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村诡事2
在我的印象中，马万能的家是典型的贫困家庭。几间年久失修的瓦房前面有一片竹林和一个满是绿藻的小池塘；习惯于自己找食物的鸡能飞上屋顶；鸭子总是在池塘里游来游去，总是嘎嘎嘎地叫个不停；已经养了十多年的大黄狗一天到晚哪里都不去，就一直趴在门口，就算天塌下来，大地在震动，大黄狗也绝不会站起来走动；而屋前的空地上经常会放着竹竿做的架子，上面晒着被子衣服，地面上则晒着番薯干之类的东西。
老实说，马万能家比我家还要穷不少。因为他父亲很早就因车祸去世了，撞死他父亲的司机又踏马的是个比马万能家还穷的穷光蛋，除了去坐牢以外，根本拿不出一分钱赔给马万能家。
而他老妈年近四十才生的马万能，据说因为生马万能而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年纪大了之后，不但无法劳动，就连生活自理都勉勉强强。
更悲催的是马万能还有一个八十多岁卧病在床的奶奶。他那体弱多病的母亲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照顾他奶奶。
不过，幸运的是马万能有一个好姐姐马丽莲，尽管这个名字相当洋气的姐姐已经快四十岁了，也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身上担子很重，也不富裕，她还是会隔三差五地来娘家照顾母亲和奶奶，会经常给母亲和奶奶花钱买这买那。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马丽莲都能称得上农村传统妇女的代表，绝对是个孝顺勤劳，心地善良的女人。
马丽莲还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早日娶老婆成家立业，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我在路上边走边想，如何才能做到把马万能疯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他的母亲和姐姐，而不至于让她们过于悲痛。
我踏马的真不想自己像个瘟神一样给别人带去不幸的消息。
我越想越头痛。
当我刚走到马万能家门口时，正在屋里操持家务的马丽莲已经看见我了。
马丽莲先是一愣，盯着我看一会儿，然后惊喜地叫起来：“哟呵，这不是赵、赵杰兄弟嘛？！是赵杰吧？”
我点点头笑着说道：“对，是赵杰！”
马丽莲得知自己没认错人，便如释重负般地大笑道：“哈哈哈，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她说着又往门口紧走几步，朝门外张望了一番，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知道马丽莲这是在看马万能是不是跟在我后面。因为马万能这家伙虽然送外卖很积极，动作很快，平时走路却是慢吞吞的，总是慢人一大截。
“大姐，我们应该只见过一面吧？！你居然还记得我！你可真是好记性啊！哈哈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很夸张，也许是马万能出事心里不好受吧。
“嗯，应该是两次！去年你和万能要走的时候，不是去我家喝酒了吗？”马丽莲笑道，“在这里见过一次面，又在我家喝过一次酒，这么一算，那就该是两次。”
“哈哈哈，”我笑道，“大姐说得对！哈哈哈……”
在笑完之后，我又说道：“我刚从老家出来，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们！”
马丽莲说道：“你真有心哈！万能有你这样的朋友那是他的福气啊。来吧！进屋坐吧！别站在门口哈。”
“哪有哪有！我也很荣幸！”我边说边往屋里走。
马丽莲热情地请我进屋，给我泡了一碗茶，又朝里屋喊道：“妈！万能的朋友，赵杰，来看我们了！”
“啥？你说啥？”先是从里屋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然后马万能的母亲佝偻着身躯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衣服和针线。
马丽莲指着我对她母亲说道：“赵杰，万能的好朋友赵杰，来看我们了！”
我见马万能的母亲走出来，便马上站起身，叫了声：“伯母好！”
马万能母亲朝我使劲地点点头说道：“好好！我很好！谢谢你这么有心，还记得来看我。”
马丽莲见我站着，便对我说道：“你坐啊！站着干嘛！真是太客气了！”
“应该应该的！马万能是我好朋友嘛！我当他是兄弟，他也当我是兄弟。我们关系很不错。”我说着重新坐下。
我虽然表面一直笑容满面，但是心里却在想：麻蛋，踏马的该怎么开口啊！先绕个弯再说？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直接说老马疯了？
我是想直接说出来，但是看到马万能的母亲走路都是一晃一晃的，好像站不稳似的，我不由得担心她听到马万能疯了可能会当场昏死过去。
麻蛋，我可不能把他母亲活活吓死啊！嗯，还是先绕个圈子吧，让她们先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再委婉地告诉她们。
此时马万能母亲对马丽莲吩咐道：“小莲，你快去准备晚饭。杀只鸡，鸭也弄一只，晚上菜要多搞些。”
“好咧！”马丽莲说着就往外走。
“大姐，不用不用！”我见状马上起身拦着马丽莲，说道，“我来看你们，坐一下就走。真没必要杀鸡杀鸭的！”
“哎呀，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晚饭必须在我家吃！”马丽莲说着又要往外走。
这时马万能的母亲也在旁边喃喃说道：“晚饭要吃的！一定要吃的！不吃没道理啊！你大老远跑来，饭都没吃一顿就跑了，那可不好啊！不好啊！”
我见拦不住马丽莲，又恐伤了马万能母亲的心，便灵机一动，把我父母给我的腊肉咸鸡咸鸭拿出来，递给马丽莲说道：“大姐，这次来呢，我也没带啥礼物，这些东西送给你们，请你们收下。晚上做菜要用到鸡鸭的话，就用咸鸡咸鸭好了。我喜欢吃！”
马丽莲推辞道：“这不好吧！怎么能用你的东西呢？不行不行！”
马万能的母亲也连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急了，说道：“大姐，你这就见外了不是！这是我送你们的，有什么不能用的。你杀鸡杀鸭多麻烦啊！你再这样，我马上走啊！”
我再次把整包东西递给马丽莲说道：“赶紧拿着吧！我和万能是兄弟，你再这么见外，我只能走了。”
马丽莲接了过去，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那谢谢兄弟哈！”
我说道：“谢啥呀谢！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