能保你复活，这样有个万一他们俩也能多一份保障。这是在没成为你眷属之前我从系统那里兑换的，算是我们相识一场还有对你的报答吧”

“喂喂喂，你还没死呢，怎么搞的像离别一样。要不要说得这么悲伤啊？”

清扬捶了他一拳头，强迫着他戴上，十字架很小，直接放在了衣服里面贴身佩戴

“你能把那个蛋形舱给我吗，我想要研究下，兴许能派上用场”

受气氛感染，吴归想也没想就把空间护腕摘了下来给清扬带上。清扬的表情都舒展了，似乎想要这个很久了。

“哪天要是我离你们而去，不要怪我”

“哼，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绝不会让你死去的，我要让你们豆豆活着回去，一个都不能少！”像是在发誓一样，吴归目光灼灼得看着面前的少女，然而少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过身也看着远处，突然她的表情不对道：“我们该移动了，毒圈又开始收缩了”

远处大概几百米距离，蓝光真的在逼近着。吴归和清扬赶忙下楼，却在楼梯口撞见了楚楚，原来她刚才一直在这里偷听他们的对话。

“清扬，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我相信吴归的实力，我也相信你的智慧”

看着楚楚眼中对自己的敌意少了很多，她笑了笑：“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此时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去，下玄月出现了，虽然是半月，但给这个黑暗的世界带来了点点光芒。

当他们几人在街道上奔跑时，远处电台塔上一窜子弹射在他们面前阻止了前进的脚步，吴归暗忽不妙，以为是什么人偷袭，抬头一看来人，直接瞪大了眼睛

“K！”

刚劲做成的塔上站立着七个大小各异的人，为首穿着黑色长风衣在风中烈烈作响的家伙就是K，他双手交叉俯视着他们四个，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我来取你性命了，这次我绝对要处决了你”

头顶的月亮弯弯，如同渗人的惨笑，几丝乌云还挂在上面，像是留下的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