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渎

当吴辉和郭一宁见到刘冲时，确实如吴辉侧写的一般。

刘冲45岁，本市人，任教临城师范大学教师，离临城大学只有两条街，都在大学城里。刘冲是一个极为儒雅的人，谈吐间极有修养，行为也很有教养。

戴着一个金丝眼镜，双眼皮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丰满的嘴唇，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身材保持的很好，穿着一款中长款驼色大衣，大衣里面围着同色格子围巾，脚上的皮鞋打理的很干净，这样的男人，应该会得到很多女人的喜欢吧。

当他得知吴辉和郭一宁是警察时，脸上惊讶的表情稍瞬即逝，如果一个人真的惊讶的话，他的表情不会超过1秒，对于警察的到来，他好像真的有些惊讶。

“你好，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一问范塞的事情。”郭一宁并没有开口询问临城大学卖/淫的事情，而是询问起15年前一起失踪案。

“因为我妹妹的原因吧。”刘冲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并拢，托了托眼睛中间，这是他习惯动作，“当年我妹妹刘慧和范塞确实有过恋爱关系，不过那个男人把我妹妹抛弃了，我想你们也调查清楚了吧。”

当刘冲回忆起刘慧的事情时，脸上还是能看到悲伤，“请节哀，不过有些事情我们还是想来问问你，当年你妹妹刘慧去世后，你还有没有再见到范塞。”

“没有，当年我妹妹的葬礼他都没有参加。”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刘冲确实有些气愤，“当时我确实很生气，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释然，生活还是要继续。”

“对于范塞失踪的事情，你怎么看？”吴辉坐在一边一直观察着刘冲，他觉得这个人城府极深，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我想他是担心我们会找他麻烦，所以他辞职离开了吧。”对于吴辉的提问，刘冲稍微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他不想再想起以前的事情。

“范塞有没有别的女朋友？”

“这个不好说，我倒是听说他好像和前任校长的女儿有些关系，至于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倒是不是很清楚，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不好意思，这边我真的帮不上忙。”

“好，那谢谢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还会再来找你。”郭一宁觉得问的差不多，起身准备离开。

“好，请。”见两人起身离开，刘冲也站起身，准备将二人送出去。

吴辉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于临城大学卖/淫的事情，刘老师怎么看？”

“啊？”被吴辉的突然提问吓了一跳，刘冲有些愣住，随后便反应过来，“有这种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们两所大学虽然临的很近，但是对于他们学校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可是我听说刘老师的妈妈和妻子都是临城大学的老师，难道她们没有说起过临城大学的事情？”

刘冲笑了笑，“我们回到家里从来不谈论工作的事情，家里嘛，不是工作的地方。”

“好，留步，再见。”吴辉没有继续再问，转身离开刘冲办公室。

“刘冲这个人不简单啊。”郭一宁一边下楼梯，一边说道。

“恩，看来他很不愿意谈起他的妈妈和妻子，回去再查一下他妈妈的死因。”吴辉又说道：“刘冲对卖/淫的事情一定知道，刚才我突然问他，他有些紧张，虽然掩藏的很好，但是收缩的瞳孔还是告诉了我们实情。”

吴辉和郭一宁回到队里时，方有和杨蓉也刚到，他们把今天调查的事情向郭一宁汇报了一遍。

正好吴辉对刘冲妈妈的死因有些问题，他便让两人留下来一起听听。

“刘冲的妈妈是上吊自杀，这个有什么问题吗？”郭一宁将刘冲母亲自杀案的卷宗放到桌子上，两人决定再研究一下。

“之前我一直认为刘冲的妈妈是一般的自杀案件，因为外遇羞愧难当而自杀，至于她赤身裸/体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但是我现在明白了。”吴辉拿出当时案子的照片，发黄的照片上，贴在记事板上，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吊死在自家房梁。

“对啊，她自杀就自杀吧，为什么会把衣服脱光，难道她想着自己赤/裸裸的来到这个世上，然后再毫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人世？”杨蓉看着照片，心想这个女人的行为也够奇怪。

吴辉将尸检报告抽出来，放到桌子中间，让大家可以一起看到，“你们再看看尸检报告，在她的脖子处有不止一处的勒痕，法医推测是因为她多次想上吊自杀，然后自杀未遂而留下的痕迹，现在我明白这些痕迹是什么意思了。”

方有看着尸检报告，“什么意思？”

“autoeroticism，自渎。”

郭一宁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什么意思？”

吴辉转身在记事板上快速的写上，“自渎是HavelockEllis提出的一个术语，是指没有性伴侣的情况下性欲的自我唤起和自我满足，除了**之外的其他四种类型，最普遍的是上吊型自渎autoeroticismhanging，第二种是自溺型aquaeroticism，第三种是药物型chemicaleroticism，第四种是自我窒息型self－suffocation，自溺型是指在水中引起近乎你死的状态增强性快感。”

方有急忙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这可是他学习的机会，“那药物型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指运用药物引起性窒息状态。”

吴辉点了点头，“没错，像氟利昂。这四种类型的共同点是用于提高性兴奋的缺氧状态和与之相随的手/淫。”

“这世上还有这样变态的人啊，真的很难想象。”杨蓉耸了耸肩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RonaldHolmes指出，可能存在一个称为‘Olenspeigel社区’的全国性的性窒息组织。”吴辉坐下继续说道：“在某些案例中，自渎的方法导致被害者死亡，比如自我窒息型和上吊窒息型，Douglas说过，在大约三分之一的自渎死亡中被害者是裸/体的。”

“你的意思是刘冲的妈妈是因为上吊型自渎而死亡？”郭一宁看着吴辉写在记事板上的几个专业术语说道。

吴辉继续说道：“没错，当年刘冲妈妈自杀时，刘冲才只有7岁，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所以在他以后杀人事件中，他采用了抵消作用的行为，罪犯试图从心理上抵消已经实施的谋杀，比如给被害人洗澡、穿衣服，或者把被害人的尸体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这是因为发生在那些因为被害者死亡而倍感痛苦的犯罪中，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死者都是穿着整齐的原因。”

“照你这么说的话，刘冲当年看到了他母亲的怪异行为，想来对他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他不可能会有正常的性行为。”郭一宁猜测刘冲绝对有隐藏的另一面。

“没错，这种行为家人一般很难接受，如果想知道刘冲是不是产生了扭曲的心理，最清楚的应该是他的妻子。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什么受害者没有受到性侵，而是被绳子勒死，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性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也因该勒自己才对，怎么会把对方勒死？”方有这个地方有些不明白。

“因为当年刘冲看到他妈妈上吊型自渎，所以他便认为这样会让对方感到快感，所以他便把被害人勒死，当他看到被勒死的被害人时，便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她死的时候赤身裸/体，愧疚痛苦的他便给受害人整齐的穿好衣服。”吴辉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没错，这也就说的通了，可是范塞呢，你真的认为范塞已经死了，而且被刘冲杀死？”郭一宁他们现在要找到范塞的尸骨，进一步捉住刘冲。

“没错，一个人的心理结构在大学4、5岁的时候已经基本成型而且稳定，当年刘冲母亲的死给他造成了极重的心理阴影，之后他妹妹不爱惜自己去世，会让他开始释放自己的愤怒，所以我可以肯定范塞一定被他杀死，至于尸骨为什么至今没有被发现，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重点。”当年刘慧的死对刘冲的打击一定很大，他心里的愤怒一定会释放出来，而范塞就是他的释放口，可以肯定的是范塞已经死了。

“刘冲是考古系老师，对于处理尸体我想他应该很在行，在什么情况下，会让尸体消失不见？”杨蓉想到刘冲的专业，觉得刘冲要想处理一个尸体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是碎尸的话，尸块会被发现，如果扔到河里的话，尸体早晚有一天会飘出来，如果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掩埋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方有认为，刘冲一定是把范塞的尸体掩埋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

“有一样东西可以让尸体蒸发不见，浓度极高的氢氟酸。”郭一宁想起来，之前他看到过的一个案子。

“不错，环境适合，时间足够的话，确实可以做到，刘冲是大学老师，在学校化学实验室偷点氢氟酸应该是可以做到。”氢氟酸属于管制物品，但是学校实验室肯定会有这个东西，想来刘冲要想弄到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