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渡银十万传玉箫

文君兰和雪艳来到客栈,等马若男回来。忽听院内有喊叫声,隔着窗户一看,确是一男一女衣衫褴褛的孩子,十三四岁,被那店小二向外驱赶。看那孩子,脸上虽脏,但生的端庄,那男孩抖抖索索手里拿出几个铜钱,祈求道。“管家爷就行行好吧,我妹妹衣服被泼水弄湿了,我们在屋中烤干便走,我这些铜钱可以作为费用。”

那店小二没好气的道:“去去去,你们脏兮兮的,弄脏了这店,我们生意还怎么做,赶紧走,要不我要棍棒伺候了。”

文君兰见那女孩果然衣服潮湿,冷的发抖。顿时想起自己带女儿沿街乞讨,寒冷洗面的日子,顿生怜悯之心。便让雪艳拿了一些碎银,前去将那兄妹带入屋中。

小二见有人仗义疏财,便拿了银两走了。雪艳带那孩子进入屋中,文君兰让那姑娘赶紧脱下衣衫,在炭火前烘烤。那男孩手冻得发红,睁一双乌黑大眼看着文君兰,嘴里连连道谢。

文君兰问:“你兄妹流浪街头,可是为何?”

男孩道:“我八岁失去爹娘,和妹妹相依为命,先前在叔叔家做工,制作豆腐,勉强混口饭吃,不曾想,前日叔叔出门,被盗匪劫了银两,回家后婶婶责怪,两人吵架,便被婶婶驱赶出门,在这城内,寻找做工,一直没有找上,便流落至此。”

文君兰听完,觉得他们可怜,便叫雪艳带给他们买了衣服,吃的,让洗漱打扮一番,但见两个孩子钟灵俊秀,甚是可爱。雪艳道:“这孩子不妨就带回去吧,刚好和文雪儿做个伴,免得她在军中,整天和一些大人在一起,没有孩子的乐趣。”

文君兰便笑道:“我也有一女和你们一般大小,如若你们愿意,便随我到黄沙渡在军营中生活,如何?”

那男孩听了,甚是犹豫,女孩却道:“哥哥就应了吧,我看着阿姨不是坏人,我们随他们去,哥哥可以学打仗,我可以随军做饭。”

雪艳听了,觉得这姑娘也好生善良可爱,不觉喜欢在心。

那男孩想了想,便道:“既然妹妹愿意去,我们就随你们去吧,到时有什么做的事情,我们可以自食其力,绝不拖累二位阿姨。”

正说着,马若男进来了,文君兰看她满脸愁容,问道:“你追人追出去了什么麻烦吗?”

马若男道:“追出了两个大麻烦,就在门口,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文君兰狐疑,便接帘而出,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蒙面人,持刀就向文君兰,文君兰吓得就要返回,被那女的从胳膊拉住。这时那男孩本是跟了出来,见文君兰被人用刀刺杀,便伸出双手去夺那女子的刀。那女子见一男孩挡刀,赶紧收回。那男蒙面人问道:“嗨,小家伙你不怕死吗”

文君兰听得那声音,立即又转过身反了回来,生气地一把拉下那男子的面纱,啐道:“好你个林三少,都吓杀我了。”

那女的便是蓝颖,她揭下面纱,吃吃地对这文君兰笑。

众人进了屋子,林三少问:“这一男一女俩小孩是那路侠客,难道是文军师的孩子?”

文君兰笑道:“你们猜对了,他们就是我的儿子和女儿。”说完对男孩道:“快告诉叔叔,你们的姓名。”

那男孩大声道:“我叫包还,妹妹叫包玉”

蓝颖和马若男笑道:“这文军师尽然连自己儿女的姓名也不知道,你就别欺瞒我们了,他俩在街上,被驰骋的官马打翻街边的水盆,弄湿了衣服,我们早已看到了。”

文君兰和雪艳咯咯笑了。

几人相遇,甚是高兴,文君兰道:“我就知道少主那命硬的厉害,怎能就被一所房子给埋掉了呢。”

蓝颖道:“文姐姐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我,我也是丢了的人呢。”

文君兰笑着问:“你丢到哪了呢,我想你怕是丢到别人心里了。”说完看着林三少。林三少经文君兰这么一说,想起和蓝颖的私密事,不觉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脸上有点微微发烧。

这时文君兰忽然想到了回去的事情,便道:“这一下由三个人变成了七个人,这马匹怎么能受得了。”

雪艳笑道:“这我带这姑娘,文姐姐带那男孩”他们三个就由他们去吧。

马若男望着蓝颖道:“我且带了少哥哥,至于妹妹,你就继续被丢了吧”

蓝颖啐道:“姐姐好不疼我,人家也是落难回来的。”

几人说着,走出客栈,那小二牵过三匹马,林三少跳上一匹,带了那包还、包玉。马若男绑好行李带蓝颖,文君兰带雪艳,几个人催马驰向原野。

王家镖局出镖那何赛云的十万白银,压根没想到,这批银两是大都发往咸阳,用于平叛的饷银,在押送途中被洪都海安排的线人何赛云沿途掉包,经过大漠,藏于灵州他的庄园,又劫了一批黄金,见这银两目标太大便让王家镖局以商货的名义,向南运送到六盘山洪都海的驻地。这前往六盘山,必经黄沙渡。

林三少自拿了那契约,便心中疑惑,如今黄沙渡已经在黄沙军手中,这王家镖局竟然能接镖前行,除了讲道上规矩,用钱财疏散,但这么做此必然在黄沙军中要有内应,否则无法运送这么庞大的军饷过河。想到这点,自然就让那王家镖局按期送镖,自己也不揭穿,等到黄沙渡,一看究竟。

王家镖局,十多镖师将运银车辆伪装为粮食,牵十几匹大马车,高调出镖,大摇大摆的沿黄河岸的马道向西寻黄沙渡而来。这一路无语,但快到黄沙渡时,在沙丘坳口却停下车辆,派徐达远和齐旭晴人两人携带金条出发,先行经过黄沙渡。早有人在渡头接应他们,二人被带入一个营帐中,交付了那百两黄金,由这帐中人交代一番,说待夜深人静时渡河。

徐达远和齐旭晴回来,命众人就地结营休息,生火做饭,耐心等待时辰到了再行出发。这时候,远远又来一伙人,也是赶着马车,等距离王家镖局的营地半里,停了下来,结了营帐,生火做吹。徐达远感到不甚放心,虽说这灵州城大小镖局倒有几家,但自从黄沙军占了黄沙渡之后,敢前来走镖的除了王家镖局,还从未见有第二家。

徐大远派齐旭晴前去一探究竟。

齐旭晴到那营地,见那些镖师各个年轻俊秀,一看就不是风吹日晒,长期走镖的。于是上前叫了点春(走镖的一种行话),那营中走出一蓝衣青年,手持长刀,对了点春。齐旭晴觉得没有问题,便问道:“这黄沙渡不好过,你们可有内应?”

那人答道:“我们先前走过两趟,全被截了,这是第三趟,主家出重金,但没有可靠的线人,前些日子联系了一个,只是一副指挥使,恐怕没有把握,不知你门王家镖局能否帮助一二,我们这次跟你们的镖也正有此意。”那人说着命人拿来一盒子,打开了,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金元宝。

“如若你们愿意帮忙,我先付定金一半,过了河给另一半,但还有个条件是,介绍那可靠的线人给我们结识。”那青年说完,将那半箱金元宝递给齐旭晴。

齐旭晴略微迟疑一下,还是接了,抱着箱子,将徐大远叫到一边,说明情况。

徐达远道:“这走镖途中,最为忌讳的是搭车,弄不好人财两空。”遂叫齐旭晴推掉这黄金。

齐旭晴面有男色地道:“我们走了这么多趟镖并未遇到危险,如今我们辛苦数年,没有个养家糊口的积蓄,实在对不起这些弟兄,不如乘此机会,做了这个顺水生意。”

徐达远还是摇头,想了一会,又道:“既然大家都有困难,我也不提倡这么做,但你非要做,就把这黄金分于大家。”说完掉头回到帐篷中取暖。

齐旭晴叫来其余镖师,将原委说了,又将那金元宝每人一锭分于大家,剩下的藏于镖车之中。

众人等到月亮高悬,便轻轻催动车辆,齐旭晴派人联络后面的镖队,一行人缓缓来到渡口,只见水面飘来一艘大船,那传上就三两人划动船桨,等到这边岸上,有人跳下来,接了头对了点春。然后众人快速将那银两装上传。这渡头有换马的驿站。那些马匹和车辆已有人牵往驿站

等银两全部上船,那两伙人各做一边,也不说话。船到对岸,大家又急忙搬运到岸上已经换好的马车上。临走时,青年壮士上前拉着齐旭晴的胳膊道:“这线人何在。”

齐旭晴道,前面是关口,到了关口自然会见到。

众人驱车前行,走了几百米,只见黄沙军的守军亮着灯在关口等待。

徐达远走上前,又对了点春,齐旭晴又对那士兵交代一番,那士兵便前去汇报,一会儿来领着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齐旭晴便拉那青年壮士到那将军跟前,介绍了姓名。

那将军道:“往后过渡口前,先到帐中商议,拿我虎符便可入内。”说完将一仿制的护符交于那青年。那青年接护符之时忽然反手一抓,将那将军胳膊抓住。口中吹了个口哨。

只见另外五六个年轻人围了上来。这时营中亮起了火把,从黄沙军大营中冲出一哨人马,带头的正四马青。那将军见了马青,双腿发颤,跪在地上。

“元帅饶命,元帅饶命,小的一时财迷心窍!”

马青借着灯光一看,那人原来是罗三,他气得发抖,吼道:“罗三呀罗三,我和你情同手足,没想到你能干出这种事情。”

徐达远等人见事情败露,赶紧催促马匹,向前冲出,那成想,没出百步,前面火把亮起,刘楠柯等人带一千士兵等在那里。

这时那青年人走了过来,揭开脸上的伪装,笑道:“徐达远,你的任务完成了,镖也押到了,如此可以交换镖契了。”说着掏出那镖契交于他手中。

徐达元一看,此人原来是林三少,徐达远战战兢兢将那怀中的契文,按了手印交于林三少。

这时其他青年人也都揭了伪装,原来是马若男、蓝颍、文君兰、雪艳、还有包还、包玉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