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猫的自白
钟钦钦从小是个文静的女孩。
父母早早的离异，给她带来了心中的创伤。
她一向比较孤僻，不与人交往。
大学毕业后，由于她伯父曾经帮王高飞不少忙，王高飞就把她招到厂里，并被安排在工作相对轻松的经营部。
她工作很认真，每次王高飞想知道哪个客户的往来款状况，她总是很快地拿出了，这让王高飞很满意，如果不出意外，试用期结束她就会享受正式工的待遇，可以分享业务分成，这将是个不错的收入水平。
但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的愿望和杨柳依一样，想做公务员。
她们两个恰好在同一个宿舍，两个人下班都在努力地看书，这个宿舍也被戏称为“国考之家”。
命运给大家开了一次玩笑。
以前多少的努力现在都白费了。
*
那天被黑猫吃掉后。
过来很久，钟钦钦醒来了。
在黑色阴冷的草丛中。
她很快发现了身体的不对。
在月色的照映下，她在地上的水坑中，看到了黑猫的脸。
这真是绝望过后的绝望！
她心里一直念叨着：
我为什么会变成猫呢？
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还不如死了。
*
但是死也是需要勇气的！
她最缺的就是勇气！
她能怎么办呢？
*
在孤独地游荡了一天后，她的肚子实在饿了，她被迫跟上了一群野猫。
但是野猫们的食物实在太恶心了，她努力地适应，但是还是吃不了。
她想起自己抽屉里还有蛋糕！
她跑回办公楼前，发现除了轰鸣的发电机，并没有人把守。
她毫不犹豫地冲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下，打开了抽屉。
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林飞发现了她！
她突然意识到，她现在的身份是吃了人的猫！
她叼了一块蛋糕，飞快地逃走了。
后来她经常伏在后门的草丛中，希望能找到个机会再进去拿点蛋糕。
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肚子实在太饿了，她被迫又跟上了野猫群。
她很快发现，野猫们在船厂边伏着，明显是准备一次袭击。
这是要吃人啊！
虽然肚子饿，她坚决不会吃人！
她也不会让这些猫吃人！
她冲到船厂的定居点前大叫：
“快逃啊！野猫要来吃你们了！”
可惜在人们的眼中，她只发出了一种声音：
“喵——喵——喵——”
*
野猫攻击成功后，她在定居点找到了一些食物。
她把食物藏好，又习惯性地趴在嘉兰油脂的后门。
这是她唯一熟悉的地方！
那天夜里，她又碰上了那群猫！
其中一只猫咬着把尖锤在练习敲打。
她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他们要打破玻璃窗进攻！
这是嘉兰油脂的人绝对想不到的方法。
她立刻跑到他们睡觉的小会客厅窗台上。
她拼命地大叫，拼命地敲玻璃——。
可是人们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那场大战她没有参加，她想帮嘉兰的人，但她更怕被人杀了。
虽然活着很艰辛。
但至少是活着！
*****
看到杨柳依抱着那头猫喊着钟钦钦的名字。
所有人都傻了。
“她是我的同事！”杨柳依向船厂的人解释。
“不可能！”那些人大叫：
“是她带哪些猫围攻我们的！”
“她是去提醒你们！”杨柳依替钟钦钦解释了。
“可惜你们没有明白！”
“那她为什么在我们窗前大叫？”邵燕又问了。
“她也是在提醒我们，她知道那些猫要砸玻璃！”杨柳依继续回答。
众人现在才想起一个问题。
在两次攻击中，确实没有看到这只黑猫出现。
*
“可是，你怎么知道她是你同事呢？”有人问出了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作证！”林飞突然走出来，他大声说：
“我作证！因为我知道，她会读心术！”
“读心术！”
所有听懂的人都不自觉地退回了一步。
凭良心讲，谁也不喜欢有个会读心术的人在自己身边！
谁心里没有一点阴暗面呢？
*
事情真相大白了，人们渐渐散去。
杨柳依开始帮黑猫包扎伤口，林飞、邵燕也过来帮忙。
当长矛一支支地拔出。
黑猫痛得全身发抖。
大家都忍不住流下了泪。
钟钦钦的命实在太苦了！
*****
在三楼的一个小隔间中。
李文才和李文龙在喝酒。
他们两个虽然名字很像，其实来自完全不同的省份。
李文才原来在老家当厨师，被王高飞看中，就把他带过来，一起建厂。
王高飞是个吃东西很挑剔的人，不会轻易换厨师的。
他们这批被王高飞带出来的人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李文才和秋玲玲还有点亲戚关系。
李文龙则来自以出外打工闻名的省份。
在这里，有很多他的老乡。
他们两个，说话不同，性格不同，甚至穿衣品味也不同。
但有一个共同的爱好。
那就是“酒”。
他们真的是对好酒友，在酒的方面，他们是那么熟悉对方，知道对方喝到哪个程度刚刚好，知道对方喜欢什么样的下酒菜，知道对方需要什么样的劝酒词。
所以每次林飞弄到鱼，他们两个总要来那么几盅。
今天刚好又弄到了鱼。
很久没有那么惬意地喝了。
他们两个都有点醉了。
“哎！这样的时候，能和家人在一起就好了！”李文才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是啊！可惜有人全家在一起却不珍惜！”李文龙也发出了感慨。
“是谁啊？”李文才好奇地问。
“不能说，不能说。”李文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就是酒还没有喝够！”李文才开始更殷勤地灌酒——。
“是刘远军和古芸！”在舌头快打结的时候，李文龙终于吐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秘密。
“怎么可能！”李文才大吃一惊。
“你怀疑我吗？”李文龙很生气，他要证明。
“不信你每天中午都去东边楼梯下的小杂物间，总会碰上的。”
说完这句话，李文龙彻底倒了，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
李文才还领着一帮人在水池边练太极的时候，陈建苟的铲车就到了。
王高飞、叶凯、刘远军都到了厂门口。
另他们吃惊的是，铲车的大斗里有两只大羊和四只小羊，还有十几只鸡。
陈建苟一看到王高飞，就很爽快地说：
“王总，您好！其实要吃鲜肉的方法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养鸡养羊。你看，我都把鸡羊给你带来了！”
王高飞他们有点傻眼，这么简单啊，怎么就没想到呢？
害得我们吃青蛙腿好几天！
“不行！”王高飞露出了他的商人本色。
“至少还要加两只大羊！要母的！”
“成交，我让人再跑一趟。”陈建苟很爽快。
然后他得到了让他更傻眼的答案。
“只要让猫吃血就可以吗？”他有点不太相信。
“嗯，我们也是偶然发现的。”王高飞也不再对他隐瞒。
他把邵燕一开始刺伤，到如何控制了小白说了一下。
又讲了林飞的实验和叶凯他们钓猫的事。
“这有可能吗？”陈建苟还是不能确信，他问了同来的陈建国。
陈建国跟来，也是想看看这些猫骑兵的真实情况。
“也是有可能的。”他想了想回答说：
“一定是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它控制了猫，然后再和母体发生联系。”
王高飞心里暗笑。
我还没告诉你，还有人变成了猫呢！
最后叶凯让人开了门，铲车进来后，把鸡羊卸在草地上。
陈家两个兄弟，甚至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着急着赶回去做实验了。
*****
中午的时候，李文才到了东边楼梯的小杂物间门口。
细心地听了一下，真的听到了声音。
他非常生气，因为秋玲玲应该算他的表妹。
这不是欺负到自己家里来了吗？
他立刻回到食堂，秋玲玲还在那里帮助收拾。
他想了想措辞，最后上去悄悄地对秋玲玲说：
“玲玲啊，你最好到东边楼梯下面的杂物间去看一看！”
秋玲玲一听，就明白了可能发生的事情。
*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很灵的。
她最近从刘远军的态度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不是刘远军对她冷淡。
恰恰相反。
刘远军对她太好了。
以前在家里，刘远军总是对她爱理不理的，如果她抱怨，他就当耳边风吹过，什么也没听到。
但是最近他总是很认真地听她倾诉，还尽力地哄她开心。
让她感觉到好像是：
做了错事，尽量想弥补。
*
所以当李文才给她说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了不妙。
但她还是想亲眼证实一下。
*
当她走到那间房门口时。
里面传来的呻吟声——。
她立刻奔溃了。
她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就是那天变小了，儿子联系不上，她都没有那么绝望的感觉。
她蹲在了门边，失声痛哭。
*
里面的两个人听到了动静，马上穿好了衣服出来。
一开门，刘远军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妻子和满脸怒意的李文才。
“啪！”秋玲玲给了他一巴掌，然后逃掉了。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个下午，全厂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