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相信它
李若可和戚言可摔得不轻，“程子悦”一下子松手，巨大的惯性令他俩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还有更倒霉的，戚言的手正好落在之前红酒瓶的碎渣上面，一下子就被扎破了个大口子，手心一热，鲜血就随即渗了出来。
这时，杨涵和杜舟这俩个人就像良心发现了一样，居然又持械冲回来了，杜舟拿起了棒球棍，杨涵手里抓着把菜刀和一个紧急用的探照灯，打开来以后至少客厅大部分光景是能够看得清了。
现场已经一片狼藉，东西碎了一地。
“人呢？！”
“在…在上面。”
杨涵转头一看，亲眼见到自己美貌性感的女朋友变成了这幅模样，哪怕外表在怎么像，也如同怪物一般，他的嘴唇都发乌了……
但就连戚言和李若可都没想到的是，杨涵短暂的失神过后居然敢扬起菜刀对“程子悦”叫喊“你从她身上出来！听见没有！”
戚言咬着牙从手掌上忍痛拔下了玻璃碎片，听到杨涵的话后稍稍皱眉…
可是现在的“程子悦”哪里还有一丝神智或人性？她完全没把杨涵放在眼里，后背贴着墙壁，抬手轻轻一挥，杨涵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原地腾空被掀飞，然后重重地砸在了一幅挂画上，连人带画又摔了下来。
眼见这怪物还有这种本事，杜舟哪里还敢往前冲？他在还没有看见血尸和鬼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尿裤子了，此时腿脚发软竟又躲回了一旁的走廊……
“程子悦”的喉咙里发出一种断断续续的低鸣声，双眼瞪得滚圆，头还不停地扭曲着，拐着胳膊一点点又向戚言的方向爬去，肢体攀附天花板的轻响十分清晰。
李若可站起身来顺手也将戚言起来，冲他伸手道“把打火机给我。”
“你要干嘛？”
“烧她丫的啊！有什么事是一把火解决不了的？”
戚言捂着伤口一边后退一边否决道“不要乱来！现在所有的出口都被封死了，你火一放的话它恐怕还没完蛋，我们就先集体嗝屁，省得它亲自动手了…”
“那也比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强，我尽量不会点着房子的”李若可不由分说，直接伸手去摸戚言的裤子，没翻两下就把打火机搜出来了。
只见她眼疾手快，扯过一张沙发上的布，又打破一瓶酒浇上去，点着布头火焰立刻升腾。
她就小心翼翼的抓着没浇油的另一端布头开始在空中甩来甩去，就像条火鞭子一样，只要“程子悦”稍稍靠近，她就猛抽上去。
不过也还好，这鬼确实挺怕火的，她就像被手持火把的人威胁的猛兽一般，缩手缩脚地闪躲。
但这却也没能争取到多少时间，“程子悦”眼看自己近不了身，她便伸出一只手虚空一抓，李若可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连手中的火布也掀飞出去了，还没落地就被一阵阴风熄灭。
“程子悦”直接从上面扑了下来，压在李若可身上，她们俩又在地上翻滚扭打了起来。
不过就算李若可再怎么武艺高超，被近身以后也绝对不是它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制伏，“程子悦”又一次使出对付戚言那招，直接按住她的头并掐着脖子。
“救……快来救我！”李若可竭嘶底里地一边反抗一边呼救。
戚言本想用什么东西去砸在“程子悦”身上，但她们俩个实在扭打得太激烈了，翻来覆去的，光线又不好根本找不到准头。
“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它都还不显灵呢？我明明已经被整得这么惨了啊！”戚言在激动的同时也开始自言自语地疑惑着。
李若可知道他的意思，竭力捶打“程子悦”的头，还分出神来跟他说话“戚言…你听我说…你…”
程子悦的攻势太过疯狂，她根本没有一点点的留手，就像要把李若可徒手撕碎一样，俩人在地上滚来滚去，谁都在拼命。
“佛牌…是要用求的…你要…哎哟！在它选择了你的那一刻，你们俩的因果就已经结合在一起了…….去你的！”李若可边反抗边说道“你要向它发出请愿啊！”
戚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冲上去帮忙，双手扯住“程子悦”的长发死命拉扯。
三个人现在扭成了一团，不过还是落在下风。
“你说得轻巧，我让它帮忙，它就这么听话吗？这半天都没动静呢！”戚言用双臂抱住程子悦的脖子，双腿也箍住她的小蛮腰，但程子悦反手就抓向了戚言的肩头，五指像利箭一样用力插入。
李若可一拳打在她脑门上，喘了口气继续道“嘴巴上说说很容易，但其实你心里是一直在抗拒它的吧？无论如何，既然已经铸成了因果，那你就必须面对现实，别再像以前那样排斥它啦，要打从心底里接纳它……不要忘记一件最重要的是，它就算是恶鬼，但你才是主人！就算你没有其他信仰，但至少你要相信你自己的牌啊！”
最后一个字说出以后，“程子悦”全面暴走了，她再没有任何的留手，全身的力量再度攀升到一个恐怖的程度，分别用双手掐住李若可和戚言的脖子，讲他俩并肩推向墙壁，然后用力勒紧。
这力道比之前还大，戚言和李若可连一声也吭不出来了，
脑子已经出现了眩晕，恐怕再过几秒钟就会完全失去意识，连四肢也开始瘫软无力，最后垂了下来。
戚言此时就算还眯着眼睛，但却也看不清任何事物了，只有微微张着嘴巴，挤出了肺腔中的最后一口气。
在这一刻，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想不起任何的事情，只有无尽的冰冷……
朦胧之中，他似乎是看见了那个抱着婴儿，看不清脸部的女人，就在它的眼前，但却也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了。
心底深处那一段最最沉重的心声在这一刻被唤醒，他之所以对于信仰这种东西如此抗拒，并不只是单纯因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而是另一个深深埋藏的原因…
“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但却不是从来就没有，我曾经也想相信所谓的因果报应，但很遗憾……后来…我放弃了。无论神也好，佛也好，或是其他人也好……谁都不愿意真正的去信任。”
“我将自己的心紧紧的封锁起来，又用犀利的言辞去掩饰这种阴影，仅仅只是因为我不想再失望…但如果你真的是主动选择了我的话，那也没办法了，无论我有多么不情愿，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吧？”
“呵呵呵…没想到啊，当我再一起选择去完全信任某一种事物的时候，对方会是一只鬼…一只大鬼…我不管你生前曾经经历过什么，有多少邪恶的怨念，为什么会寄宿在一块阴牌之中，又为什么会选我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废柴，但……既然紧抓着我不放，那我们也许真的可以友好相处看看的是吗？”
……
“呼~~~哈~~~！”
戚言都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松开的，趴在地上只觉得像喝了两瓶二锅头白酒一样昏沉，新鲜的空气在这一刻简直比任何事物都要美妙，已经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了，但还是有一段缓冲时间。
李若可也和他一样，同时脱困。
当他们两个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喘息回神过来，只看见“程子悦”已经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咳咳咳咳…”戚言重重咳嗽了几声，抬起头来看到在程子悦的身边，有一个脑袋比身体还大的黑皮肤怪婴正坐在那，它的嘴里叼着一张白色的“人脸”，就像面膜一样，只不过嘴唇是鲜红的……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被扯断了的阴牌，完好无损的重新出现在戚言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