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问真灵叶奇女子【四更】

话音刚落,突然间天空上呼啸着掉落了一物。

砰,势大力沉的一拳,重重轰在了那魔将头上,一下将他身下的软轿彻底垮塌。

空空儿双脚踩踏在了魔将头上,“你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拦住我……不,秦大人的去路。”

“你……你是谁,老子是这一带的巡河夜叉,挪开你的臭脚……不然老子一声令下,千万魔物将你吃得渣都不剩。”那魔将被人踩着头颅,半天翻不过来,根本看不清楚踩着他的人究竟是谁,嘴里骂骂咧咧,大声威胁。

空空儿松开脚,狠狠踹了巡河夜叉屁股一脚,“过来,睁大你的鱼泡眼看看老子到底是谁。”

看到那踩着自己的人如此底气十足,巡河夜叉虽然贪婪,也没有蠢到家,停了骂连忙回过头去。

盯瞧了空空儿几眼,旋即脸色大变。

“靠,这是倒霉……居然碰到这货……”

他只是一个巡河夜叉,当然知道这大魔王手下的大红魔空空儿,靠着吹牛拍马,混成了那老魔王的心腹之一。

巡河夜叉当然十分怕那老魔王,自然也不敢对空空儿有什么动作。

“嘿嘿,原来是空空儿大人。小的有眼无珠,还请莫怪。”巡河夜叉笑嘻嘻道,连忙一挥手,冲一干鱼怪吼道:“都散了,让开路。”

巡河夜叉一招呼,本来堵塞去路的魔物,纷纷散开。

黑船轰隆作响,从密密麻麻的魔物让开的通道驶过。

很多弟子从船舷向下张望,当看到那些密密麻麻,长着獠牙嗬嗬有声的魔物,心中暗暗吃惊,很是庆幸是跟秦浩轩在一起,否则的话,对付这么多的魔物,恐怕十死无生了。

“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先是碰到那个装模作样,脸上发光的死女人,用大炮轰死了几百手下,差一点连老子性命都送掉……现在又碰到了这个马屁精空空儿,还让不让老子好好做生意了?”巡河夜叉一脸郁闷,嘴里嘀咕着。

他声音很轻,根本不敢被空空儿听到,否则肯定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空空儿对付强者不行,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人,拿捏起来向来手段颇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浩轩在船上,耳朵翕动,完全挺清楚了那巡河夜叉的嘀咕——战船?脸上发光的女人?

“难道是老熟人?”秦浩轩瞳孔里闪烁出一丝寒芒,身影一个闪烁,瞬息间出现在了巡河夜叉面前。

“那炮轰你的战船,船头可是插着一面雪白的鹰隼旗帜?”秦浩轩凝声道。

“你谁啊?”巡河夜叉眼皮一翻,真是反了。居然如此随便的问他问题,真当他这巡河夜叉是泥巴捏成的不成?来一个人都想捏几下。

“好好回秦大人的话!”空空儿突然间一巴掌,狠狠拍在了那巡河夜叉头上,打得他一个趔趄。

也趁着这一个趔趄,巡河夜叉陡然间看清楚了秦浩轩手上戴着的那东西——这,这不是老魔王的戒指吗?难道说……

夜叉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再看向秦浩轩,目光里有了一丝谄媚,夹紧了尾巴。

“回大人的话,今天轰我的那战船,确实是有一面雪白的鹰隼旗帜。那战船上的女人很丑陋,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用光芒笼罩,屁股也没有我家婆娘的大……”巡河夜叉絮絮叨叨。

空空儿抬手啪的又是一巴掌拍到了他脑袋上。

“别说废话,秦大人问你什么话,你回答什么话。”空空儿厉声道,旋即冲秦浩轩谄媚一笑:“秦大人,你继续问这蠢货。”

秦浩轩这时候已经肯定,巡河夜叉嘴里的“丑陋女人”,一定就是南烟仙子。

只有南烟仙子修炼了神秘无上玄功,脸庞上才日夜有神秘光芒笼罩。加上那雪白的鹰隼旗帜,肯定是南烟仙子的队伍无疑。

“今天炮轰你的船队,是向哪个方向去了?”

秦浩轩心中杀机毕现。这南烟仙子曾对他动过杀机,更在子母河上设置陷阱,差一点让他们全军覆没。这些行为,都让他总是感觉到一股威胁和不爽。他要将这威胁彻底扼杀。

在这子母河,无疑是解决那恶毒女人的最好机会。

“那边。”巡河夜叉想了一会儿,向一个方向一指。

他指的方向,赫然是堕仙岛所在的方位。

秦浩轩眉头微凝,一把提起了空空儿,一个闪烁,已出现在了船头。

“加快速度,向堕仙岛进发。”

……

行进了两天两夜,子母河依旧浩荡无比,不见尽头。

“这是河吗?这分明是海才对。”有弟子暗自抱怨。

秦浩轩一直站在船头,时日低头看书,时日极目四望。

这一天,他陡然看到一副奇景,在其身后百丈远的地方,有一黑衣女子,脚下踩踏了一片树叶在河流上疾驰,如履平地。

这树叶跟子母河上那些动辄有足足百丈的巨大水叶子不同,灵异异常。

一叶渡河!

树叶上闪烁出莹莹光泽,有神秘的符文荡漾,镇压波涛,更是隐约间将周围的魔气都驱赶开。

那女子瞬息间,赶超了秦浩轩所在的漆黑战船,急速前行。

赶超过去的时候,秦浩轩匆忙一瞥间,已是将这个奇女子的面容记住。

这女人生得颇为美丽,清丽脱俗,只是眉宇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煞气,令人心悸。

轰。

陡然间,有数只魔物从子母河里翻腾出来,瞬息跳上了那树叶,张开血盆大口,向那女人咬去。

那女人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抬起灵光荡漾的左手在空中轻轻一挥,那力量在虚空中闪烁呼啸,时而沉重,时而又快若奔雷。

一击!

如同挥动衣袖扫尘埃办的动作,那翻腾出水面的魔物便消失了。

但是魔物尸体的鲜血,刺激了子母河下更多的魔物,许多魔物都嗅着血腥味道而来,呱唧的怪叫声音,充斥了整个河面。

越来越多的魔物纷纷露出头,贪婪的看向那奇异树叶上的黑衣女子。

黑黝黝的身躯,连绵在一起,像是隐约的水下山脉轮廓,数量多得触目惊心。

一时间,无数的魔物露出獠牙,纷纷向那灵叶上的黑衣女子扑去。

那黑衣女子依然如同一尊雕像般,这次她连挥动衣袖都懒得去做,只是翻转手腕……轻轻弹了一指!

一指!在虚空中划过,留下了看似无比生硬的指痕。

这指痕要隐没的时候,又是一指弹过。

这一指又一指的乱弹,仿佛变成了两双毛笔,虚空中铁画银钩,每一笔都写得很拙,仔细看去,却又有种金戈铁马,大开大合的韵味。

刷——

有魔物扑了过去,尚未靠近那黑衣女子,却被虚空中那隐约不散的指痕,硬生生撕裂成两段。

只要试图向那黑衣女子冲过去的魔物,无一例外,都直接被虚空中残留的奇异指痕斩杀。

“好……强悍!”

秦浩轩在漆黑船只上好整以暇的观战,看到这一幕时,不觉讶然出声。

一会儿,那指力韵律一变。

刷的一指出现,带着奇异的韵味,仿佛流云横渡。

刷的又是一指,却隐约有涛声鸣动,仿佛海潮阵阵。

秦浩轩日夜被纯阳仙王气息熏陶,眼界之高,超乎同辈不少。

他从那黑衣女子的剑法里,居然是看到了高山流水,看到了雷霆轰鸣,看到了江海河流……仿佛自然界的一切,都融入了那黑衣女子的双剑当中。

“好厉害的指法,师法天地,仿佛自然万物都在她弹指中,羚羊挂角,毫无雕琢痕迹……我若是也剑法跟她对上,该怎么对付?”秦浩轩脑海里不禁闪过这个念头。

“我若跟她用剑法对决,我……毫无胜算!”

他心中迅速推演了一番发现,如果单纯比拼剑法,完全不是这女人的对手,除非动用自由之翼,不然……怕是要败!这女人……什么传承来历?这般凶?

“这……仙树境的灵力!”

秦浩轩心头突跳眉头锁死,在这子母河上,仙树境的修仙者若是使用仙树境的实力,定是会引发天人五衰而亡。

可这黑衣女人,之前的那一指,肯定是仙树境的灵力才能够办到的事情,为什么她没有引动天人五衰?

“难道是她脚下踩着的那灵叶有怪异,能够截断这子母河上笼罩的天人五衰力量不成?”

秦浩轩双瞳里竭力射出点点金光灿灿的神识,想要看穿那灵叶的异常之处,却只是看到一片雾霭般的灵力沉浮,将灵叶笼罩其中,神秘非凡。

不论子母河上黑气如何弥漫、笼罩,都被那灵叶汹涌出的灵力驱散,不得靠近。

“果然是件好东西。”秦浩轩忍不住赞叹。刚才他亲眼就看到一些万载大教的所谓天骄,身上的一些法器侵染了子母河的河水,就直接坏掉。

而这女人的灵叶,却能够隔绝这蕴含了天人五衰气息的河水,实在是件难得的好东西。

宗汉也跟在一旁,这时候目光凝在了那站在灵叶的女人身上,脸上先是惊疑,继而讶然。

“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可了不得。她是问真仙子,是一个很强大的散修,据说修为已是仙树境六百六十六丈。修仙界敢随便招惹她的可不多。”

旋即微微一叹,又道:“不过这女子很惨。她是赤色仙种,连仙树都是呈现赤色,是一个难得的天骄。昔年有无上大教为了抢夺她,侵犯她所在的门派天马居。天马居举派不降,结果奋战而亡。这问真仙子也逃了出来。”

秦浩轩听得心只往下沉,一颗赤色仙种变引得这般轰动,若是太初三紫的消息传出去,怕是太初定会有灭顶之灾。

脑海里又闪过徐羽的靓影,不由暗自握紧了手掌——不行,一定要让太初教更加强大起来。这天马居的惨况,一定不允许在太初教发生。

“好奇妙的灵叶。”有奔雷居的弟子盯着那黑衣女子迅速远去的身影,嘴里啧啧赞叹。

“得了吧,擦干净你嘴边的口水。”有见多识广的金旭殿弟子,笑嘻嘻道:“那灵叶可了不得,哪里是你我能够觊觎的。据说那灵叶是七宝妙树的一片叶子。七宝妙树你应该知道吧?夺天地造化的仙物,这灵叶那也是仙物,据说能够隔绝大道真气,百邪不侵。”

其他弟子一听这话,都大声惊叹,眼睛里更是艳羡。

秦浩轩都忍不住暗自吞了口口水,七宝妙树,那是传闻中的仙物,他在绝仙毒谷都没有碰到如此好的东西。那问真仙子,真是得了一场大机缘。

宗汉盯着正在河流上,跟魔物厮杀的问真仙子,暗自叹了一口气:“这问真仙子也是可怜。二十年前天马居就被那大派所灭,她这十年来,一直都在幽泉魔渊里厮杀魔物,淬炼自身。只是失去了门派支持,如无水之萍,根本挑战不了那大派。”

秦浩轩默然,身为小派弟子,他对于问真仙子的遭遇有些感同身受。

门派实力弱了,连弟子都保护不了,真是一种悲哀。

心里面对于太初教,对于自然堂,愈发的有了一种莫名的热切。

“……不过这问真仙子所敌对的那大派,也在幽泉魔渊。问真仙子虽然没有足够的能力挑战那大派,但是让那大派恶心恶心的实力却是有的。这十年来,经常乘那大派中的弟子,去幽泉魔渊深处征伐或者探险,便出手将那些弟子干掉。她这些事,纵然那大派知道是她做的,却一直没有抓到她的把柄。而且她行动谨慎,平常一出那大营,便远遁,那大派纵然想抓都抓不到……”宗汉说到这里,看向问真仙子的目光有一丝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