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大地悲鸣

“阁下，支那人实在顽强，帝国精锐士兵死伤无数，仍未攻克常德。”

日军参谋疾步走进指挥室，向战役指挥官汇报实时战况。

闻言，日军指挥官沉默片刻之后，道：“停止进攻，招降支那人。”

随即，日寇以攻城死伤惨重，战果不佳为由，便展开攻心战，向守军空投招降传单。

其只要内容如下：日军已全面包围常德城，后续部队，陆续到达，57师将被全歼。救援汝军之渝军，仅空城而已，无再前进之意。你们快停止无益之抵抗，速挂白旗，则日军立即停止攻击。57师官兵，宜速停止为师长余程万等人之名誉而战。日军对居民并无敌意，日军爱护汝等。

得到招降书后，余师长在招降传单上批语：余受黄埔军校教育，只知不成功即成仁，余确信全师弟兄也是如此。污蔑友军，且文字欠通。忠贞传自领袖，光荣属于国家。其谁欺，欺天乎？

“八嘎呀路！”日军指挥官看完余成万的回复，气得暴跳如雷，怒吼一声，道：“一小时后，发起总攻。”

“哈伊！”几名部下异口同声回答。

不过，日军下令进攻部队后撤休整，但他们派出侦察兵潜行至前沿阵地暗自观察中国守军的战略战术。

良久之后，日军终于发现，守军过分依赖外壕、重视城门，于是选取了离城门较远处而防卫薄弱的北门东北角一线作为突破口。

这里的中国守军，正是由叶万火所在的五营五连。

于是，日军用大炮百余门和26架飞机，对北门城墙进行猛烈轰炸，几十门大炮轰击城外的碉堡和城墙，连城墙都被打成了灰。

猛烈的空袭和炮击令中队大量伤亡，营长叶万火看到头上到处都是日本人的飞机，像苍蝇一样密集，并且响起密集的马达声。

昂昂昂盘旋的战机时不时俯冲射击阵地上的中国士兵，与此同时敌轰炸机也投下一枚枚航弹。

巨巨巨破空声响起，顿时间数不清的航弹砸在中国守军的阵地上。

轰隆隆顿时间弹片四处乱飚，撕碎了阵地上的中国士兵。

呼啦啦气浪在阵地上席卷而过，瞬间沙土满天飞。

此时此刻中国守军已将身死抛之脑后，拼死抵抗来犯之敌，但日军的飞机大炮太猛烈了，炸弹、炮弹一遍又一遍地轰炸来轰炸去，中国守军的肢体被炸得血肉横飞。

危急存亡之间，叶万火忙躲进一个小天井里，堪堪躲过轰炸。

但是，他的也耳朵被震聋了。

与此同时，日军又施放催泪弹、毒气弹达三个小时之久，刹那间，整个阵地上烟雾缭绕、毒气弥漫。

叶万火不幸吸入了毒气晕倒在地，没等他清醒过来，日军已经冲过来把他们包围了，叶万火和战友们都当了俘虏。

于是，日本人在城墙上架了15挺机关枪，把叶万火等俘虏分成两块，足有一千多人。会走路的一块，受伤不会走路的一块。

良久之后，城墙上的15挺机关枪一齐开火扫射，子弹“噗、噗、噗”地打在了受伤战友们的身上。

叶万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内心的痛苦、痛恨无法形容。

就在中国士兵倒下的一瞬间，放佛大地都在颤抖，那是祖国母亲在为守护她的儿女悲鸣

片刻之后，会走路的俘虏们，被拉去抬放在路边一排一排的日本伤兵。

分组时，叶万火遭日本人搜身，稍一躲避，竟被日军用刺刀对着后脑勺刺过来，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伤疤。

叶万火等人被俘后，常德保卫战仍在继续，转入了更为惨烈的巷战。

街道两边的房子都做了掩体，每一个房屋都是鬼子的葬身之地，大街上到处都是鬼子的尸体，大约打死了四五百人，鬼子见民房成了前进的障碍，就纵火烧了房子。

迫不得已，中国守军陆续退到城里，没过多久，房子焚烧殆尽，日军就没了掩体。

至此之后，惨烈的巷战愈加残酷，此时守城部队尚有2440人。

“兄弟们！杀啊！国破家亡，何以为家，吾辈军人能为国而死，实乃荣幸之极。”

带头的长官振臂高呼，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杀杀啊！”士气高涨的中国守军不顾危险直扑压上来的日本鬼子。

一时之间，城里的小街小巷里几乎都在发生惨烈的白刃战，双方士兵前赴后继，一直杀到天黑为止。

夜色很凄凉，地上的尸体随处可见，伤员更是不计其数。

此时，城内的中国守军已经少于1800人，北门守军更是只剩二百余人，而57师所能控制、挪动的空间只剩下了百多米的地方。

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余程万苦等援军到来，但每次发出的电报都是让他再坚持死守，于是余程万只能奉命抵抗。

夜很静，前敌指挥室内，余程万师长向第六战区上将司令孙连仲发出“弹尽人亡，城已破”的诀别电，而后即举佩枪准备自裁。

说时迟那时快，左右卫士惊叫一声，道：“师长！不可！”

话音未落，便上前夺下枪支，苦苦劝阻。

与此同时，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在恩施电令解围各军不惜一切牺牲，务必冲进常德，但为时已晚。

与此同时，驰援常德的中国空军已经进驻芷江机场。

昂一架又一架中国战机在芷江机场着陆加油。

“好了没有？”高天翔问正在加油的地勤士兵。

闻言，地勤队长立即回答：“马上就好！”

见状，高天翔便不在打扰他们干活，独自走到一边稍作休息。

这时，陈爱民走到高天翔身旁，道：“天翔！怎么感觉你有心事？”

闻言，高天翔一脸凝重，道：“常德战事，十万火急。”

“你怎么知道？”陈爱民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反问高天翔。

“若不是战况紧急，司令部岂会命令我等进驻芷江机场？”

高天翔沉默许久后，缓缓道来。

话音刚落，机场大喇叭响起了，传出一个急促的声音。

“常德危急，空军速升空。”

闻声，高天翔忙起身奔向停机场。

“还愣着干嘛？上飞机啊！”

高天翔爬进机舱，站在座椅前，扭头看着发愣的众飞行员，大声吼道。

吼完，高天翔急忙落座带上耳麦，启动战机，片刻之后，他控制操纵杆驾驶战机开出停机场，高速滑行在跑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