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顺水推舟

原本在杜鹃的观念当,有男孩子给女孩儿画像,这应该是一件还蛮浪漫的事情,至少影视剧作品或者是小说里面都是这样描写刻画的,但是她现在看着那一叠形似稍差,神似倒是已经做到了的画,却有一种起鸡皮疙瘩的冲动,心里面本能的感到抵触,甚至有一种自己被人窥视的厌恶和恶心。手机端

杜鹃是这样的一种感受,唐弘业更不用说了,估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愿意看到其他的男人肖想自己的女朋友,尤其对方还极有可能是个变态。

“把这些带回去吧,回头等把他抓到了,这些都是可以作为证据的。”他很努力才克制住了把那些画撕掉的冲动,拿了一个证物袋把那些画都放进去收好。

杜鹃看了看袋子里面的那几张画,又回头看了看卧室里面床头柜面的那一堆主题诡异的书,心里面有一种毛毛的感觉,那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搜查完许小亮之前租住的房子,刚回到公安局,又有新的消息等着他们呢——局里面有收到了一封来自于侯常胜的信。

不过这一回侯常胜却并不是求救,而是说自己已经成功逃脱了出来,现在藏在外面,需要唐弘业去接自己,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两个人在见面之前一定要秘密的联络,不能声张,不能让别人知道。

和这一封信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张手机卡,很显然按照信里面的意思,是让唐弘业用这张手机卡来联络对方,信里面关于去哪里见面只字未提,应该是想要等唐弘业使用了这张手机卡之后,然后再通过短信或者电话来通知他的。

“这明摆着是个陷阱啊,这不是等着想让唐弘业往里跳么?”戴煦凑过来看过了那封信之后,摇摇头,“这个约可不能轻易的去赴啊!”

“但是不去赴约也不行啊,侯常胜还在许小亮的手里头呢,如果我不去赴约,许小亮看我不钩,保不齐会不会直接对侯常胜下手了。而且不去赴约的话,不知道许小亮到底把人藏到哪里去了,怎么才能把人救出来?”唐弘业眉头紧锁,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颇有一点请君入瓮的意思,但是自己如果钩,自己可能有风险,自己如果不钩,侯常胜百分之百要遭毒手的。

这个选择还真的是有些困难,让唐弘业有些心烦,来来回回的踱步,希望能够想出一个又能不让对方被激怒,一气之下对侯常胜撕票,同时还能把侯常胜给解救出来的两全其美的办法,然而他现在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做。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杜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了口,她向唐弘业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咱们俩换换手机用。”

“什么意思?”唐弘业迟疑了一下,如果是平时,杜鹃提出来需要用一用他的手机,他肯定会二话不说的递过去,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他在没有弄清楚杜鹃到底想要干什么之前,实在是不敢轻易的答应她的这个要求,“你的办法是什么?先说出来听听,看看是不是稳妥可行,不行再研究研究。”

“这很显然是许小亮在利用侯常胜的名义,想要把你给骗过去,所以你不能去,到时候我用你的手机,装这张手机卡,按照对方的指示找过去,电话我可以设置成呼叫转接,不过我相信许小亮是一定不会打电话的,毕竟这样等同于身份提前暴露了。我的手机留下来,你们不管是谁拿着都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回复一下短信息。”杜鹃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短信,递过去,“这是我刚才收到的短信,我估计这两天肯定还会有短信不定时的发进来,到时候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一定要有人以我的名义及时回复。”

“不行!我去都是冒险,难道你去不是了?哪有我因为这件事情较毛线,所以躲在后面,让你往前冲的这种道理!”唐弘业一听杜鹃这话,连她手机面的短信是什么内容都没有打算看,二话不说的摇头表示了拒绝。

其他人纷纷看了看杜鹃展示给他们的那条手机短信,面显示发件人是“卢潇平”,内容倒也较简单,只有几句话而已,大概是询问杜鹃过的好不好,说他自己出差快要结束了,等到回来的时候约杜鹃和唐弘业一起聚一聚。

如果不是已经查到了这个所谓的“卢潇平”是一个冒牌货,看这条短信估计谁也不会有所怀疑什么,简直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人,一边把自己假扮成别人,一边囚禁着自己过去的初同窗,同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给杜鹃发短信。

“这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方圆对这个案子接触不算是很深,主要是后期唐弘业和杜鹃不方便抛头露面出去调查的时候才和戴煦一起接手帮忙的,对于这个案子的很多细节还不少特别清楚,只知道一个大概,饶是如此,这个仍然在努力伪装成“卢潇平”的许小亮还是让她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应该是想要一边对付唐弘业,一边在杜鹃面前装无辜,等到唐弘业一旦出现了什么‘不测’,他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杜鹃身边安慰什么的,要知道,在很多人看来,当一个人悲伤无助的时候,往往是最有机可乘的时候哦!”贺宁对于这个问题看得方圆要明白一些,“估计这也是冒牌货‘卢潇平’到现在为止都很小心的不愿意把自己的画皮轻易撕下来的原因吧!他暂时还需要‘卢潇平’这个假面具来作为接近杜鹃,和杜鹃打交道的工具呢!”

“太变【HX】态了!”方圆听了贺宁的分析和判断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其实她也算是说出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心声,这种做法已经超出了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偏执的地步,队里面的这些人,不论是男还是女,都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由我出面,才是最稳妥的一种做法。”杜鹃对他们点点头,虽然说这个许小亮的做法让她也觉得浑身都想要起鸡皮疙瘩,但她仍然相信自己的这个决定是目前为止能够做出的最保险的一种,她看出唐弘业已经打算第二次开口表示反对了,于是趁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赶忙提前制止了他,“唐弘业,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如果我把我的想法说完了,你还是觉得不够稳妥,或者大家都觉得不可行,打算另外再做考虑,那我也接受大家的意见,服从级安排。”

唐弘业确实是想要直接否决了杜鹃这个提议的,结果还没等开口被杜鹃看破,并且抢先一步这么说了,他也不能不让杜鹃做进一步的说明,只好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眉头紧锁的在那里等着杜鹃开口,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在那里等着杜鹃做完了进一步的说明之后,再表达一次否决的意见。

这件事谁都知道风险是很大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想让杜鹃来出头。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杜鹃看了看唐弘业严峻的脸色,“你肯定是觉得,许小亮的目的可能是跟我有关系,这种情况下,由我出面那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对不对?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原本我也没有敢做这样的决定,一直到我收到了他发过来的短信,像贺宁说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无非是希望给以后继续接触我做铺垫,这也让我觉得心里面有了底。前面的几次事情可以看得出来,许小亮对你是准备要吓死手的,从来没有打算留过什么情面,他想要的是你非死即伤的结果,这种情况下,把你骗去了,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对你下死手,并且一旦把你给骗去了,侯常胜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人质,一个识破了他真实身份的人质,你觉得结果会是什么?”

唐弘业没有说话,他知道杜鹃截止到目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很有道理的,这个他没有办法否认,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在这种情况下,让杜鹃出面去承担那么大的风险,不管是作为同事、搭档还是男朋友,都不能接受。

“你去才真的等于是了钩,并且还一手葬送了侯常胜最后一点生的希望,”杜鹃见他不说话,也没指望唐弘业立刻改变自己的态度,她继续说道,“这样一来,不是等于你白白冒了风险,反而还害了侯常胜么?那咱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小心翼翼,又算是为了什么呢?我去不一样了,既然许小亮从头到尾打的主意都是跟我有关的,那我主动送门,这肯定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样一来打破了他的整个计划,让他从主动变成了被动,我也能利用他的那种偏执的感情,想办法先暂时稳住他,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是么?”

她说着,把自己的手机和唐弘业的放在一起:“咱们俩的手机之前设置过相互查找定位的功能,算是被关机,也能够查到关机之前最后的位置是哪里,这通过手机卡来定位要更容易一些了,也不受关机的限制,位置更精确,偏差也较小,所以只要我成功的到了许小亮的老窝,你们可以顺藤摸瓜了!”

“不行不行!那我去不也是一样的么!你的手机可以定位我的手机,那你们也可以顺藤摸瓜啊!为什么非要你去?”唐弘业不肯轻易的点头。

戴煦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走到唐弘业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说呢,弘业,这件事情客观来讲,杜鹃说的没错,你们俩的手机虽然谁去了那边,另一个人都可以定位对方,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杀了你是许小亮较直接的目的,得到杜鹃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你去的话,对方早磨刀霍霍的等着你呢,一露面估计得短兵相接,现在许小亮那边的情况在暗处,咱们在明处,你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一定有反击取胜的把握,不是么?如果支撑不到我们赶去呢?杜鹃不一样了,许小亮现在还在冒充卢潇平和她联系,套关系,装无辜,摆明了是希望之后还要跟她有后续的发展,那不会轻易伤害她的性命,这样的一个差异,让她更容易和对方周旋到咱们赶去为止。再加这里面还有你们的那个同学……当然了,从男人的角度来说,如果你不愿意让杜鹃冒这个风险,我也是完全理解的,现在换成是方圆,我也未必能做到那么公私分明。”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这件事情从客观角度来说,他们都觉得杜鹃的计划行得通,但是风险也绝对没有人敢保证完全避免,所以从主观角度,大家也都理解唐弘业现在的这种抗拒情绪,一时之间也没有人能给出什么意见来。

杜鹃等了一会儿,看他们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纠结,只好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那这样吧,我去把我的想法和杨大队请示一下,他说怎么做咱们怎么做。”

唐弘业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更好的注意,杨大队十有八九也会同意杜鹃的提议,所以有些不情愿,但是一边是已经开始给杜鹃发短信做后续联络铺垫的许小亮,一边是一封请君入瓮的接头信,现在的形势已经到了箭在弦不得不发的地步,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要尽快的拿出一个相对最保险可行的方案了。

很快,杨大队做了决定——他支持杜鹃的计划。

“杜鹃的想法是最可行的,既顺水推舟,又出其不意,只要咱们再布置的周全一些,让杜鹃的人身安全更有保障,这应该算是短时间之内能想到的最稳妥有效的办法了。”杨大队向众人说,“再拖下去,估计人质的生命安全真的没有保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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