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拉升首发

坐在地上抱着孩子抽噎着的女人叫程莲香，也是小孩的母亲。

因为一些无法说与外人知晓的原因，程莲香在刚生下孩子不久，就跟孩子的父亲离婚，这么多年在孩子身上已经倾注了她全部的精神和心血。

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感情，更何况孩子也是程莲香全部的希望和寄托，可以说她还活着还在每天努力工作都是为了孩子。

每个周末无论再忙，程莲香都会推掉所有的应酬，从繁忙的工作中脱身出来，然后陪着儿子逛逛游乐场，出去买买东西，没事再一起压压大马路。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刚刚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原本在后面蹦蹦跳跳走着的孩子就不知道什么时间跑到了川流不息的车道上。

就在她匆忙准备过去把孩子拉到边上的时间，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快速驶过，然后她就看到孩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让程莲香的内心好似被大锤重击，除了本能的一声呼救外，惊慌失措的她只感觉到全身一片冰冷，那种冰冷的感觉就像是掉进了万年冰封的湖底而且一沉再沉。

哀莫大于心死的悲痛让程莲香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孩子的意外让她一切为之存在的世界瞬间崩塌，她已经再也找不到存活下去的意义。

绝望让她就连这炎热的天气都无法感受不一丝温度，她的身体温度都一下子降到了一个冰点，不是那种感觉上的冰冷，而是实实在在的身体已经变得开始冰冷。

那种身体上的冰冷和她此时极为空洞的眼神，让程莲香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尸体，谁也不知道随着还在继续降低的体温，她会不会就此真的死去。

〃妈妈，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啊，是不是生病发烧了。〃

一个尚未脱离稚嫩的童音响起，这句原本平淡无奇的童音此时好似变成了世间最神奇的还魂咒。

原本随着心死就连生命体征都开始逐渐消散的程莲香，立刻从失魂落魄中清醒过来，先是快速检查了一遍孩子身上有没有受伤，毫无发现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情感，紧紧的抱着儿子开始抽泣。

也许是孩子感受到了母亲心中的那份紧张和爱意，或者是感觉到了母亲的身体已经又开始变得温暖，本还想追问什么的孩子任由母亲抱着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

抓着红毛一号这个肇事者赶回事发地的颜成，因为被围观的人群遮挡无法看到里面的情景。

在他的认识中如果孩子没事或者只是受伤怎么也会哇哇大哭，可是现在却听不到孩子的哭声反而是听到了人群里面传来的大人哭声。

这让他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联想，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此时已经下车耷拉着脑袋跟在他后面的红毛一号。

不敢推开人群去看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一种莫名的愤怒让颜成瞬间爆发，转过身一脚踢在了红毛一号的身上。

可能是这一脚不能发泄因为的郁气和无奈，颜成接着又是一脚踹在了已经被他踢翻在地的红毛一号身上，口里一边大声的骂着：〃艹你妈的你开车开那么快干什么，你看看你干的事情，撞了喷还跑那还是个孩子你知道吗？〃

红毛一号对颜成的拳打脚踢和辱骂没有一丝反应，这也是为什么颜成能够一脚就把他踢翻在地上的原因。

而此时红毛一号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完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撞到的人，但是听着人群里面一个女人的哭声和围观人群的低声议论，再加上颜成出离的愤怒，这让他意识到可能他真的撞到人了，而且还把人撞死了。

没有人会叫红毛一号这种名字，这位红毛一号当然也有自己的名字，他叫孙立，老家是在赣省最偏远贫穷的山村。

为了能够在社会上多一点生存下去的本事，孙立跟着早几年出来的堂哥在一家修车厂干活。

诚如孙立自己所说，虽然他偶尔会欺负下落单的老实人，或者调戏下在学校上学的学生妹。

再严重点也就是敲诈下那种没有背景跟他一样是打工仔的外乡人，但是像撞人这种事情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干啊。

可是事实摆在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他孙立真的撞了人，而且看样子还把人撞死了，以他的家庭和背景哪里承担的了这么大的事情。

所以绝望之下的孙立对颜成的拳打脚踢已经没有反应，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在幻想，如果这种责罚能够让他避免撞人那该有多好。

就在颜成的愤怒辱骂和殴打中，在孙立无助的绝望呆滞中，突然一个带着稚嫩的声音传到了两人的耳朵中。

〃妈妈，你看那个高个子哥哥好坏，红头发的叔叔都被他打的起不来了他还不放过人家。〃

这带着童稚的声音让在人群外的颜成呆了，顺着声音看去，不知道人群什么时间已经分开，一个粉雕玉琢像极了洋娃娃的小男孩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嘟着一张小嘴在看着他，这种跟心中预设极大的反差让颜成一时间没法反应过来。

而原本极为自责和后悔还有绝望的孙立也从茫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先是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小男孩，几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自责产生了幻觉。

接着颜成和孙立交换了下眼神，确定了孩子真的没有事情之后，两人同时张大了嘴巴紧紧的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小男孩，那表情活像两只被震惊的鸭子。

那孩子可能是被颜成和孙立盯着的目光和古怪的表情吓到了，缩了缩脖子把头埋进了他妈妈的怀里。

哭过之后已经恢复过来的程莲香也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颜成和孙立，对当时颜成去追孙立的面包车也有模糊的印象，此时看着停在路边的面包车再看看被颜成一顿暴揍的孙立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