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惨烈

柳直略微惊讶,犬科妖兽将爪子运用得如此灵活,他还真没怎么见过,好在他身经百战,临战经验极为丰富,右手收回,对着枪尾重重一拍,长枪顿时离手飞出,不止避开了幽狗拍来的铁爪,还以更快的速度扎向其眉心。

紧接着,柳直吐气开声,肌肉层层鼓胀,双手快速朝那凌空拍下的巨爪迎去。

“危险!”

众人纷纷变色,这一爪子何止万斤之力,岂是人力可抗!

果然,柳直与巨爪陡一接触,便如出膛炮弹一般重重砸进土里,炸出一个深达半米的坑洞,然而令众人瞠目的是,他似乎并未受到创伤,刚一落地便立即弹起,同时朝肖长乐喊道:“枪来!”

“首领接好。”肖长乐抡起手中枪柄,朝着柳直直接甩了过去,短枪在空中急速旋转,瞬息而至,可惜准度略有偏差,竟是飞向了柳直身侧十余米处。

柳直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已经观察清楚四周情况,雄壮幽狗被脱手而出的六方枪扎入眉心,枪柄没入近半,正在不停嘶吼哀嚎着,应是濒临死亡,正前方有五头幽狗狂冲而来,离得最近的那头已经哈拉着舌头,奔临到了身侧,大嘴猛张,似要将柳直一口吞下。

脚尖猛的蹬在地面,身躯几乎是从原地横移出去,柳直险险避过这记扑击,他毫不停留,纵身跃起,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迅捷弧线,大手前伸,稳稳透入短枪旋转而出的圆轮之中。

嗒!

一声闷响,残影消散,他正巧握住枪柄正中。

轻盈落在地面,柳直战意狂涨,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六方枪,打造时完全按照自己条件而来,最为契合,最为好用,而且与制式六方枪不同,这杆枪仅有两米长,所谓短枪主攻,最利群战,这绝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些动辄丈余的长枪长矛在地面战中很难施展得开,而短枪则不同,进可长驱直入,退可固守身前。无疑是最适合与幽狗战斗的兵器。

“你们俩不要动。”柳直紧握六方枪,朝一旁蓄势待发的顾小影二人道:“就在原地等着,这场战斗不需要你们插手。”

二人原本还打算冲上来助拳,各自握着兵器,都已经冲至一半了,却被柳直森冷的语气惊得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凝神再看,柳直已经动了,舍弃掉那头再度扑来的幽狗,朝着兀自血战的近卫营将士冲去。

这边厢,一名年轻战士正被一头凶悍幽狗从军阵中撞了出来,还未落地,他心中绝望便蔓延开来,在他之前,已经有四名战友脱离军阵,结果尽数惨死。

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摔落在地后的惨象,先是被咬断脖子,然后身躯被划拉得稀巴烂,肠子血液到处都是,完全辨不清以往模样。

正在这时,一道寒芒突然从他身旁略过,如闪电般迅捷,噗嗤一声,及时赶到的柳直一枪稳稳扎入一头幽狗嘴内,右手一旋,枪尖剧烈搅动,再是一个大挑,脑袋碎去一半的幽狗当即瘫倒,抽搐两下,再无声息。

砰的一声,这名重重摔在地上的战士满面狂喜,热泪盈眶,望着如战神般横枪伫立的柳直,眼中全是崇拜与激动。

全神贯注观察着战场形势的柳直没空管他,死死盯着一左一右同时蹿来的两头幽狗,待得临近时,突然朝右一步大跨,轻巧躲过一头幽狗的扑击,身躯猛转,手中六方枪快速探出,如毒蛇般钻入了另一头跃至空中的幽狗胸膛。

被六方枪扎中心脏要害的幽狗眼中露出惊恐之色,身躯落在地面,剧烈摇晃两下方才瘫软,嘴里溢出大口鲜血,当即毙命。

而此时,柳直短枪反甩,狠狠抽在扑过头的那头幽狗脸上,锋利脊刃轻易划开它的脸颊,将其凌空打落,柳直倒提着枪头敲下,“砰”的震碎了它的头盖骨。

最后奔至的两头幽狗见柳直瞬杀三名同伴,不由生出一丝源自本能的畏惧,但柳直身上散发出的强横灵能最终掩盖了它们的惧怕,同一时间,两头幽狗齐齐动了,不过在快要接近到柳直身前时,它们又绕了一个圈子,最终在柳直正前方汇集,一同纵身扑了过来。

柳直轻咦一声,旋即冷笑不迭,这些幽狗毕竟非是人形妖兽,再是悍不畏死,在没有足够智慧支撑的情况下,也很难组织出真正具备威胁的攻势,就拿眼下这种情况来说,明显是灵机一动才想出来的,如果一开始就用出类似的围杀攻势,即便强如柳直,也将应付得非常艰难。

低喝一声,猛地朝前迈上一步,手借腰力,六方枪左右分刺,分别扎进了两头幽狗的脑袋。

这两枪刺得极深,脑袋被完全贯穿的两头幽狗仰天倒下,白色脑浆和暗红血液混合流出,顷刻间便已动弹不得。

柳直拄着枪杆长舒一口气,瞬杀五头幽狗,这让他的体力已是出现不济,但他根本没空停留,身子掠出,冲进了前方依旧激烈的战场。

有了柳直加入,原本略处下风的莫宇等人士气大振,当即转守为攻,奋力大吼着,兵器疯狂挥舞,不到片刻,就将剩余的十几头幽狗斩杀一空,当然,这其中大半是死在柳直枪下。

战斗暂时告一段落,柳直扫了眼剩下的人,嗓子沙哑的叮嘱道:“你们在这里疗伤,我去支援涂威他们。”

他刚才一瞄的间隙,就发现了莫宇等人的糟糕状况,原本二十八人的队伍,仍旧站着的只有十三人,而且个个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地上的重伤员仅有两个,其余人皆已战死。

莫宇身上的皮甲差不多报废了,裂痕遍布,尤其是胸口处,两道深深的爪痕印在上面,可见白骨,头上铁盔歪扭,从内渗出一滴滴鲜红血液,他这还算好的,他身旁的魁梧大汉,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一张脸血般红透,还在擦拭着嘴角咕咕溢出的血迹,后面的一人更是齐肩断掉了左臂,也不知是被咬断的还是抓断的,此刻面白如纸,汗水仍在涔涔淌下。

其余人的情况,只有更为严重,稍好的一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